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會願意無怨無悔地等他;可是她還那麼小,萬一她對他只是一時的迷戀,他怎麼能用一個承諾把她困住呢?
煩!煩躁!燥得很!
韓宇默內心痛苦地糾結,突然看到段寒林伸出雙手握住語茉的肩膀,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像個火車頭一樣沖出去。♀
去他的理智!去他的良心!茉兒是他的,誰也別想跟他搶!
「她是我的!」他沖上去,一把推開段寒林,將語茉摟進懷里,冰冷的眸對著段寒林的,簡單的四個字擲地有聲。
段寒林皺眉,看語茉絲毫沒有掙扎的意思,了悟地點點頭︰「我不會放棄的!」撂下戰書,他傲然地走了。
韓宇默才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不再猶豫的感覺真好!仿佛卸下千斤的枷鎖,他現在全身輕松,心情愉快極了。至于以後會怎麼樣,他已經不願去想,把握現在才最重要。
「走吧,我們去吃飯。听藍蘭說,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怎麼行呢?你看你,」他皺眉,雙手在她腰間模了模,「都瘦了。要長點肉才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做多了的緣故,他一時也沒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妥。還好這個地方比較僻靜,周圍沒有人。♀
語茉根本早就呆了。她還處在那四個字帶給她的震撼中,不太敢確定他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那麼說?還抱著她,用那麼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她慢慢地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被他半摟半抱地推著走。
「你……」她困難地開口,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的轉變未免太快,她沒辦法跟上他的步調。
他放開手,不自在地扭過頭,臉有點紅。
他居然會臉紅!
語茉的心悸動,幾天的委屈全涌上心頭,讓她濕了眼眶。
「我不是隨便的女孩,因為是你,才可以的。」她哽咽著開口,眼淚掉下來。她想來想去,想不通他為什麼突然態度大變,最後只能猜想是不是這個原因,覺得非常委屈。
韓宇默疑惑了幾秒才听懂,立刻就想抽自己幾耳光。他抹掉她的淚,柔聲開口︰「我知道你不是。我也不是。因為是你,才那樣的。」
語茉眨了眨眼,將淚水眨回去,好看清楚他。看見他溫柔的眼,開心地咧嘴笑了,眼角還閃著淚花。
她真沒用是不是?他不過微微紅了臉,說了一句話,她的心就軟了,忘了他有多莫名其妙,忘了他有多可惡,忘了他有多過分,傻傻的只記得被他溫柔對待的感覺真好。
「對不起!」他貼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忘了我這幾天有多混蛋多惡劣吧。相信我,我比你更痛苦更不好受。我是個傻瓜,折磨了你也折磨了我自己。但是從此刻開始,我會好好愛你的,好不好?」
愛?他說的是愛嗎?他對她說愛?!
語茉內心震蕩,臉埋進他的胸膛,將喜悅幸福的淚水灑在他的心窩處。
他感到了胸口的濕,輕撫她的背︰「你哭了。喜極而泣?」才幾天啊,怎麼瘦了這麼多?他心疼地皺眉。
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嬌嗔地開口︰「才不是。」但是羞紅的臉,粲然的眸早已泄露了她的心思。
「口是心非。」他笑著放開了她。這是校園,是應該避著點的。一會兒正色地開口︰「記住,以後離段寒林遠點!」
「為什麼?」
「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嗎?離他遠點!」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你是我的,我不喜歡別人靠近你。」
原來他這麼霸道。不過她喜歡听他說「你是我的」,這讓她有一種幸福的歸屬感。
兩人在校門口的一家小飯館吃飯,自然就談到了填報高考志願的事情。語茉其實有點害怕踫觸這個話題。她害怕听到他說他要出國了。如果現在把話說開了,他以此要求她離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
「茉兒,你不是說喜歡復旦大學嗎?我們高考志願就填它了,怎麼樣?」
「我們?」他不是要出國嗎?還談什麼「我們」。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他裝傻,表情自然。
語茉的心里一時五味雜陳。她幾乎都要懷疑他要出國的听聞是假的了。看來他並沒有打算這時候告訴她。也許他和她的想法是一樣的吧。既然他不願意說,她就當成不知道。
「好啊,那就復旦。」正好她怕冷,不太想去北京。她微微一笑,就此決定。其實父親很希望她上清華。上次在家的時候她還摟著父親的脖子嬌氣地說︰「爸,你高興吧?幾個月後你就會有一個上清華大學的女兒啦。」眼前又浮現出父親欣慰的笑臉。她那時候以為韓宇默會選擇清華大學,而她自然是跟他一樣的。
沒想到她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復旦,韓宇默滿意地笑了。她不去北京就好。他可不希望她和段寒林在同一座城市讀大學,更別說上同一所學校了。他太清楚段寒林了,和他一樣霸道自負,讓他纏上語茉,巧取豪奪也未可知。可以預見的危險,一定要把它扼殺在搖籃中!
下午,語茉離開語文老師的辦公室,經過教務處時,看到韓宇默和段寒林在教務處辦公室里說著奇怪的話。
「我早就料到你會有這一招。」韓宇默揚了揚手中卷成筒狀的兩張志願表,得意地說。擅自更改別人的高考志願,只要他想,他未必做不出來,這就是段寒林。
這個小人!段寒林暗咒一聲,臉色非常難看,聲音充滿了挑釁︰「我們可以繼續當校友。你不敢和我公平競爭?」難怪他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韓語茉的志願表,原來被他捏在手上。
他們在說什麼啊?語茉納悶,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不是不敢,是沒必要。第一,茉兒本來就是我的;第二,茉兒不是戰利品;第三,感情不能拿來競爭。」相較于段寒林的緊繃,韓宇默簡直輕松得欠揍,「你的目標是清華,你的追求是物理諾貝爾,你不應該放棄你的夢想。兄弟,有一天你會感激我的。」他將手搭上他的肩膀。
段寒林用力拍開他的手,一言不發,掉頭就走。他很討厭他這種以智者的語氣說話的樣子,討厭極了!他明明還沒有成年,憑什麼一副世界皆在我掌握中的拽樣?別人都被他溫和無害的表相所蒙蔽,只有他知道真正的他是什麼樣的。六年來,他們兩個爭奪第一名爭了六年,每次結果一出來,他總在他面前擺出一副「多謝承讓」的死樣子,氣得他每次都想狠狠地揍他一頓!更過分的是,他還跟他搶韓語茉!現在還對他說教!哼!走著瞧!
韓宇默聳聳肩,轉身正要將表格放入班上的志願表袋中,看到語茉一臉嬌羞喜悅站在窗外。她真是單純,什麼心思都放在臉上。他愛憐地想著這一點,微笑。兩個人隔著窗戶對望,無聲勝有聲。*潢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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