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拍到的?」我問白露。
白露結果照片看了看,「哦,就在那邊的大樹那,怎麼了?」
沒有回答她,我跑到那棵掉光了葉子,冰雪覆蓋著的大山里面,很難分辨地形,這里有一個小坡,我差點滑下去,還好身手敏捷,及時跳了出來,順著照相機里的角度仔細找過去。
果然在後面的山坡上面露出一小截石碑,腳下加快速度趕了過去,回頭讓兩個女生在原地等我,這個石碑本來應該是全部埋在地底的,可能是經過了長時間的風吹雨打,水土漸漸流逝,這才露出了一角。
我擦去了石碑上面的雪和泥土,仔細辨認了一下上面的文字,「不會有錯的!」難道說這里與祖上傳下來的那副字有什麼關聯?同樣的文字,只不過這里是刻在石碑上的。
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把這里的事調查清楚,正想著怎麼能把這碑弄出來,「小飛,我爸叫人來喊我們回去吃飯」白露扯著嗓子喊道。
在這空曠的山區里,她這學音樂的嗓子一喊,漫山遍野回蕩著,「回家吃飯……」我急忙跑回來,「到底咋了,看你表情跟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白露看著我怪怪的樣子說道。
「有麼」說著說著我自己都笑了,「回頭跟你們再說」
「看你傻笑的樣子」這是青兒說的,「你們姐倆連傻笑都一個樣,哈哈」
「有麼」白露說完看了我一眼,突然也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問她。
「我笑你笑的好白痴」
「……」
大宅子里明顯比我們早上來的時候,熱鬧了許多,幾個老女乃女乃坐著在聊天,大伯站在一邊,看到我們來了,「來,小飛,這是你三女乃女乃,這是你二女乃女乃,這是你五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好!」我們三個小輩異口同聲叫道。
三女乃女乃一看是和藹慈祥的主兒,「乖乖,這就是文斌家的小子!真是不服老不行,一轉眼,文斌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二女乃女乃看上去有些呆滯,可能是年紀大了,就是在一旁點頭。
五女乃女乃尖嘴長腮,這就是那種典型的嘴上不饒人的類型,「文斌怎麼不回來?眼里還有沒有白家?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
莫名其妙的老爸被人指責,我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大伯示意我先進去,我拉著青兒轉身進了屋子里。
「這老女乃女乃搞得自己跟什麼似地」白露在一邊打抱不平。
「不管她,咱們就當是來旅游來的」我安慰道。
「喲,這就是我那沒見過的面的堂叔家的孩子吧!」迎面走過來一個三十多歲,胡子拉碴的男人。
「你是?」我還裝作友好的笑笑。
「我是你堂哥」這人聞著就知道喝了不少酒,一開口燻得青兒和白露頭直暈。
後面跟過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這是小飛吧,我是你四嬸,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嘿」
「四嬸好!」
「還沒吃飯呢吧,趕緊進去吃飯吧」說完拉著我那堂哥走了。
沒走多遠還听見那堂哥說道,「什麼玩意啊,現在爺爺死了回來干嘛?還不是惦記那點家財?!」
看來這家人對我們可算不上友好,還沒進門呢,就听見里面不太平靜,「以前是老大在!現在老大走了,這些人難道不是盯著那點家財回來的?」
我推開門進來,看見一大桌子人,剛剛那個說話的老頭,也收斂了起來,看著我們的臉色不太自然。
三爺站起來「來來,小飛,還沒吃飯呢吧,過來坐我這兒」桌子上的其他人極不情願的挪了挪。
三爺讓白露和青兒去廚房吃,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其實我知道這是規矩,這山里頭女的不能上桌子。
三爺熱情的給我介紹道幾位臉色都不太待見我的長輩,我這才知道剛剛說話大聲的就是五爺。
這個時候,大伯也推開門進來坐下,桌子上一陣沉默,菜也沒有動,也沒有人舉杯。
大伯開口道,「我爹死得早,我和文斌從小就是在大伯家長大的,我和文斌從小都是叫他親爹的,文斌沒回來,這次由他兒子回來是一樣得
「白眼狼!」五爺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心里听得火起,又看見大伯的眼神,忍了忍沒有發作,大伯笑了笑,「三十年前那檔事,大家心里都清楚,都明白,文斌心里過不去那也無可厚非,我們回來只是為了完成我親爹生前的遺願,至于你們做什麼決定,那跟我們都沒關系,你們放心,修葺祠堂和族譜的錢都是我們來出」
听到這話,五爺的臉色才露出一點笑意,我心想這都什麼狗慫王八蛋,難怪我爸不願意回來,我要是知道這情況,我也不願意回來。
這頓飯,我是一點沒吃下,「大伯,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伯嘆了一口,拿了一根煙點上,據我所知,他已經戒煙戒了好多年了,「我們本來是一家三兄弟,我爸,也就是你爺爺,在家里排行老二,早些年是亂世,你爺爺女乃女乃都死得早,剩下我們三個兄弟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你爸和你二伯都還小,你大爺爺,也就是我大伯,把我們三個收養了去,我大媽不能生育,就把我們當做親生兒子一樣
我心里詫異不已,原來我還有個二伯,我爸竟然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大伯繼續開口說道,「有一年,山那頭的村子有個惡霸,欺負我們白家,你大媽在沖突之中被打傷了,後來就這麼走了,白家老小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人多勢眾,老二回來奔喪,听說這件事,一怒之下,殺了那家全家」
我听得心里一驚,看來我這二伯跟我還挺像的,「當時有警察來查,懸賞凶手,你四爺五爺,見利忘義,把老二給捅了出去,老二這才……」
「你爸和老二的感情最好,他心里那個恨啊,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帶著你爸遠走他鄉,現在你明白你爸為啥不回來了吧」大伯嘆了一口氣,又續上一支煙。
「大伯,少抽點」我在一旁勸道。
「沒辦法,回來了,總想起當年老二走的時候那個眼神,他是心都涼了」大伯眼眶紅紅的。
不提這件事,我轉移了話題,「對了,大伯,你知道咱們白家祖上何人麼?」
大伯一听想了一想,「這個還真不清楚,反正自我出生,白家就在這兒了,可能就是土生土長的農民吧」
我便沒有多說話,白天在山路上跑了一天了,青兒一躺到熱被窩里就睡得香甜,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今天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我們一家與白家的恩怨情仇,但最折磨我的果然還是那塊石碑,思來想去,我悄悄穿上衣服,從後院順了一把鏟子溜了出來。
「你去干嘛!」有人輕輕叫住了我,我接著月光一看,白露。
「小聲點,」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白露輕輕的走過來,「大半夜你去干嘛?」
我把從家里找的那張白起書半真半假的告訴她,讓她趕緊回去睡覺,「我靠,這麼好玩的事情不帶我去!」
「……」
沒有辦法,在她的威脅之下,我才帶著她一起前往白家村後面的那座大山。
「自己當心點,我可沒空照顧你」我惡狠狠的說道,不過對于白露這種跟屁蟲的行為卻是無可奈何。
白露從房間里拿出背包和衣服,「放心吧!連衛生巾都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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