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把我當成了他了。
最後一絲,也被墨蓮的話澆滅了。
縱使千言萬語,也無法言語兩人此刻的心情。
黃昏帶著美麗的黃色腳印,消失在山後,黑夜的夜幕也展開序幕,伴著月亮的清冷,夜霧的朦朧,星星的悲涼,黑夜變得無比悲哀。透過朦朧的夜霧,絲絲月光照在兩人身上,此刻的懸崖邊,成了兩人的舞台,看不透,也找不清。
墨蓮恢復了神志,繼而迷茫的看著凌徹,雙眼盡是渾濁不清的情感。她的手,慢慢附上臉,開始撫模自己的臉。
「吶,凌徹,你說爹爹愛上娘親,是不是因為與我相同的娘親的容貌?」
「不知道。」他的確不知道,他不了解她的爹爹和娘親,不了解他們的遭遇,但從墨蓮的言語之中,他可以大概的判斷,他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容貌而愛上她的。
「要是娘親沒有那樣傾城的容貌就好了。就不會被帶走,爹爹也不會死,我也不必殺了娘親,不會遭到不同的命運。」她的手忽然加深力道,指甲嵌入了臉龐,血順著指甲,蔓延到手掌,手腕,臉頰。
「你不要再傻了好不好,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有什麼用?既是命運稍稍改變了又有什麼用,說不定沒有那容貌,也不會有你爹爹,不會有你,一切都不復存在。」
「過去就過去了,命運無法改變,它是上天安排好的,沒人能改變,我們能做的,僅僅只是把握好現在。」
當年爹爹遇到娘親。
這就是過去的命運,命運的開始之章。
當年爹爹死去,娘親被自己殺死。
這就是他們命運的結束之章。
某些或許被改變了,但結局永遠不會改變,這就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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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坐在野草遍野的懸崖邊,迷惘的看著掛在天際的半月,月光撲灑在臉龐上,透出靜謐的朦朧,只是在此靜坐,思緒卻萬惆,兩人各自內有心中事,纏繞不開,分離無奈。
遠遠地,竟隱隱飄出淡淡的綠色熒光,在月光的迷蒙下,更加朦朧,綠色熒光輕輕悄悄地,飄忽的飛舞著,大地若是一塊黑布,那四處飛著的熒光,就是瓖在布上的銀線,靈動的熒光在朦朧的夜景下,增添了絲絲哀愁,絲絲獨特的唯美。熒光慢慢靠近了兩人,在他們身邊圍繞,一簇簇熒光調皮的飛到墨蓮頭上,淡淡熒光在發絲上成了一朵清淡漠然的陪襯,不似毫無生氣的飾品,它是靈動而美麗淡然的。
「美……」已經耐不住靜寂,轉頭看向墨蓮的凌徹,在那一刻,竟毫無知覺的從嘴里飄出一句話。
「是螢火蟲嗎?」墨蓮張開掌心,嘴邊蕩漾開一抹淺笑,一簇熒光停留在她的掌心,發著淺淺的光亮,她捧起手掌在眼前,撩然的看著那簇熒光,微光照在她的臉龐,有種說不出的不著人世凡塵的飄逸美。
「從未見過呢,從小關在看似富麗堂皇卻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里,外界的一切被隔絕在那座大牆外,單調的生活,日復一日的落魄,從沒見過同齡孩子所見過的螢火蟲,即使穿到現代,依舊是禁錮在高樓大廈里,禁錮了整個世界,再也見不到一片田野,看不到最純真的一切。」她輕搖手掌,熒光飄然而去,再次飛舞在她的眼前。
「借我個肩膀依靠,可以嗎?凌徹。」乞求的口氣對著凌徹說道,已經沒有之前的傲然與冷漠,像是迷路的小孩,迷惘無助的尋找著前進的道路。
凌徹沒有言語,墨蓮卻認為他是默認了,慢慢往她身邊靠去,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有力的肩膀給了她前所未有的依賴感,她放松了自己,全身心的倚在他的肩膀。凌徹身體一僵,無措的移了一步,原本毫無防備的墨蓮,被這突然襲來的空寂,振動了心靈,先前的依賴感,在一瞬間灰飛湮滅。
即使內心有多大波折,臉上也不能有絲毫變化,這是掩飾的所必需具備的,此時的她,臉上依舊是淡淡淺笑,深邃的雙眼,探不到內心的波動。
果然,還是不能松懈啊。我們僅僅只是主僕或者上屬于下屬的關系而已,僅此。
總是在不自覺中在他面前放下偽裝,在他面前展示真正的自己,他卻始終若即若離的對著自己,讓自己不得不再裝上虛假的面具,再能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
看到笑容漸漸褪去的她,自己的心又揪起來的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挪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何揪得如此厲害,明明不想看到她這樣的。剛才只是想到了她,只是想到她可能還在承受痛苦,自己就沒有理智了,自己並不是要傷害墨蓮,他只是……不過,為何自己的心會揪著痛,難道自己……
不,不可能,我只愛她,我不可能愛上墨蓮的,我只愛她,我只是為了復仇,只是為了利用她,我不可能愛上她,我愛的只有她。
思緒萬惆間,墨蓮已經起身行到懸崖邊際,她坐在懸崖的那個邊際,雙腳垂在懸崖下,風撲面襲來,飄飄然的,讓墨蓮感覺自己已經飛在天空,隱約有熒光在她身邊舞動。
她站起身,揮起雙袖,妖艷的血紅在黑夜中綻放,揚起一朵朵滴朱血的薔薇,袖看天下,淡然于無,笑觀紅塵,輕呼于指。
「引歌長嘯浮雲,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當年醉花蔭下,紅顏剎那。菱花淚朱砂,猶記歌里繁華,夢里煙花;憑誰錯牽掛,黃鶴樓空蕭條,羈旅天涯。青絲成白發,流年偷換,憑此情相記。驛邊橋頭低眉耳語,碧落黃泉紅塵落盡難尋。回首百年去,鏡湖翠微低雲垂,佳人帳前暗描眉。誰在問君胡不歸,此情不過煙花碎,愛別離酒澆千杯。淺斟朱顏睡,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只道此生應不悔,姍姍雁字去又回,荼蘼花開無由醉。只是欠了誰一滴朱砂淚……」莞爾唱道淚曲,飄渺淒涼,轉眼瞬間,留下的僅是一片轉瞬即逝的紅衣,刺眼艷麗,帶走夜寂的孤獨,帶走孤獨的靜謐,歌聲悄然而逝,被風飄淡吹去,徒留一地朦朧,一地綠色熒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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