光幕的碎裂也給憐月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她暗自調息,穩定著因劇烈的震動變得有些洶涌的氣息,咽下已經涌至喉嚨的一口熱血,這也讓她的臉色蒼白了幾分。愛睍蓴璩
憐月的狀況被躍至一旁的玉倫看得一清二楚,他皺眉不解看著憐月,按理說以憐月的實力,不可能因為這一點的傷害而變得如此,這是怎麼回事?
憐月閉目調息,只一個呼吸時間,她就睜開了眼,她的臉色也奇跡般地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而炎烈兒與楚家兄弟可沒心事去觀察周圍有什麼變化,因為在光幕破碎,憐月被沖退,玉倫躍到一邊去了之後,他們三人就是最前方的砥柱!
炎烈兒的火鞭已經高高舉起,濃濃的元素力包裹著鞭子,通紅的鞭身上仿佛有著火焰在騰起,燃燒。
楚家兄弟元素相同,心意相通。兩人同志抬手,輕柔的風緩緩聚集,在他們身周越來越猛烈,威力也越來越大,形成了一個螺旋式的旋渦,如同龍卷風一樣直竄入雲霄,顏色也由之前的青色變成了濃烈的黑色,如同一根黑色的擎天柱。
「鞭舞,火靈!」
「風旋,暗風襲卷!」
面對如同千軍萬馬的獸潮,三人都不敢輕視,再加上連實力最為強大的憐月與玉倫都避免不與之進行正面對戰,他們就更是小心了,所以一出手就是他們的最強殺招。
暗黑色的龍卷風被火焰纏繞著,向著獸潮飛速而去,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粗重的腥風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眼看著就要踩到炎烈兒三人身上。
「郡主!」
身後的巴圖依與眾將士也都驚呼出聲!
「嘀嗒~」
時間仿若已經靜止,天地間進入一種潔白的光幕下,四周是濃濃的霧氣,就連空氣也都冷了幾分,呼出的氣也很快地變成了霜掉落在地。
地上原本的黃土地變成了一片淺水灘,眾人踩在水中,只听到水滴入水的聲音,一聲一聲仿佛是落在眾人的心上。
一陣香風襲來,吹開濃霧,一身白衣的憐月走出,那緩慢至極的步子就像沒踏在水中似的,不過,原本也沒踏在水中。
憐月整人個都浮在水面上,隨風飄散的衣袂裙裾混合著召喚墨黑發,襯托著平淡而溫和的眉眼和勾著邪肆笑容的嘴角,讓她如仙如魔。
「鏡花水月,鏡潭映月!」
清冷的聲音從那張紅唇中說出,如同泉水叮咚,又如夏日清風,拂過人的心間。
話音剛落,眾人踩著的淺水無波自起浪,雖說只是細小的漣漪,但卻仿佛帶著無可比擬的強大威力,讓那群在水中的猛獸如同被扔進了腐蝕性極強的酸中,慢慢地化了。
看著之前還凶猛無比的猛獸這會如同沒有知覺般地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消失在水中,大家對這水都心有余悸,不住地抬腳,想要月兌離這水,最好如憐月一般浮在水面上。
沒有嘶吼,沒有腥風血雨,如此的平靜,如此地詭異。
那批凶猛的猛獸就這樣消失無蹤,連骨頭渣都沒剩下,全都化于水中。
隨著最後一只猛獸的消失,原本如仙如魔般靜立于水面上的憐月臉色一白,搖晃了兩下,就要跌落在地上。
隨著她的跌落,周圍那白色的世界也消失不見,眾人又回到了黃土滿天的極淵入口,原本人獸扎堆的入口處只剩下了這上百人,之前被五人擊得滿地的殘肢鮮血也全部消失不見。
已經倒地緊閉著清淡雙眸的憐月虛弱地躺在地上,最先反應過來並且趕到憐月身邊的是玉倫,只見他輕柔地扶起憐月,輕拍著她的臉,見憐月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抬頭對著還在發愣的眾人不滿地說︰
「哪兒有休息的地方?」
大家被玉倫還著寒氣的聲音冷醒,睜著依舊迷糊的雙眼,呆呆地望了過來。
炎烈兒首先驚呼一聲,沖了過來,撲倒在憐月身邊,看著臉色蒼白,帶著從未見過的虛弱的面龐,眼淚「涮」地流了下來。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聲音中帶著哽咽,有些不知所措,「巴圖依!哪兒有休息的地方?」
「啊?哦!」巴圖依被炎烈兒的吼聲驚醒,見了這場景,馬上反應過來,「跟我來!」
玉倫將憐月打橫抱起,直到抱在懷里,才感覺到憐月的身體輕若無物,來不及疑惑這種非常不正常的重量,玉倫跟著巴圖依朝著休息室飛快地奔了過去。
待玉倫和炎烈兒以及領路的巴圖依走了後,余下的人才反應過來,帶著絕境後的欣喜,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太好了,我還活著!」
「太神奇了,這是怎麼回事?」
「那人是誰?太強大了!」
「這才是高手啊!」
……
這邊,玉倫輕柔地將憐月放在那張簡陋的床上,看著陷在被窩中的憐月,玉倫有些不滿。
如此高貴優雅的人在如此簡陋的床上,真是委屈了啊!
炎烈兒蹲在憐月的床邊,嘩啦啦地流著淚,抓著憐月的手,一直哽咽著,嘟囔著什麼。
見到這一幕,玉倫抓了抓自己的手心,他還記得剛才的溫度,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讓他一度產生錯覺,覺得懷中的那個人就要離去。
而在玉倫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中,劃過一絲傷痛。
「快快,大夫來了!」
門外,巴圖仍焦急的聲音響起,一前一後兩個人影閃進了屋內。
「郡主,這位是這兒的大夫,讓他先給……您的朋友看看吧!」
巴圖依用袖口抹了下額上的汗水,上前給炎烈兒做了個揖。
「哦!好好好,快!」炎烈兒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忙起身讓開,「大夫,你快看看,不管什麼藥材都行,你一定要救救她!」
炎烈兒這麼一說,讓一路上飽受巴圖依語言摧殘的大夫差點摔了一跤,還以為床上躺著人受了多重的傷呢,若是自己醫術不精,那可怎麼辦?!
大夫小心翼翼地抬起憐月的手,輕輕地把著脈。
不一會兒,大夫瞥了瞥一旁焦急的幾人,他的臉上有些放松,有些疑惑。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玉倫不滿了︰「要說就要,你這是什麼表情?」
一句話引得其余幾人都用充滿怒氣的眼神不滿地看著大夫。
「呃……」從未見過這等陣仗的大夫嚇得手一抖,說話都吞吞吐吐起來,「回……回各位的話,這……這位小姐……」
「這,這,這什麼呀,你倒是快說呀!」焦急的炎烈兒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過大夫的衣領,厲聲說道。
「郡主,郡主,別急,別急!」巴圖依連忙穩住炎烈兒,將她按坐在椅子上,溫聲勸著,同時也皺眉,不滿地看著大夫,「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干什麼?」
「回巴統領,這……這位小姐沒病啊!」大夫在一陣猶豫後,頂著身上越來越凌厲的視線,說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話來。
「什麼?!怎麼可能,你沒看見她都已經昏迷不醒了嗎?你這個庸醫!」如同炸毛的貓咪般,炎烈兒立馬不干了,若不是巴圖依還在她身邊安撫著她,估計她的拳頭已經招呼在了大夫身上了。
「大夫,你說清楚點!什麼叫做什麼病都沒有?!」玉倫現在是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尚且還保持著一分理智。
「這位小姐真的是什麼病都沒有啊!」大夫有些著急了,他行醫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什麼病都沒有卻還不滿的人,「從脈象上看,這位小姐只是用力過度,導致虛月兌昏迷了而已,休息一段時間就行了啊!」
「你說什麼?!」被巴圖依按住的炎烈兒停止了掙扎,呆呆地看著大夫,眼中帶著一絲期望,「你說的是真的?!」
「沒錯啊!是真的,這位小姐現在需要的是靜養,等好休息夠了,自然就會醒過來的!」大夫也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見這眼神,大夫也知道自己安全了。
「好好好!來人,送大夫回去!」巴圖依也是狠狠地松了口氣,憐月可以說是救了他們這批來鎮守極淵的所有將士的生命啊,若她有個意外,那可讓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如何是好啊!
「太好了,老大沒事!」等大夫走後,炎烈兒高興得跳了起來,喜悅的淚水立馬流了下來。
「好了好了,大夫不是說要讓她靜養嗎,我們就先出去了吧!」玉倫打斷了炎烈兒將要出來的尖叫,趕著幾人走出了房門,輕輕地關門,轉身,抬著望著藍藍的天空,嘴角掛上一抹溫柔的笑容……
……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虛無。」
「你是誰?我又怎麼會在這兒?」
「我的身份等到時候你自會知道,你自是自己進來的!」
「什麼?!怎麼可能?!」
「無可無不可,又有何不可?」
「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混沌初開天地亂,渺渺茫茫人不見。忽聞遠方清笛音,不作此處鬼夜行!……」
聲音逐漸遠去,遠去,朦朧而又飄渺,忽遠忽近,不似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