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澗心里一陣暗罵,給老子的,搞了半天,還不知道我是誰?虧老子還給你下跪見禮。看來這狗屁密使也是門縫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直到現在才問起自己。心里一陣憋悶,但臉上又不能露出不悅。也只能打碎了大牙往肚咽。拱著手,恭敬道︰「回密使大人,下官渠江縣縣令徐秋澗是也!」
「什麼?你就是徐秋澗?」密使一听有些沒反應過來,像是听到了什麼超乎想象的事情一般。又看向盧百戶,似乎是想求證一下。
盧百戶會意,連忙道︰「密使大人,這人便是徐秋澗徐大人,此次查獲此案,他可功勞不小啊!下官今日擺下宴席,邀請徐大人過來,就是為了特地感謝他的
「哈哈!」听完盧百戶解釋後,密使開懷的大笑了起來,笑完,目光一定,又回到徐秋澗的身上,道︰「徐大人果然英雄出少年,本官還以為徐大人已是年近花甲了呢?好,指揮使大人果然沒看錯你,好了,既然你在這里,我也不登門造訪了,就在這里給你傳達指揮使大人的密令吧!」
徐秋澗一怔,指揮使還有密令傳達給他!難道他也要升官啦?不由得心里一喜。
既然是密令,盧百戶和王總旗自然不便听,二人很識相,便準備往外走了,但立刻又被密使叫住了。「二位大人,不必回避,這密令也有你二人的份!」兩人一詫,連忙退了回來。
密使有看向徐秋澗,道︰「徐大人,經盧大人和王大人在奏折上的陳述,這件案子是你最先調查出的結果!轉增于我們錦衣衛的。你葫蘆里裝的什麼藥,恐怕徐大人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徐秋澗一陣尷尬,錦衣衛本就是個特務機構,自然不乏多揣摩人心的人,他只是個七品縣令,惹不起東廠,才將大胡子交給錦衣衛,這位密使大人如何會看不出來?
「這」徐秋澗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密使大有深意的瞧著徐秋澗半天,才哈哈笑了起來,「算了,徐大人的用意本官也不願去猜,你終究是送了我們錦衣衛一個大禮,為表謝意,我們錦衣衛也為徐大人你備了一份大禮?」密使神秘兮兮的看著徐秋澗。
「大禮!」徐秋澗心里有些拋錨了,到底是什麼禮物?拱著手道︰「下官不敢居功,這完全是下官的分內之事!」
密使一擺手,道︰「徐大人不必自謙,先看一看這禮物是什麼再說吧!」說著又從懷里模出一塊淡黃色的小牌子,遞給徐秋澗。
徐秋澗心里一動,大感好奇,緩緩接過牌子,看去。牌子的正中豎著寫著「錦衣衛副特使」六個大字,而在牌子的背後卻是寫著「順慶府特令」五個大字。徐秋澗看的一陣迷糊,雖然知道這可能是某個官職的腰牌,但卻不知道這是何官職。疑惑道︰「不知密使大人的意思是?」
密使拍了拍徐秋澗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徐大人,你可知我錦衣衛特使一職一般都是針對全國才設立的一種特殊職位,有排查布政使司以下官職的特殊職權,然而開設這副特使一職,自我朝開國以來,可並無先例哦!如今指揮使大人說通皇上破例為徐大人你開設這一職位,可見指揮使大人對你的器重。副特使職權雖並無特使那般大,然而號令一般府州縣還是可以的。這特令,是專門為徐大人你做的,只要持此特令,你可以任意調動順慶府以內的錦衣衛人員,其權利甚至還駕馭在順慶府的三司之上!」
「什麼?權利還在三司之上?」徐秋澗心里一陣歡樂,明代的統治體系已經和21世紀新中國非常相接近了,不但延用了元朝最早開設的行省制度(21世紀也在用),設立成宣布政司(相當于現在的行省級分屬機構),在統治上也大體跟現代是一樣的,在行省分別設有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和按察使司,對應行政,軍政和司法三大政務,即所謂的三司。
有了此特令,自己的權利恐怕都要高過府上知府大人了!超越一個正四品知府的職權,那該社何等氣派?不錯,哈哈!爽啊!然而心里一想又不對,密使將這牌子給他肯定另有用意?如此高的權利,錦衣衛指揮使又不是傻子,一定有後話。
徐秋澗很是納悶,不由得問道︰「密使大人,不知指揮使大人將此物贈與下官,有何具體指示?」
密使哈哈一笑,道︰「徐大人,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持有此特令,你自然就是我們錦衣衛的人了!以後這順慶府東廠的活躍勢力,還得勞煩你打壓打壓!」
徐秋澗心里一涼,***原來是想把老子拉上他們的賊船,若是答應了,以後和錦衣衛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禍福與共了。不行,這太冒險了,雖然權利大,但錦衣衛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貨,整日里都和東廠勾心斗角,明爭暗斗,萬一哪天被東廠也抓到自己的小辮子,那可就性命難保了,他可不想涉足到兩邊的階級斗爭中去。
徐秋澗一想清楚里面的利害關系,就覺得心驚,將手中的特令交到密使的手中,連忙道︰「多謝指揮使大人的抬愛,下官本乃一介布衣,幸運科舉中榜,做了這渠江知縣,但卻胸無大志,無願仕途騰達!」
此話一出,盧百戶和王總旗差點一坐在地上,剛才密使拿出那塊特令交給徐秋澗,他二人既是羨慕又是嫉妒,沒想到這麼一個大禮,他卻不要,真是太可惜了。
密使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知道徐秋澗會這樣說一般。道︰「徐大人,你先不要急著這麼早還給本官!我想本官如果告訴你一個秘密後,相信徐大人會收下的
徐秋澗心里一蹦,什麼秘密?
「具我錦衣衛在東廠那邊的細作來報,據說東廠的督主龐德,似乎已經得知劉知縣被殺一案最早是你在負責,听說其大怒,正想要拿你雪恥呢?還秘密委派了殺手趕往順慶府,你說這老閹狗到底想干什麼?」密使大有深意的說道。
徐秋澗心里頭徹底涼了個透,東廠的人終于要向他出手了,雖然早就料到,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東廠的眼線真***多!
若消息可靠,看己只能倒邊向錦衣衛了,否則就有殺生之禍,怪不得這狗屁密使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看來早就料到自己會倒邊向他。「密使大人!你透露的秘密道真讓下官驚煞頭了,不過我想知道,若我真加入你們錦衣衛,我的性命能得到保障嗎?」
「哈哈!徐大人是個爽快人,你放心,只要你是我們錦衣衛的人,他東廠再厲害,可能也要掂量一下才會行事吧!另外我還有一個小禮物帶給你!」密使大笑的摟著徐秋澗的肩,說著,又看了身後六個身強體壯的帶刀侍衛。說道︰「徐大人,這六人可是我們錦衣衛里最厲害的角色了,曾經是前任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大人身邊的貼身護衛,個個身手不凡,如今賽哈智大人辭去官職,將他六人留給現任指揮使,而現任指揮使已經交代了,若你肯加入我們錦衣衛,這六人就留在你的身邊,保護徐大人你的安全!你覺得如何?」
徐秋澗目光在六人身上一一落過,對于他們手頭功夫如何?他是看不出來,但看幾人個個身形健壯,怒眼神威,當真還有讓人看得歡喜。可能真如密使說的差不多!東廠的殺手來了,應該能應付得了吧!
密使看向身後的六人,嚴詞說道︰「以後你六人就追隨徐大人身邊,保護徐大人安全,記住,切不可掉意輕心,若徐大人出了半點閃失,你們就提人頭來見吧!」
六人抱拳同時答道︰「屬下誓死保護徐大人!」說完都走到徐秋澗的身邊,一一給徐秋澗見了禮。
徐秋澗大喜,幾人回答的眉頭都不皺一下,當真有殺手和保鏢的潛質。忙扶手,道︰「好!以後你等就追隨我左右,護我安危,更要護我家人安危!」說道最後,徐秋澗聲音稍顯沉悶了。
六人抱拳答是,便紛紛站立到徐秋澗的身後去了。
密使又看向盧百戶和王總旗,道︰「剛才本官未讓你二人出去,你們現在應該知道用意了吧!你二位以後,就全力協助徐大人辦案,暗查東廠不良行徑,知道了嗎?」
盧百戶和王總旗連忙點頭稱是,盧百戶心里有些憋的慌,前一陣子自己還官壓徐秋澗一頭,沒想到現在就騎在了自己的頭頂,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密使又交代了一些具體工作的相關細節,原來他這副特使還是個秘密官員,見不得光的,只能進行秘密工作。而且還提到,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要亮出自己的腰牌,以免影響以後的秘密工作。徐秋澗一陣暗罵,當個大官,還不能讓人知道,那還抄個屁。
密使交代完工作後,幾人才緩和了氣氛,盧百戶和王總旗連忙邀請徐秋澗和密使入座,幾人飲酒長談,盧百戶和王總旗搖身一變,成了馬屁精,大拍徐秋澗和密使的馬屁。更讓徐秋澗無語的是王總旗居然和自己攀上了親戚,說自己的新媳婦王憐香姓王,他也姓王,大家是一家人。還說讓徐秋澗什麼時候將王憐香帶來,他要和她結拜成兄妹。
酒席大致到了三更天,幾人都有了醉意,密使在幾個丫鬟到服侍下,帶到了臥房,今夜他是無法回京了,王總旗和盧百戶便讓他明日再走。
徐秋澗有醉眼稀疏的被六個新收的帶刀侍衛,扶上了馬車,車把式駕著馬車,緩緩向縣衙開去,六個侍衛騎著高頭大馬,為馬車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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