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想她歸還了玉佩，卻不歸還她手中筆的。她竟看了出來。
「我助你再復南朝。」她揚著笑意，與他比肩一笑傾城。
「你有何能耐？」他看得她荒謬，笑自己方才的一念之想。眼前女子，不過也是愚昧之極。
「南宮少爺可曾听說，攝界三物。」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光。
她再次取來那玉佩，指尖在玉上輕叩，玉碎了片。她在碎開的玉中尋到了一塊渾濁的玉。她取來渾濁的玉，收于袖中，而後再次輕叩碎玉，又攏成無裂痕的玉佩，只是玉心空了一塊。
「建殺手組織。名，妖。」
「這一玉拿去變賣，必定有數多銀兩，可作籌集之用。」她另取來一通透靈玉。那玉，名鳳蓂。墨銀王朝前十瑰寶。
「切記…必要無情之人。」
「你竟這般信我。」
「必然。」她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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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如若一日殤兒再也不是殤兒呢？「她難得靜心坐在他身旁，一手支著下顎，斜著頭，笑意含春。
「在說什麼呢？」他慍怒，很是不喜她這般姿態，笑得這般溫和。
「殤兒要殺人，王爺要隱瞞罷。」
「殺人？」他蹙眉，抓住她握著茶盞的手。
茶盞摔在地上，碎片扎進他的手。
「王爺金屋藏嬌，真是艷福不淺。」
盤子和豆子交錯發出聲響，碎裂聲雜著踫擊聲，打破死寂。他回頭望見蓮影挺著肚子，滿臉震驚。他的手抓得更緊，似要把她手腕捏碎了。蓮影匆忙逃竄，卻一不留神被絆倒，他松開手，跑向蓮影，慌了神。然後她看見一灘血在院中，再看誰都不見了，只留破碎的茶盞和盤。
以及一堆散豆。
散了，是人終要散的。
她忽而想起他離去時望向自己的那一眼，深深地，瞧不見底。是怪她？怨她？恨她？那便恨罷，是他先負她的。
自己真的很自私。
明明懂得失子之痛，卻要逼別人承受。
有沒有人想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設局的。
她會笑著回答，是。
可是…沒有人問。平靜得可怕。
墨塵。你為何要一再逼我恨你。我不想啊…不想…是你挑起我心中的愛戀，而後再手持匕首將它割裂。你看，你對她總是這麼好，卻要對我使封子草。你看，你從小就愛笑我傻。你說，我若殺了她月復中孩兒，你會殺了我嗎？
雪又下了，吹白了她的青絲。那一灘血都凝住了，茶盞的茶水也結了冰。她想，方才她摔在地上很痛吧。她感覺面容有些僵硬，卻才發現臉上的淚結了冰，在她左頰結了冰霜。
是真的毀了面容嗎？也罷。本就是我罪有應得，上天也看不過了。只是…他會雄嗎？
「凌徹。殺了那女子。」她彎子，冷言。樹叢一抹身影悄然離去。
你就恨我罷。我也再不怕你那冷言冷語。我是狠毒的女子，你本就不該惹上我。
你看，你的母後就是死在我手中的。
你早就恨極了我罷。
……
只是。怎麼心，痛得如此劇烈。
••••••答謝親親附贈後文皇帝番外••••••••
大雁南飛，幽幽深宮難得瞧見了這番景象，兩丈高的宮牆，隔斷了他沉積十幾年的哀戚。這樣大的牢籠，逼得他親眼看著兩個女子化作塵土，尸首卻是再也找不找了。
十二章明黃龍袍，繡著的事半壁江山，這帝業如畫，如畫江山，皆在他眼中失了光輝。寒風如利刃刺穿他的喉，手執白澤筆，筆上廷圭墨，坐擁江山，怎麼心卻空了？
忽而，想起那墨蓮。
想想，或許自己有半毫是對她在意的，但那種淺淡的在意，在她月復中孩兒死去那日，便一同祭奠了。可為何，朕要親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
我似還記得，墨蓮的幾番放肆，讓我心中怒火，可心中的怒火，化到嘴邊卻是無力蒼白的言語。
‘你不過是仗著朕喜歡你罷了。’
她笑彎了眉，一雙瀲灩眸，難得透出真切的笑意，清澈得似綰和，哀愁得似淵伽。她抱住了朕，卻幾乎是用環著的，我從她薄薄衣裙感到涼意，如秋風掃過自己眉眼，再睜已是那年的淵伽。
大雨滂沱，那如蛇身姿纏繞自己，亦是這般寒意，我幾欲沉淪，卻在蕭氏的出現後，冷然打碎了她的乞求，那樣一雙眼眸…那樣…
當年墨蓮殺了墨塵母後時，我亦是笑彎了眉，卻在一刻斂了笑意。那時想，一同玩伴多年的她，殺氣人來當真是美艷的不可方物。看著她，竟是情不自禁喚出心中想法，將‘賤人’兩字說了出來。是的，我恨極了他母後。我早已知那離琴並非皇室血脈，那刻有了個黃念想，若是待她及笄，他便娶了她。
只是她錯失在我頹廢的年少，錯失在那一段讓我懵懂、刻骨銘心的十幾歲的光陰，縱使她曾激起我心中的漣漪，卻在我為皇之時，已是徒然。
我至今未曾知曉我所愛何人。
若是綰和尚存，我將與她成為一對曖昧主僕；若是淵伽未死，我將擁後宮佳麗三千，獨寵她一人；若是墨蓮未離，我曾想，將那藏著駭人白骨的皇後之名，贈與她，與她做一對有名無實的皇室夫妻。
……
天定五年，我遇墨蓮，她正爬在樹上摘風箏，我將石子扔向她，她嚇得摔在石板上。
隋定元年，綰和亡國。純澈已去，再不復返。
隋定一年，綰和斃。尸骨未存。
隋定二年三月，遇淵伽。一雙哀痛而常年飽含濕潤的眼眸，震動我了心。
隋定二年八月，離琴失蹤。亦是那樣一雙眼眸。
隋定七年，淵伽與皇兄離開皇城。
隋定九年，登基。
……
明了，終是明了。想了一番，我終是明了所愛何人，但那早已不重要，大雁南飛，這段愛戀也隨之而去罷。朕為皇，帝王之家皆是薄情，江山亦是摯愛，所謂愛與不愛，藏著也就罷了。論及美人…大興離宮，癖寵幼女。朕死後，就這般記載罷。
不周，終是不周。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大大修改啊，改得面目全非，和原來變化好多啊，不過~親親要支持我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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