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對方語氣里那陰冷的殺意,歐陽克拿著扇子的手,不動聲色的緊握了握,而後整個人放松下來,抬頭笑著道︰「叔父,您教訓的是,是佷子想差了,沒有理解您的苦心,有了那《九陰真經》要多少女人沒有?您放心,這次佷兒我一定會拼盡全力,讓那黃老邪看上我這個未來女婿
「嗯,你這麼想就對了,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那武功秘籍,要是有了它,咱們何苦在這兒給人做事听別人擺布?不過這事還沒有最後結論,所以這邊也別堵死,明天我會和王爺說,領你外出訪友,如果萬一不成,至少還有那《武穆遺書》可以研究為了能成為天下第一,這歐陽鋒做好了一切打算。
「叔父,您這可是不相信佷兒我了,我是您西毒的佷子,論長相論武功都自認不錯,對付一個黃毛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哪有什麼萬一?」歐陽克手中擺弄著折扇,很是自命不凡的道。
「哎?克兒,萬事都有可能,雖然叔父也覺得你是人中之龍,但如果真有個什麼差頭,咱們豈不是會弄得措手不及,兩頭空?所以做事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做兩手準備。當然,做的時候還是要全力以赴,那所謂的第二手準備只是為了更穩妥為好見歐陽克還是自己听話的好兒子,歐陽鋒慈父心大起,慢慢的給兒子講解他的為人處世之道。
「叔父,您放心,您的教誨佷子一定不會忘說完,歐陽克一臉的靦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剛剛我說的那女孩,我還真挺喜歡的,不過叔父放心,她很听話的,我給她找個隱秘的地方待著,一定不會讓她壞了咱們叔佷的大事,您看可好?」
見兒子那害羞的模樣,歐陽鋒哈哈一笑,非常敞快的道︰「只要你保證她不壞了咱們的大事,你叔父我可懶得管你這些風流賬,一切隨你雖然他自己一心沉迷于武術,卻不禁止兒子沾染,否則也不會給他找來那數十的侍婢,只要不過分沉迷就好。
「謝謝叔父,那我就先回去準備了歐陽克一臉欣喜的朝著歐陽鋒道謝。
歐陽鋒見談的一切順利,好心情的擺了擺手道︰「去吧,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讓黃老邪看看我歐陽鋒的佷子多精神說完,心中還有些郁悶,如此俊朗的青年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可為了世俗倫常卻只能喊聲佷子,想起來這心里就不舒服,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听兒子喊聲爹該有多好?
歐陽克可不管他心里想著什麼,得到特設,忙施禮退了出去。
來到外面,抬頭看著天上火熱的太陽,歐陽克面帶笑容,心里卻只覺得陣陣發寒︰原來,都是一樣的,歐陽鋒和他在現代的父親沒有什麼不同,可能唯一的區別就在于,一個用拳頭直接把你的出路堵死,一個用手里的權利把你的後路截斷,自己永遠都是他們手里的棋子,只要不听從擺布,隨時可以拋棄。從來,都沒人在意……
「太陽這麼大,你站院子里做什麼?」李莫愁剛剛就見到,歐陽克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書房,她記得那男子似乎是他的叔父——西毒歐陽鋒。想到前幾天他還說,等歐陽鋒回來要領自己去見他,她模模自己發熱的臉頰,心中有些羞怯。上次歐陽克這麼說的時候,她沒有在意,完全不懂自己見他叔父做什麼?現在卻明白了,那是對自己的一種負責,只有對她有心,才會想帶她去見家長。像那個忘恩負義的陸展元,她就從來沒听他提起過要領自己去見什麼父母。
想到這,李莫愁眉頭一皺︰怎麼想起那個男人了?她都多久沒有想起他了?自從在牢中見過他後,她心里最後的那點感情都沒有了,再加上有歐陽克在身邊問寒問暖的,她早已把這個男人拋于腦後,今天怎麼想起他來了呢?
正在胡思亂想,見書房門一開,一襲白衣的歐陽克邁步走了出來,他笑著站在院子里,靜靜的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似乎很喜歡笑,每次見到他的笑容,自己都會忍不住的生出好心情,可她不喜歡對方此刻的笑,虛幻的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看著心里就不舒服。這種想法讓她心中一驚,想都沒想就出聲喊了一聲。
歐陽克正心酸的感慨著,突然听到李莫愁的聲音,他抬頭朝聲音看去,見對方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擔心的望著他,心中一暖,嘴角得弧度擴大,笑容也真誠了起來,右手的折扇在左手掌上一敲,邁步朝女孩走了過去。
「等我呢?」明明是很欣慰的話語,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總有種不著調的感覺。要是換個姑娘早就一個白眼過去,唾他一口轉身就走。可偏偏踫到的是我們單純的莫愁姑娘,只見她很誠實的點頭道,「對啊,剛剛看你進了書房,我就一直在這等著,是你叔父回來了嗎?」語氣里,有著小小的期待。和對方的感情越好,她越像那些平凡女子一樣,渴望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來,要是再來個陸展元似的男人,她真的會發瘋的。
听出她話語里的期待,歐陽克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要說曾經拋去原身早逝這一條,黃蓉和李莫愁之間,讓他娶誰都無所謂,如果是還沒有見到李莫愁時,他可能會更中意黃蓉一些,誰讓黃蓉是金庸筆下最出色的女子?可他現在已經認識了李莫愁,兩人現在的關系可以說是如膠似漆、蜜里調油,好的不能再好,他這才發現,他更喜歡的還是莫愁,黃蓉太聰明了,平凡如他,根本把持不住那種女人,也只有郭靖那種心中只有大是大非的男人,才能管住心思多變的黃蓉。而莫愁呢?不管神雕里的赤練仙子是什麼危險的人物,他懷里的莫愁只是個單純而又執著的女孩,她想對一個人好,就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沒有半點虛假。對曾經的陸展元是那樣,對現在的他還是一樣,她沒有黃蓉的博學多才,卻是個很聰明上進的女孩,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她也會去喜歡;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她也會去研究;即使是床笫間的事,她也是全身心的投入,讓自己時刻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在意,她心中的歡樂。她不是普通女子那種盲目的迎合,愛的失去自我,讓人感到卑微可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快樂的,是在追求一種心心相印,想和自己能天長地久。面對這樣一個即使你殺人放火都會心甘情願幫你把風的女孩,你怎麼忍心傷她?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說著,李莫愁抬手想模模自己的臉頰。
「沒有,是我看呆了,我的莫愁怎麼這麼美?一早上沒見,又美上三分歐陽克伸手握住了對方剛剛抬起的手,嘴里照舊是不正經的調笑。
「又不正經彎著嘴角瞪了他一眼,李莫愁轉身進屋。可被他握著的手,卻一直沒有甩開的意思,所以帶著歐陽克也跟著進了屋。
「你叔父回來了?」李莫愁舊事重提,又問出剛剛的問題。
「唉,回來了歐陽克長嘆了口氣,伸手把對方抱到自己的懷里,緊緊的摟了摟,才鼓起勇氣的道,「莫愁,我和你說點事,答應我,先不要生氣,真想生氣發脾氣,也要等我把話說完再生氣不听完就發火,可是會出人命的。
「生氣?」李莫愁好心情的歪著頭道,「有什麼事能讓我生氣的?說吧,只要你不找別的女人不背叛我,任何事我都不生氣說完,還對他微微一笑,顯然不認為天天和自己膩在一起的歐陽克,會真的去找女人,惹她生氣。
「呃……」歐陽克感覺自己想說的話都被堵住了,她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告訴她‘你答對了,我就是要找女人’嗎?可這事也不能瞞著呀,否則以她的性格,發起瘋來還真不知道能出什麼事?好一好把她自己這條小命都耍沒了。原先還想著露水鴛鴦好合好散,現在才發現,即使自己還有尋花問柳的心思,可這個女人他卻舍不得放棄,男人,就是這麼卑鄙。唾棄了自己一頓,他鼓足了勇氣繼續說道,「我叔父和我說,他知道東邪黃藥師手里有本頂級的武功秘籍——《九陰真經》,東邪還有個女兒,年齡和我相當,所以他想讓我去桃花島求親,這樣就能順勢得到那本武功秘籍……」
「所以,你真的要去找別的女人,真的要背叛我?」李莫愁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好心情,她站直了身體,拒絕靠在歐陽克的懷里,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緒,可那挺直的脊背卻散發著濃濃的抗拒。
「莫愁,不要這樣,你听我說見到這樣的李莫愁,歐陽克真怕她一時沖動真做點什麼事來,忙把人重新攬到懷里,不理會對方的抗拒,緊張的安慰道,「你要對我有點信心,我喜歡的是你,怎麼會想娶別的女人?那個東邪的女兒你也見過,就是那晚夜探王府被你打跑的女人,你看,她那麼有古靈精怪,又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就是他有心,那黃蓉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好嗎?都是他那不靠譜的爹自己在瞎琢磨。
「喜歡的人?那個男人傻乎乎的,比你差遠了想到那女孩和那男人之間的互動,她心里算是有了些安全感,可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出聲道。那個男人傻乎乎的完全不了解女孩的心思,而眼前的男人又這麼好,如果那女孩後悔了,變心了,想要嫁給他怎麼辦?想到這,她伸手抓住對方的衣服,委屈的道,「不許去,你是我的男人,不許去找別的女人,你要娶的是我,不許去對別人求婚他還要和自己生孩子,一起死,怎麼能娶別人呢?
「放心,我一定不會娶別人,但是,我真的必須去要是能不去,他早就不去了,畢竟他去了很可能小命不保。
「為什麼必須去?你去和你叔父說,你喜歡的是我,你要娶的是我,你不想要那個什麼武功秘籍,你只想和我在一起,這都不行嗎?」那不是他叔父嗎?有什麼不能說的?
「傻丫頭,要知道我叔父可是被人稱為西毒,我當初和你說他脾氣好,那是怕嚇到你,能被稱為西毒的人,你覺得他真的一點手段都沒有嗎?」要是說說就好使,他上輩子又怎麼會整天吃喝玩樂混日子?
「他會怎麼樣?責罰你嗎?還是會把你逐出家門?」這是她對比自己師傅能想到的最嚴重的懲罰。
「他說,誰要是他成為天下第一的絆腳石,他就除掉那個人,包括你和我所以千萬不要觸動他的底線,更不要和他硬踫硬對著干。
李莫愁先是張著嘴愣了愣,而後摟著他堅定的道︰「讓他除了咱們倆吧,就是死我也不把你讓給別人她的男人,死也要和她在一起。
歐陽克好笑的把她緊摟著自己脖子的手臂拽了下來,哭笑不得的道︰「沒那麼嚴重呢,瞧你說的
「都要你娶別人了還不嚴重?」這比殺了她都嚴重。李莫愁紅著眼眶,覺得自己都快哭了。
「莫愁,剛剛我也說了,就算我想娶,那黃蓉還不想嫁呢,所以我就是陪著我那不甘心的叔叔走個過場,等那黃蓉不同意,我也就回來了,到時候,我還是你的他堅信黃蓉不會嫁給自己,就是不知道這趟會不會成為自己生命中最後的旅行。
「那要是她腦子一熱同意了呢?要是她發現你真的很好,想嫁給你了呢?」她抬頭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眼,深怕這眼楮里出現一絲猶豫。
「她要是真想不開同意了,回來咱們倆就一起死,好不好?」歐陽克好脾氣的哄著。說完心里卻覺得有些好笑,人家被棒打鴛鴦的小兩口,都想著私奔,好好在一起,他們倒好,沒怎麼樣呢就想著死?
李莫愁沉默了片刻,終于緩緩的道︰「你說的,如果她真的同意嫁給你,回來咱們就一起死。歐陽克,你是我的男人,如果不能活著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這是你曾經說過的話,一定不許反悔說道最後,只覺得對方的身影有些模糊,直到淚水滑落,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她不想哭的,如果真能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她覺得那是一種幸福,可她怕,怕對方真的拋下她娶了那個東邪的女兒,那她怎麼辦?有他那個厲害的叔父在,是不是想和他死在一起都很困難?
「我的傻丫頭,怎麼還哭了?」歐陽克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笑著保證道,「放心,這是我答應你的,這次去求婚只是走個形式,一定不會娶別人。如果那女人真的想不開要嫁給我,回來你就用冰魄銀針扎死我好不好?」對于這場注定不能成功的婚姻,他心里有數的很,所以很大方的給予承諾。
「嗯李莫愁哽咽的點著頭,而後撲到對方的懷里,緊緊的摟住他的身體,就怕這次松手,今後這懷抱卻再也不屬于自己。
「乖了,不哭了歐陽克輕拍著她的背,溫柔的安慰著,而後又想到什麼語氣輕快的道,「這樣吧,我們要去桃花島,到時候會在桃花鎮坐船去那個島嶼,你在這王府待著還容易胡思亂想,不如和我一起去那桃花鎮,在那游玩幾天,我也就回來了求個婚而已,還能要多長的時間。最重要的是,這婚還指定不能成。
听到他這麼說,李莫愁抽了抽鼻子止住了眼淚,都說讓她去桃花鎮等著,想必不是騙她,想到這,她抹了抹眼角未干的淚水,低聲問道︰「你叔父看到我能同意嗎?」不怕她跟著壞事嗎?
「沒事,我會和他說,你已經同意我的提議了,我先娶黃蓉,等他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再和你成親。到了桃花鎮你就會乖乖的離開,不會壞事的那歐陽鋒一向高傲自大,又怎麼會想到這女孩是寧死不屈的主?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他去做他的天下第一好了,帶上你做什麼?」李莫愁不滿的嘟囔著,算是平復了激動的情緒,同意了他的決定。
終于商量好了對策,歐陽克叫人收拾好常用的東西,與歐陽鋒帶著李莫愁和一干侍婢,離開了六王爺府,起身趕往桃花鎮。
桃花鎮听著很美,其實也只是個較為繁華的小鎮,眾人在一茶館處下了馬車,在派人去找船只的時候,歐陽鋒率先進入對面的茶館,走之時還給歐陽克使了個顏色,意思為︰快把你那點破事解決好,不要給我惹出麻煩。
歐陽克見他走了,回頭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李莫愁,心中突然有些難受︰這丫頭對自己掏心掏肺、實心實意。雖然自己沒有騙她,確實是來走走樣子,可見她這副被拋棄的可憐模樣,還真有些心疼。他上前拉住對方的手,輕聲問道︰「給你的錢都放好了?喜歡什麼自己買,過不了幾天我就回來了,乖乖等我,可千萬不要坐船去找我,知道嗎?」怕她身上沒錢,昨晚特意給了她好多的銀票,就怕她傻傻的委屈了自己。
李莫愁見他叮囑自己,抬頭緊張的注視著他,要他做最後的保證︰「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娶她的,對不對?」這一路上,他對自己比以前更好,可分別在即,她心里卻越發的慌亂沒底,總怕這一離開,下次見面已經物是人非。
「是的,我一定不會娶她,要娶也娶我們莫愁,所以一定要乖乖听話,好好等我她別的不讓他擔心,就怕她腦子一熱跑到桃花島去找他,如果是那樣,歐陽鋒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嗯,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回來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話,李莫愁紅著眼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的樣子,轉身準備離開。她要去找個地方等他回來,如果他真的變了心,就是上天碧落下黃泉,她都會找到他,而後和他同歸于盡。
「莫愁……」見她沒有猶豫的轉身就走,歐陽克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慌亂,他忙拉住對方的手,想了想,還是說出心底的擔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也知道,這人有旦夕禍福的,萬一我很倒霉的死了,那你不要給我報仇,乖乖的回古墓認錯,不要再出來了不是他自私的要阻擋她尋找幸福,而是他太了解對方的性子,如果不是一開始他拿孩子做引子,她一定不會慢慢的傾心于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像原著那樣點背的英年早逝,已經和自己有夫妻之實的她,更不會移情別戀,恐怕後半輩子都是在執著的為自己報仇,其結果,想必仍是不得好死。
李莫愁愣了愣,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說?見到他眼里的擔心和關切,她無法違背心意的給他承諾,只能淡淡的道︰「說過的,要死一起死,誰都不許反悔說完,不再看他,轉身離開。
一起死嗎?這些日子,這句話他已經听過多遍,可都把這當成一時戲言,從不往心里去。可現在心中卻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歐陽克決定︰等下次見面,一定要告訴她,沒事不要把這句話掛在嘴上,太晦氣。
見對方已經走了,他振作起精神,轉身去找歐陽鋒,準備坐船去桃花島,向黃蓉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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