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當今皇上的父王,我的殺父仇人魅熙。是他將娘親和爹爹的生活打亂了。」
「那日爹爹生病了,娘親去為爹爹買藥,在醫館里,她遇見了微服私訪的魅熙,那時的魅熙,裝扮成一名隨處可見的乞丐,行街乞討,那破舊的碗中,僅有幾個銅錢,娘親于心不忍,將辛苦攢下買藥的銀兩,一半給了他。幾日後,爹爹的病情更加嚴重了,而喬裝打扮的魅熙,帶著錦衣衛,將娘親強行帶走,爹爹奮力拼搏卻因身體虛弱,被官兵一腳踹得吐血,但他沒有停止反抗,他拿起刀,刺入了魅熙的月復中,魅熙武功高強,即使分心被刺月復,也依舊面不改色,娘親親眼看著爹爹,被魅熙分尸,她哭了,雙手被緊緊綁起來的她,只能無助的哭,哭到瞎了,哭到淚里含著血,盡管眼楮被治好了,也依舊停不了夜晚娘請的眼淚。她想過咬舌自殺,想過千千萬萬種的自殺,卻沒有施行,她要復仇,她要魅熙付出代價。」
「她開始學會掩飾自己,將自己的內心隱藏起來,她漸漸魅惑起魅熙,這些我知道,只是我不想相信,我出生後,被母親每天灌輸著要復仇的想法,我厭惡這樣的想法,我討厭娘親每天笑著,妖媚的對著那個名為皇帝的男人,我恨那個男人,也恨他身邊的所有人,娘親很少照顧我,但每次照顧我時,都非常細心,我知道,她想從我這里看到爹爹的影子,她死後,我腦子里混亂一片,內心的黑暗一瞬間涌現出來,娘親並不是那個男人的皇後毒死的……」墨蓮說道後面,越來越激動,說到最後哭了出來,她靠在凌徹肩上,眼淚浸濕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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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紗繚繞,碧水映照,華貴屋內藏深嬌。
美人慌悠,鴛鴦錯譜,彈指回首莫成愁。
琉璃窗欞半開半掩,風徐徐而進,帶著淡淡花香。
檀木床上倚著一名女子,一襲紫色衣裳,隨意的搭在女子身上,長長的裙擺及地,縴長十指,不停的擺弄著,朱唇微抿清冷妖媚的面頰帶著無止盡的慵懶,烏發用金簪固住流泄在耳側。
「母妃,蓮兒來看你了。」一個精致的女娃,用她氣的聲音,甜甜的喊著。若不仔細察覺,無人會听出這表面充滿愛意和幸福的童音,會隱藏著疏離,甚至是厭惡。
「公主好。」門口侍衛敷衍的鞠躬行好。
推開木門,伴隨而來的是檀香和男女交歡後的糜費味。女孩漠然的走進宮殿,臉上揚起純真無邪的笑容。
已經習慣于那個男人和娘親兩人的風雨之事,承受過多災難和嘲笑的自己,或許早就已經比別的孩子懂得更多人世間的冷暖無常了吧。爹爹,這個詞對自己來說,很陌生呢,甚至不知道爹爹的含義是什麼,從始至終,沒有過親人的溫暖,就連娘親,給予的溫暖,也是時有時無。他甚至問自己,娘親所說的愛自己,到底是真是假,自己住在華貴的宮殿里,卻把我仍在清冷破舊的小小宮殿,這種愛,我感到虛假。
穿過大殿,來到內殿,一路上女孩已經想了很多,臉上卻依舊是那與世無爭的笑,那笑,竟像是貼上去的臉皮一樣,永遠不會變,美麗到莫名的恐怖。
「是蓮兒嗎?來母妃這里。」女子收起慵懶的神情,張開懷抱迎接自己的女兒,不顧自己衣裳的滑落,滿懷笑容的看著那個與她擁有同樣驚人容貌的女兒。
「母妃,難道您不恨那個男人嗎?」跑到娘親的懷抱中,靠在娘親身上,嘟囔著小嘴一副無知的樣子,依舊是那樣的笑容。
「噓,小聲點,要是被听到,會惹來殺生之禍的。」女人忽然嚴肅的推開女孩,眼神帶著攝人的利劍。盡管如此,她也還是沒有看到,女孩眼底濃濃的愚笑。
「母妃,難道你不報仇了嗎?難道你忘了那個男人怎麼殺死我的爹爹的嗎?娘親,你為什麼要和那個男人糾纏不休,你是忘了爹爹了嗎?是愛上這里的榮華富貴了嗎?……」
「啪!」響亮的耳光聲在殿內回響,女子驚訝的看看著自己那還浮在半空的手,女孩的左臉頰紅了一大片,卻依舊是那純真的笑。
「娘親,我已經受夠了這里。我懷疑,你是真的愛我嗎?為什麼不殺了那個男人,為什麼要讓我在那破舊的小宮殿里,受盡無窮的羞辱和嘲笑,而你卻在這里媚笑的對著這個男人,讓他羞辱你的身體。」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臉上還是那嘴角微微上揚叼笑。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我愛你爹爹,愛到喪心病狂,那個男人,我只是在等待機會,等待一次可以殺了他的機會,他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永遠都是。」收回之前驚恐的神情,臉上變回清冷的絕色容顏,。
「現在還是不是愛著爹爹,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娘親,你自己想清楚,你現在還愛著爹爹嗎?若是愛,就殺了那個男人,為爹爹報仇,這是唯一的辦法。或者,永遠的將我拋棄,去尋找你的榮華富貴,尋找你那可笑的異變愛情。」
「娘親,蓮兒不是你們的復仇工具,不是你想念爹爹的一面鏡子,我是一個人,有自己的想法。愛爹爹,或者已經不愛,我無權干涉,若是不愛了,蓮兒,將會是你的仇人,不是為了爹爹,是為了我自己。娘親,想清楚,現在的你,還愛爹爹嗎?」女子臉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就算掩飾自己的驚慌,也還是露出了馬腳。
是的,自己已經開始忘卻了與你爹爹的愛,已經貪婪上那個男人的溫存,他比你爹爹更關心我,更疼愛我,我想要什麼,他都滿足我,冬天的寒冷,他願意用自己的雙手溫暖我,那是從心底的愛戀,從細節的愛,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這樣,已經是女人一輩子的願望了,他總是在夜晚,靠在我耳邊,不斷的,溫柔的說著他愛我。或許,自己真的愛上了那個皇帝了吧。
「永遠要記住,你對我講的,爹爹奮身保護你的那一個夜晚,那個生出我的夜晚,爹爹對你的愛,不會比那個男人少,不然不會奮身保護,即使自己身體虛弱。爹爹,對你是默默的愛,比你更深的愛。」乏力的閉上雙眼,卸掉自己虛偽的笑容,揮袖離去。
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兩個時辰之後,皇後送來糕點。
一個時辰之後,熙妃死于若檀殿。
算好時間的女孩,終究還是心痛了,她跑到大殿里,看到自己的母妃,正無力瞪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色的鮮血,笑容是那樣無奈又那樣不甘。
「娘親,別怪我。」身體開始腐爛,血不斷的溢出,女孩爬到地上,舌頭舌忝著地上的血,她舌忝舌忝嘴角,眼中是殺人的快感,過了一段時間,眼瞳的快感變成了復仇的眼神,她已經忘卻自己殺了自己的娘親,她將所有過錯推到皇後身上,現在的她,恨皇後,恨她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她忘卻了,自己已經計劃好了所有的一切,將毒藥放到糕點,在娘親身邊下毒,算好時間來看娘親,一切的一切,都忘記了。
沒錯,是她殺死了自己的娘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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