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探紅樓 72

作者 ︰ 五月道生

(尋書吧)

放棄是為了她的幸福,放棄是為了她能安穩哪怕自己心如刀割,哪怕自己甘願墮落……

#**小說

現在兩個男人只是在一杯杯的喝酒,一直站在身後的那兩個赤.果小美女現在已經不知所蹤,也不知她們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

柳湘蓮看著面色越喝越蒼白的李尋歡,左右視下,然後故意問道︰「你的美人兒怎麼走了?」

「我這兒來去皆自如,隨她們高興就好李尋歡笑得很戲謔。

這時,滿臉堆笑香氣撲人的老鴇親自前來作告知︰「探花爺啊,林姑娘這會兒又來勸你回家了,你看要不要攔著她?」

「先給她喝杯茶,等歇口氣了再讓她來這里吧李尋歡淡淡的吩咐著,語氣雖淡,可是內里所含的關心是實實在在的。

「是,探花爺可真是關懷體貼呀老鴇恭敬地離開了。

「林姑娘時常來此勸你回家?」柳湘蓮很納悶地問道。

李尋歡不說話,只是看著燭火的綽綽的光影微微點頭。

「你真的是打算要成全她和龍嘯雲的這門親事?」柳湘蓮繼續在尋求他的確定。

李尋歡無奈一笑,道;

「不然能怎樣,三個人繼續得都糾纏在里面?

男人倒無所謂,可是詩音的年華逝去誰能來負責?

那龍嘯雲此前就已經要死要活了,若不成全他和詩音就要死給我看!換你要怎麼做?又該怎麼做?」

「我會比你更狠柳湘蓮語氣加重。

「我沒必要殺人,詩音會為此恨我一輩子的。我即便得到了人,也得不到她的心,這事兒根本犯不著李尋歡不屑地說道,他的確不屑為了這事殺人。

「誰讓你殺那龍嘯雲的?髒了手更不值!我是說今次就必須讓林詩音徹底對你死心柳湘蓮的表情看來也像下了個很大決心。

听到柳湘蓮以這樣個狠戾語氣說出的話,李尋歡即刻就停下了繼續斟酒的動作,滿月復狐疑地看著他,眼神里流露出不明白的意思。

「你表妹現在來了就正好。那就讓她親眼看到你的荒唐不羈柳湘蓮建議著。

李尋歡在繼續斟酒,還是無奈笑道︰「你覺得我這樣還不夠荒唐不羈的嗎?和女人左擁右抱她都看到過,可是依舊不時跑來這里試圖讓我回家去

柳湘蓮很不以為然的笑了︰「這算什麼?你和男人糾纏在一起她有看到過嗎?」

李尋歡舉杯正要一飲而盡,立時就停住了,他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錯,放下酒杯道︰「你方才所說不會是真的吧?」

「不妨實話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像現在這般認真過」柳湘蓮很嚴肅地說出這句話。

李尋歡依然在笑,不過笑得有些難堪︰

「所以我要謝謝你,你是一個真正的君子,你恪守禮制,知進退,而且能為朋友兩肋插刀……」

他之所以會默許龍嘯雲住在自己府邸里,就是基于柳湘蓮此前的表現,以為世家子弟都是恪守禮制,能知進退的君子。不料事實和現實始終是令人無法預料,也是出人意料的。

「不要再猶疑了,我現在甚至懷疑林詩音就是想要維持這種三個人在一起的關系,也不知她到底是太過于天真了呢,還是的確不諳世事?

別就是打定主意想過一妻二夫的日子吧?難道認為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與其你們三個繼續無休無止的糾纏不清,不如今天就讓她對你徹底死心,再不存任何幻想,更不要存一女侍倆夫的幻想,這才是真正的荒唐荒謬

說著就自己替自己解開了衣衫,走向浴池的這一地都是他月兌下的零零散散,似乎是故意要這樣擺的。

長期縱情于酒.色的柳湘蓮當然知道只這樣才會讓女人一步步的心寒,一步步的震撼。♀

李尋歡依舊坐在席桌邊沒有動,他此際腦中呈現一片空白,甚至空白到任光溜上身的柳湘蓮替自己寬衣解帶,強拉著他一起泡入了溫暖的浴池。

即便頭腦還在一片空靈中,他依舊還是听到了林詩音漸漸臨近的腳步聲,輕輕柔柔的。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時常會在躺頭牌的枕間時,壓在花魁的身上之際,就听到這樣個腳步聲悄悄出現在門口,她在徘徊,她或許也在傷心,最後她不得已的離開……

兩個男人都精瘦白皙,事已既此那就把這場戲做足亦演足了給詩音看吧,不然以她那左右為難、彷徨不知所措、想兩全其美的個性和心思,這糟心的事兒不知還要拖多長時間?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兒的確是要快刀斬亂麻才行。

想到這里,李尋歡索性就一把抱住了柳湘蓮,再把他壓靠在浴池邊上,低頭作勢就要吻他。

他這不過是想要演足一場戲而已,可身下那個經常登台演戲的男人,在這刻根本就不曾想過此時此間是在演戲。

柳湘蓮哪能容他假意低頭,裝腔作勢的吻自己,他大膽地迎上了李尋歡的菱唇,仰頭看見他在驚愕之中,卻微微偏頭,導致二人的唇就這麼擦過去,只做耳鬢廝磨狀。

但從林詩音當時所站的角度,則已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兩個容貌皆是精致的男人,都赤身果.體地泡在白玉質地的浴池里作著熱烈擁吻!

只覺得的他們的肌膚就像那白玉一般的令人眼花,而她已經明確無誤地認出來了那正在擁吻彼此的男人是誰︰

「真的是那讓自己難以割舍的表哥,另一個她也認識,是曾在府里待過一段時間的柳公子

林詩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太過于沖擊她的眼球和心靈。

她可以接受自己表哥常宿青樓嫖.妓.女,她也能容忍自己表哥和那些青樓女子有染。

但是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表哥竟然會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他怎麼可能愛上男人呢?但林詩音也不能否認這個柳大哥的確生得標致漂亮,在當時好男的世風之下,憑著表哥和柳大哥的出色容貌,他們相互愛上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這里,忍不住再看向那白玉池子里繼續作糾纏的兩個美麗男人,林詩音不禁連連退後了兩步。

她此刻完全沒法做到非禮勿視,她只是覺得自己已經被表哥拋棄了,完全沒有去反省一切都是源自她自己情感的變遷。

當然,她自己也肯定不會意識到這一點,她此刻心里有憤怒也有怨念,她好似終于下定了一個決心,于是她轉身毫不遲疑地離開了這個堪稱香艷之地。

李尋歡的眼角余光一直都沒離開過林詩音,始終在觀察她臉上表情的各種變化,眼神的變換。

看著她毫不留情飛快地跑出了此間,直覺得在一霎那間,好似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也立即的軟在了溫水中。

雙目無神地對柳湘蓮說道︰

「你還是回京城去吧,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雖然你我如此做法的確讓她死了心。可也讓我覺得很難受,當下必須要好好想想才是

柳湘蓮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好受是難免的,好朋友不再是純潔的好朋友,以如此方法和手段逼著未婚妻下定了決心去嫁給救命恩人,結拜的大哥,換了誰都會感到非常難受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柳湘蓮緩緩步出了浴池,他並非是赤.果全身,他和李尋歡一樣,都是穿著孌褲,已經濕透了的孌褲。

李尋歡繼續無神無思般的軟靠在浴池里,語氣平緩地作告知︰「衣櫃里備有新的里衣里褲

柳湘蓮輕輕應了一聲,終究在穿戴好,整理好一切後就心有不舍地離開。

心中只是很沒來由的生出擔憂,但是他既然讓自己離開太原回京城去,那就沒理由還呆在這里,柳湘蓮也不絕是那種拖泥帶水之人。

在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回眸,忍不住又返回他身邊,蹲□體,手輕輕拂過他微卷的發絲,一字一頓道︰

「答應我,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嗎?我只想對你強調;我是認真的

李尋歡抬眼看他,此刻映著一池暖水是眼生秋波橫,山是眉峰聚,漠漠輕愁就隱含在眉眼盈盈處,那如深潭般泛著綠幽的眸子早就盛滿了萬千心事,欲訴還休。

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他實在不知道該說啥。有些事根本就不能挑明了啊,與其捅破令雙方心里都尷尬,不如就讓它隔著一層紙,墊著一層紗吧。

裝作什麼都不知一切都不曉,他還不想失去柳湘蓮這個磊落耿直的朋友,哪怕自己竟已惹了他的情絲。

林詩音終于是選擇了對她一往情深的龍嘯雲。大紅喜帖就擺在李尋歡的面前,算得精致,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想必這場婚禮也是很用心的吧?于是他就將自己的家園全送給林詩音做嫁妝,作為他們夫婦今後的棲身之處。

李尋歡的計劃終于成功了,但這樣的成功卻又是多麼辛酸,多麼痛苦,他怎麼能再留在這里看苦寒中盛開的梅花?可是他真的不舍那滿園的梅花。

有事便長,無事便短,過了金秋十月,韶光容易。

林詩音和龍嘯雲的婚禮經過兩個月的精心籌備,在舉行成親儀式的那天已是處于隆冬,滿園的梅花已是開得傲然。

李尋歡雖沒有出面參加林詩音的婚禮,但是他卻一直守候在府邸那個梅園里,一直站在梅花影下,冷香萌里,于冰雪中立盡黃昏,也立盡了午夜的那場夢回。

悲戚黯然地望著紅燭半昏時的洞房,月半明,卻是冥冥歸去無人管之時。

梅子花開,好像這院里的梅花偏愛這冬夜的凜冽,也像是知道他的傷心悲絕一般,在今夜競相都冒上了枝頭,素白里透出點淡紅,幽香隨清風遞遠。

那冷寒的香氣似乎能沁到他的心里面,梅朵是潔白的,就如他身上衣服所具有的顏色,立在梅林之中,他對著自己,竟不由對著自己苦笑了起來。

悲傷的情懷伴著這份傷透了心的苦笑,竟不知是為誰風雪立中宵?望殘月,憑添惆悵。冷月中,只為寒花葬,你今生注定了與愁苦,與悲涼生死相伴。

直到那紅燭燈滅他依然還停留在蕭瑟寒風無情吹拂的梅林中,依然看著林詩音的洞房方向。

凝結了雪霧的曙光中吹來很涼的風,是絲絲如鋼針刺骨那般的涼,這樣的晨風打在了李尋歡身上,也能讓他切身感覺那涼到了骨髓里的痛。

那微微凝霜的寒梅已經與天邊升起的光影流連,被那陣陣寒風帶過,在空中旋轉,便落了好些花瓣在他衣襟上。

于是落梅就落了他滿身滿衣襟,風繼續在吹,又簌簌的從他發上,衣上,飄落了下來,飛揚又輕柔地落到地上塵土上。

是時候離開了,走吧,這里的一切于他李尋歡都再無任何干系,塞外的廣闊天地在等著他,就這麼蕭然而去吧,把那廟堂,那江湖,那情感都統統拋下。

于是,小李飛刀仿佛就這樣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帶著他流星一樣短暫卻耀人眼目的光華。

他曾經在高居廟堂時擔負過皇命,卻因為皇命的不可違而失去了至親的哥哥,進而失去至親的父親。

他不知道究竟哪點不對勁,哥哥盡忠帝皇沒有錯,可為此丟掉了夫妻二人的性命,丟掉了父親的性命!

而今李尋歡覺得一個人實在是過得太累、太累了。遠赴塞外其實是一種逃避,也是一種解月兌,或許還是一條艱辛的自我救贖之路?

依舊還是那架裹著貂裘的馬車,一路上旅邸柝聲,看雲雲無言,听風卻風翩翩,可又帶著陣陣輕咳似要敲破愁人之夢,銷羈客之魂。

趕車的鐵傳甲一直都在擔心李尋歡,但哪里能勸得了他就醫吃藥。

一路之上的事事物物,都足以添他的愁色,色形形,皆莫非心中那傷懷事,只無奈已哀深于肺腑,排遺不來。

他的愁,他的哀皆是因為他至今還不能想通;

為何自己和詩音早有婚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是敵不過一個陌生男人三十多天的大獻殷勤。不過是送些有特點的吃食,不過是做幾身衣物送幾件首飾,詩音絕不會缺這些?

府里也不缺呀?若想要只一個吩咐,即刻就會滿足她的,更好、更精致、更昂貴的都沒問題。

他至始至終都沒想明白,因為他小李探花從來都是被女人青睞、被女人獻殷勤,被女人團團圍著的。

他哪里能知曉女人的心思和心事,這份不能釋懷終究令他愁緒沉入心中長久不能消。

人生的第一份挫折不是沒有高中狀元,而是于林詩音的意外情變,他雖然選擇了做出成全之舉,但心里始終還是懷有不甘她的移情別戀,不服氣甚至更多的是傷心和失落。

他必然還在心里對此結局耿耿與懷,但是他現在不知道的卻是;

也不知是誰,是誰這麼多事,竟然編造出他為報救命之恩,而將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讓給了那個恩人。

然後忍著傷心與苦痛做出了遠走塞外的決定,處于在人生中最美好時光之際,孤身去到茫茫大漠看漫天風沙……于是這個不實傳言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全天下皆知。

他李尋歡沒有身處廟堂心懷江山,沒有人在江湖行俠仗義,卻是在不知不覺間,站于了謠言的風口浪尖之上,供世人任意評價甚至是唾罵。

不知過了幾許時光,行了多少路程,看途中之風景,因著心情的低落不免會觸目生悲,睹天上之月光,思念逝去親人之心更切。

看雲樹皆淒迷,不知親人們此刻會在天上的何處,言念前途竟是征塵渺渺,此身焉托,此情又何付。

終于將至邊境,覺得眼前景色已是大非昔比,耳中听到的是朔風怒號,木葉蕭蕭,鼓角寒笳,每一聲都帶來悲壯之音。

目中所見的全是塵沙撲面,日色無光,廣漠沙場,一望無際。

再站在車頭回望鄉關,這一去就沒打算回轉,整個白衣也都灑滿了落寞,竟融入了背景那荒蕪而蒼涼的塞外景色。

最終跨過斑駁界碑到了關外,馬上就感到這里就是書籍和詩歌里曾經被無數次描寫過塞北風光;到處是和冰雪相間的草原,還有團團蒙古包,真的是廣闊天地呀,行駛了數日都是天蒼蒼野茫茫果然是低頭就能現牛羊。

不過此際是冬季,牛羊並不曾放養于草原上,而是都關在圈里。

李尋歡那頗為郁悶的心情終于覺得打開了一些,但卻覺得這塞外的寒冷更是無情,風雪更加如刀。但冬日的陽光也更加炫目,前方映著炫目陽光,發出耀眼光芒的竟是一池未凍之湖。

李尋歡已負手站在這不凍湖邊︰只感覺好似玉女的洗頭盆,仿若是天河分派而來的神水。

湖水皆清透,再望之周圍的山峰,仿佛上接天空的雲根;湖側推尊,怪石巍峨侵斗柄,更如那青黛,碧若浮藍,真乃天作之妙筆生花。想不到這塞北荒蕪之地還有如此個麗水佳境。

突然耳間听到有人大聲呼喊,雖然听不懂,但他已經看到一個在湖邊打水的異族女子正在快速沉入水中,而且好似被什麼東西拉扯著,整個人很快就離開了岸邊。

李尋歡哪里還有時間考慮,當即就跳下了這個不凍湖,刺骨的湖水令他全身起寒顫,咬牙忍著奮力拼速劃到那落水的女子身邊,想要救起她,不料她似乎已被什麼東西扯住?

李尋歡只隱約看到水下有個黑影,不管是什麼,先救人再說,于是打著顫地發出了飛刀,這才覺得沒有一股撕扯之力在前進了。

攬著落水女子的脖子就快速游回岸邊,拖上岸後才發覺這個異族女子竟還是個孕婦!

絕不能夠一尸兩命啊,輕輕拍打著那孕婦的背,盡量避過她的大肚子,終于令她突出了不少的水。

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氣喘喘地跑了過來,想必是那孕婦的丈夫吧,嘰里呱啦地說著他完全听不懂的話,但能從眼神里感覺到是在表示謝謝。

于是揮揮手示意不必言謝,在鐵傳甲的扶持下,走向馬車。

剛挪了幾步路,那高大漢子就又奔過來攔著了李尋歡。急切地說著,比劃著,順著他的手指方向,嘴唇發烏的李尋歡看到的是那孕婦,隨即就听到她淒厲的聲音,原來是要臨盆產子了。

這他對此完全是無能為力,他又不是大夫更不是接生婆。當即就對那男人搖頭擺手,表示自己對此情形也毫無辦法。

可那男人一瞧他們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是人杰地靈的大明,須知在所有塞外人的心目中,漢人都是學問高深且無所不能的。

當即就跪在了李尋歡腳邊,咚咚咚地磕著頭,磕得很重。

李尋歡舉目遠望,四下也再無人煙,這夫妻倆獨居于這里想來也過得相當清苦,但既然要臨盆了怎麼不到人多的地方去住著?至少有個照應呀。

但而今形勢過于逼人,他沒法去知悉這個疑問,更做不到見死不救,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強提真氣把濕衣烘干的同時,連聲吩咐鐵傳甲趕緊生火燒熱水,那個男人因語言不通而今完全是指望不上的了。

走到那已經痛不欲生且已咬破嘴唇的孕婦身邊,看著她滾圓的肚子,腦子里盡量在回憶多年前看醫書時,偶爾不慎掃到的生產篇,只恨當時怎麼不仔細看看,而今才知道什麼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沒法子了,無意瞥到的那些內容也算是救命吧,把一把小刀扔進鍋里煮沸,然後按著孕婦肚子緩緩下推……

一個皮膚發皺的小男孩啼哭著就捧在李尋歡白皙修長的手里,鐵傳甲已經混合好溫水在一旁侍候,當用小刀斬斷男孩的臍帶,當笨手笨腳的把男孩包裹好,李尋歡才發覺原來迎接新生命的誕生是這樣的令人愉快。

而今他的這雙手握過筆,能潑墨,能寫詩詞,也一揮而就過令他金榜題名的試卷,更是上過奏折論過國策。

同樣的還是這雙手,捏過飛刀,殺過惡人,打敗過許多武林成名高手,令人聞之喪膽。

現在,似他這樣一雙能文能武的手竟然迎接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這個孩子將會有一個無限光明的人生,一個沒有派系斗爭,沒有武林紛爭,不存在江湖殺戮的人生。

在這一刻,李尋歡的心境變了,他因為這個新生兒的誕生而覺得要尊重生命。

可是他自己的生命為何總是那麼脆弱,絕不是因他心境的變化而能得到好轉的。

立于梅林浸在冷香萌里,痴望詩音洞房花燭的那個無情夜,奔赴塞北途中的顛簸和糾結不解的郁悶愁緒,而今日不凍湖里舍身救人之舉終是讓寒氣無情地入了他肺腑……

柳湘蓮人雖然回了京城,但他的一顆心卻是留在了太原府,留在了李尋歡身上,每天都在買醉,每天都好似行尸走肉般的過日子,總覺苦悶沒有盡頭,從此人生的灰暗也不會有陽光也不會有終點。

直到他收到一封信,一份太原府,李尋歡給他的信,除了對他表示感謝和歉意外,就只說了即將效仿前人要遠赴塞外。

而再看落款日期,竟是兩個月前寫的這封信,特意拜托了朋友晚些時候送來。

柳湘蓮內心再不能假裝平靜了,他已經無法忍受自己這種沒了靈魂主宰般的生活,不管怎樣,他決定也要遠赴塞外去找李尋歡,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找到他。

這已經成為了他現在心里的一個堅定信念,也是擺月兌灰暗人生的唯一途徑。

北靜王默默就等在出京的城門處,神色黯淡。

已經見到柳湘蓮策馬而來,他是專門在此等待的。同樣是收到了李尋歡的信,還有清明上河圖的真品!

北靜王絕不會認為這就是李尋歡送給他的。在內心里打定主意是替要他保管,這麼珍貴的名畫他不能接受。

所以他特地等在城門,等柳湘蓮來,他算準了柳湘蓮絕對會去塞外找李尋歡的。

果然不出所料,等的人已經近到了眼前,兩個男人沒有多話,北靜王只是遞過一個大信封,唯一說的話就是︰

「一定要找到他,讓他回來

自己身為大明郡王爺,沒天子點頭,是絕無可能擅自離京的,唯一能盡綿薄之力的就是資助他去找人了。

柳湘蓮點點頭接過了那個信封,里面是一疊銀票,自己手頭也不寬裕,這些銀票很好地解除了後顧之憂,所以心高氣傲的他這次沒做拒絕。

然而塞外地廣人稀,民族眾多,豈是輕易就能找到人的。

他策馬往前奔,沒注意到後面則有一輛馬車在一直跟著,是尤三姐最終的孤注一擲;

跟著他總還有個念想不是,比出家當姑子強。哪怕他不接受自己,

可是能跟著,能看著這個男人也是而今最低限度的幸福了,因著這個因由,家里也只得放任她,放任一尚未出閣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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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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