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少年身邊的時候,我听到一個隱含譏誚又玩味的聲音,「相信我,你死不了,那一刀刺得再深,也只是嚇人而已,離要害處還有三寸
我一驚,有種被窺探秘密的惱火,皺眉看去,少年正若無其事的回看我,墨黑的眸子卻閃爍著一種類似狩獵的光芒。
我厭惡的瞪了他一眼,他卻突然低低一笑,「呵呵,有趣!」
我極其不喜這種被人當猴看的感覺,卻是強壓了下去。垂了垂眸,再抬起來時,意味深長的看了少年一眼,他果然一愣,我嘴角一勾,再不遲疑地朝樓下走去。
……
少年說得對,我的傷看起來嚇人,其實並沒有傷到要害。
但兩個丫頭不明就理,早被我胸前的一大片血漬驚得手足無措,拂柳就更不用說了。她面無血色,眼楮卻死死盯著我,似乎怕一眨眼間,我就會消失不見般。
她嫣紅的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我看著,都替她感到疼痛,而她自己卻渾然不覺,眼里的淚就不曾干過。迷蒙的眼楮閃著各種各樣的情緒,驚慌、感動、疼痛……各種情緒交織著,匯成一串一串的眼淚。
我第一次發現,女人真的是水做的,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
在我看來,眼淚代表了脆弱,我不喜,甚至是鄙夷眼淚這樣的東西,所以看到拂柳沒完沒了的流著眼淚,我便無比的煩躁,朝她冷冷一喝,「哭夠了嗎?不準再哭!」
這一招果然有用,拂柳不知是被我嚇到了,還是終于哭夠了,竟真的沒再流眼淚,只是掛在臉上那未干的眼淚著實礙眼。我一把扯過她,略嫌粗魯地用手指蹭去她臉上的淚珠。
拂柳怔怔看著我,仿佛木頭般,我心下不屑,甚至懷疑,她四大金釵的名號是怎麼得來的?
「去最近的藥店我沉聲吩咐著。
黃鶯早就駕了馬車過來,應了聲,便跳下來,與綠鴿要扶我上馬車。
「不用我一改在天香樓里虛弱的樣子,推開她們,徑自上了馬車。
兩個丫頭雖然緊張我的傷勢,卻也不敢違拗我,只得轉而去扶拂柳。
馬車沒一會兒便在一家醫堂門口停了下來。
迎上來的伙計,在看見我胸前仍然插著的匕首時,嚇得一哆嗦,熱情瞬間被澆滅。
我不理會他,繞過他便進了藥店。
黃鶯很機伶,早就一馬當先地沖進去安排了。
最後,我要了一間相當隱秘的屋子,確定周圍沒有閑雜人,便拒絕了大夫要替我上藥包扎的好意,拿了藥和紗布,便獨自進了屋子。
臨進屋前,目光掃過兩個丫頭,「看好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里
兩個丫頭面色凝重,但對我這個命令卻沒有任何置疑,一左一右,站在門口守了起來。而拂柳想要跟進來,卻被我一個眼神頓在了那里,「不要進來,等著我出來
听到這句話,她原本有些悵然的神色,立刻浮現一抹欣喜。
我皺了皺眉,不明白她的欣喜何來?就因為我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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