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695節第六百九十五章酒醒之後
听得出,蘇夏並不是真心要在電話里跟我秀那些恩愛,刻意的應付是對我勸告的前提,如果她不這樣做,那麼我真的就上路去了。我誰也不怪,更不怪蘇夏。因為,本來就不是她的錯。
酒後的男人和沒喝酒的男人大概最能讓女人看透的還是前者吧。
因為往往酒醒了之後,會在第二天甚至好多天都還在後悔酒醉後作出的那些荒唐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有心想再次給她打個電話,但想起自己昨晚的那種丑態,實在是沒多大的臉面去解釋什麼了。
今天又是周末了,從枕邊模索自己的手機想看看幾點鐘了,因為自己設定的周末的時候手機的鬧鐘是不響的。我是睡在魔女房間的隔壁房間的。她說的別墅,我不會去,沒意思。
雖然平日里日子平淡,但總有家的滋味,坐起來環顧了周圍。
有些亂,而且不是一般的亂。
雖然自己不像那種邋遢的男人,但這種境況在家里還是很少出現的。
穿過的衣服隨意的搭在衣架上,陽台上也亂七八糟的擺了一堆東西,窗戶好幾天都沒關了,地板上也有著不少的水漬,好久沒擦了。
客廳里的沙發上到處也是自己的東西,鞋子襪子也都不在原本他們該在的地方……
有些頭痛,昨晚喝的太多了。
已經十點了。
或許該收拾下了,這麼亂,自己看著不習慣。
打開電腦,沒有連上網線。自己刻意的這麼做的,不想跟外界有任何的網絡聯系。
找了幾首歌兒放著,順便洗衣服。
衣服除了需要干洗的拿出來之外,其他的都被扔到洗衣機里面。
此時才想到,我居然不知道要放多少洗衣粉。
算了,還是用手洗吧。
對于自己來說,洗衣服是一個很享受的過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手里面做著一件並不繁雜的重復性的工作,腦子里可以想象很多,以前有很多工作上的創意就出自洗衣服的過程中,手泡在水里揉搓著,感受著洗衣粉入水以後帶來的那種滑滑的感覺的確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情,相反還能給自己一份特殊的心情。
當然,這都是以前了,今天的我,大腦里都是那些醉酒之後不曾細細梳理的情節。
人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是容易想一些讓自己悲觀的事情的,就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里面,把離婚、再婚、自己老去等等所有的這些能夠想象得到的都細細的在大腦里想象了一遍。
也許有人會說,是自己的這種思維已經確定了想要去離婚。沒錯,我想無論哪個男人處在這種境況之下,都會去想象一番的,只不過每個人想象的都不一樣,但心理方面的出發點是一樣的。
但想歸想,並不代表一定就是方向。
從魔女短信的角度來看,她似乎要有什麼決定要告訴我,這是憑著我對她的了解這麼認為的,但也不排除有什麼意外的決定出現,上次她留下的那些東西就多少讓我有些意外。
她回來,很快就睡,我自己一個臥室,很晚才睡。
這就是一天的生活,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樣重復。魔女回家來住,至少,她還是保留了未來的可能,沒有全部的放棄,我想她不會舍得,可是一面鏡子裂開了又有什麼辦法能重圓?我躺在床上,抽著煙看著時針一步一步的走……
……
……
我受不了,又回家了。
母親提著菜籃子從院里進來,看到我的車在外面,信步走了進來。
「你自己來的?王瑾呢?」環顧了一周後,母親看著我。
「在忙著。」
「她家里的事情弄得怎麼樣了?」跟父親一樣,她的第一個問題仍舊是王瑾家里的情況。
「解決比較麻煩,估計也需要一段時間吧,比較難辦。」
「王瑾一直就沒跟你說過話?」母親放下菜籃子。
我沒有回答媽媽的話,轉身進去餐廳,父親已經做好了飯,並且自己倒了杯酒自己喝著。
這是父親歷來的習慣,喝了大半輩子酒了,有不小的酒癮,以往每次喝得不多,但今天有些例外。
新開的一瓶酒,桌上放了兩個杯子。
有我的一個。
每次只要回家,都會跟父親喝點,談點工作上的事兒,也聊點其他的,甚至會陪父親擺上幾象棋,總之父親很享受那種情境。
但今天,偌大的餐廳里就我們兩個。
餐桌比較大,是父親蓋這座房子時特地留出來的餐廳,「坐下吧!」父親將我面前的酒杯倒滿。
「我不喝了吧,昨晚喝的到現在看到酒就想吐!」
「喝點吧,喝醉了第二天肯定難受,再喝點酒能壓一壓,這個我比你經驗多。」父親邊說著,並沒有停住手。
酒倒滿了,我想父親也許要跟我來此長談吧。要不然,他是不會這麼勸我酒的。
當然,這也不能算作勸,也或許父親知道男人總是要在酒後才能說出一些心底的話,從老家走出來這麼多年了,等自己的思維成熟了,便有了很多的秘密,一些只能跟朋友,同學說的秘密,而不能跟父母說的秘密。
這話父親曾經對我說過,所以,他很理解我這歲數的心理。
「打算怎麼辦?」父親夾了口菜,然後放下筷子的瞬間。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說吧。」我沒動筷子,而是從兜里掏出煙。
「你是不得罪人了?」驀地父親在短暫的沉默後。
「沒有吧?」
「畢竟你不是他的親生孩子,只是個女婿,還是一個他們眼中不喜歡的女婿。你做什麼都是得罪他們的。」
「你想怎麼辦。」父親掉過話頭。
「看看再說什麼吧。」
「听听她說什麼,如果她家人說什麼做什麼,不要那麼放在心里。」
「能不放心里嗎?」恨恨的,喝了一大口酒,嗆到了。所以,你那點事兒我看能斷就斷了吧,別以為你找了個好的就怎麼樣了,時間長了還不是一樣?!過日子還得踏實點,整天光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麼用?到頭來是虧得還是你自己,你現在這個年齡也知道什麼好什麼壞,自己也知道好賴,以後遇事兒多想想,別動不動就摔盤子砸碗的,到時候你後悔都找不到地方……」
父親一口氣數落著我。
自己的沉默基本上在父親看來就是將他的話听進去了,而實際上自己的心思早就飛到想象同事是如何為我挖這個坑的上面去了,以至于後面父親一大段一大段的話自己都完全听不見了。
「我還是先回去吧。」喝干了杯子里最後一口酒,跟父親解釋了下,我轉身出門。
父親跟了出來。
「去跟王瑾好好談談,把你自己的事兒也抖摟干淨了,好好過日子。听見沒?」
「知道了。」
「有空帶著王瑾一塊兒回來!」在我加油門離開家門的一剎那,父親大聲的囑咐著。
對于父親的話,我向來是不敢違背,但不違背歸不違背,這源于我從小他對我的教育和嚴厲的管教。但內心里總是有一種抗拒的心理,結婚後父親對我的批評和管教則大大的減少了,一來是因為自己也已成家,二來是我們這個孩子大學畢業後能達到這麼成功的很少,父親一直覺得我挺為他爭光,他們這一輩人盼的也許就是這個,只要工作順順利利,周末能帶著老婆回家看看就很滿足了,他們所享受的只不過是周圍的鄰居們談論起來說誰家的孩子多麼多麼有出息,現在怎樣怎樣,勸自己家的孩子以後也要使勁上學,爭取以後也跟誰家的孩子一樣等等,所以,往日里我一回家父親總是喜滋滋的,而從今天跟我的談話中也能看的出,自己小時候父親的那種嚴厲和呵斥甚至打罵的現象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有的也只不過是勸教,哪怕像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也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動不動就不問青紅皂白的數落一頓了。
我回到家,又是無力靠在沙發上,門外有腳步聲。從步伐的聲音上隱隱的透露出一種干脆和沉重。沒想到子寒和虹姐也來了,王瑾需要人陪著,我讓子寒陪著她,就是怕她萬一做出什麼事情來。其實自己真的是一個……人渣。不過,如果沒有子寒幫忙,王瑾也不可能願意回來這邊,正是子寒好說歹說如果你不回家去,他又要做出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的事情來,王瑾怕了,回來了,子寒是給我創造我們兩個人和好的機會……可是,這個真的是機會麼?
「吃飯了麼?」腳步聲停止處,子寒推開虛掩的門,在環顧了房內一周之後。
「沒。」我坐在沙發上沒動,彈了下煙灰,平靜的說。
虹姐似乎想說什麼,但似乎有感覺這氣氛不是太適合她來發表什麼言論。我想王瑾願意回家來,虹姐也有一定的努力的,虹姐說話比較能讓人接受。
王瑾走過我身邊,將自己的手機從茶幾上拿了回去,粗略的看了眼屏幕後,斜身靠在窗台上,不再做聲。
沉默。
四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打破這個場面。
「要不我們先走吧,我晚上還得值班!」虹姐終于忍不住,在沖子寒使了個眼色之後。
「那我們先走了。」子寒會意,從一旁站起。
「嗯!」幾乎是同時這個聲音從我和魔女的嘴里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