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有點被我嚇住了,結結巴巴道︰「她很早就走了,天不亮的時候,她就把寄存在這里的行李取走了
「啥,寄存行李?」我很大聲問道,有點難以置信。
「是……是啊小姑娘顯然有點吃驚我的反應,兩個大的行李箱,她過來訂房間的時候就放在這里了。
「那她有沒有說她去哪里了?」我壓抑住自己的聲音,盡量平和道。
「我們一般都不問客人的去向的小姑娘猶豫了一下,「我們她退房不,她說等您醒了再退
小姑娘說完這話,我感到腿肚子有點發軟,蘇夏把行李都帶來了,也就是說昨天蘇夏約我出來,其實已經做好了要走的準備了。那昨天的故地重游,不管是新城、還是街心公園、拉面館,當蘇夏一天都以甜甜的笑容展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她的心又該是多麼的難受呢?不善于偽裝的蘇夏,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撐她堅持了一天,而且讓我絲毫都沒有察覺。
我不忍想象,也不敢想象……
我瘋了一般沖出門口,我不知道蘇夏究竟是去了哪里,蘇夏只是說她要離開這個城市,那她會去火車站還是飛機場?
我不知道,我攔下一輛出租車,上了車月兌口而出就是︰「師傅,去火車站,越快越好
白天的湖平處處就寫著一個字︰堵,大街上四處都是喇叭聲。
我不斷給蘇夏打電話,手機永遠都是那個冰冷的聲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坐在車里的我心急如焚,拼命催促司機,「師傅,能不能再快點
「我倒是想快,你給雙翅膀?」司機倒是夠幽默,只是此時我卻無心欣賞這種幽默。
車在慢慢移動,望著窗外的景象,有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過年回來後,蘇夏到車站來接我,走得也是這條路,往昔的甜蜜依然歷歷在目,轉眼間卻成了往事。
我閉上眼楮,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小兄弟,到了不知道多久司機突然開口。
我睜開眼楮,火車站到了。
火車站永遠人來人往,每天都有大把人懷著夢想來到湖平,每天也有兜著破碎的夢想落魄得逃離湖平。湖平夢,湖平夢……
「蘇夏!」
「蘇夏!」
……
我在廣場大聲呼喊,很快我就知道了徒勞……
我很快就迷失在人流中,我沖進售票大廳,電子牌不斷跳躍,顯示車票的信息,我根本就不知道蘇夏會去往哪里,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蘇夏到底是坐得是火車還是汽車亦或是飛機或者是開車。
不管我如何撥打,蘇夏的電話依然是關機,我頹然倚在火車站售票廳的柱子上,慢慢滑落……
我淚流滿面,木然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沒有人關注我的存在,滄海一粟就是這麼來的吧。
「蘇夏,你在哪里?」我在心里大聲喊道。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我急忙掏出來一看。
**,竟然是1006打來的,我***你妹啊,我掛斷了電話。
這心里一哆嗦,趕緊拿起手機,撥通了李大姐的電話。
「大姐,大姐,我是小林,我是小林我有點激動。
「有啥事說吧,別那麼著急
「那個,那個,那個蘇夏去哪里了,您知道嗎?」
「蘇夏?」李大姐奇怪問道︰「她退股了,你不知道嗎?」
「退股?」我長出了一口氣,「什麼時候?」
「好久了,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陳總還有肖總都極力挽留,可是不知道為啥她非要走,說家里有急事李大姐反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
「嗯我輕輕回答道,心里一陣陣發冷。
「不是大姐說你啊,蘇夏可真的是個好女孩啊這年頭這樣的女孩子真的好少了,你可要抓住了……」李大姐還在絮絮叨叨。
可是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听下去了,看來李大姐也不知道蘇夏去了哪里,「謝謝你大姐,我會的我掛斷了電話,最後一根稻草也斷掉了。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如丟了魂一般往回走,結果走了相反的方向我都沒發現。
突然一個人撞了我一下,我抬起頭一看,他手機掉地上了。
我剛要罵人,兩三個人突然圍了上來,「兄弟,你說怎麼辦吧?」
我打量了一下他們,撞我的那個一米八左右的個頭,留著光頭,穿著一個花襯衣,還敞著懷,然後有一個留小平頭、刺青的小爛仔,還有一個大胖子,肚子如十月懷胎一般。
我知道我遇到踫瓷了,因為我明顯能感覺到是那個光頭佬故意來踫我的,換了平常,我肯定會滿臉堆笑著道歉,但今天不知道為啥,我甚至想鬧點事,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三個人的對手,而且我知道他們一定不光是三個人,但我就是想鬧事,也許**的傷痛會治愈心靈的傷痛吧。
「什麼怎麼辦?」我冷冷道。
「兄弟,裝傻是吧?」胖子靠過來。
我雙手握拳,渾身蓄力,我就等他動我的那一刻。
「裝什麼傻?」
「你把我手機踫到地上了,你說應該怎麼辦?」
「我把你手機踫地上了?」我冷笑道。
「我剛才正在跟一個客戶談一筆大生意,你這一踫,這筆幾百萬的生意可能就黃了,你說怎麼辦吧?」
「才幾百萬啊,你怎麼不說上千萬甚至上億呢?」
「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想解決問題了?」光頭佬也湊了過來,刺青小爛仔也圍了過來。
「不就是踫瓷嗎,你們這一套玩得也太多了吧,什麼人也勒索是吧?」你橫,我更橫,「我听你們道道的規矩,好像大部分踫瓷都是挑剛來湖平的下手吧,怎麼今天挑花眼了還是饑不擇食,誰都挑啊我歪著頭,不屑一顧,其實不是不怕,但那一刻我真的想鬧點事。
三個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料到我會直接這麼說,這些踫瓷的家伙專挑外地人下手,他們活躍在火車站附近,拉幫結派,觀察每一個路過的人,他們基本都是看你剛到湖平,人生地不熟,就武力威脅加勒索。
「你這是想鬧事了吧?」胖子的語氣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強硬。
每個經過的人都好奇看過來,但沒有一個人駐足,其實在湖平呆半年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沒有一個人敢管。
「你要是這麼想也可以,你踫瓷在先,如果就此收手也可以,咱們就當誰都不認識,你們繼續發你們的財,我繼續走我的路;你要是不想收手也可以,現在你們人多,你可以按照你們的想法來,但只要你們還在這里混,我就會找到你們
「要不今天算了吧?」刺青小爛仔向光頭說道。
「媽的,倒霉,不跟他一般見識三個人罵罵咧咧走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警察站在不到我十米遠的地方,我冷笑了一下,唉。
又走了不到二十米,我赫然發現了派出所,太囂張了,也太心寒了,也就是這個派出所讓我發現,原來我走錯路了。
其實,我又何止走錯一條路了呢?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要去往哪里。走著走著,我就走到了一個公交車站旁邊,正好這時來了一輛公交車,正好是經過我公司,我跟著眾人擠了上去。
下了車,我繼續無意識瞎走,最後我才發覺走到蘇夏的家,盡管知道蘇夏可能已經不在這里了,我還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
開門進去後,我高聲叫道︰「蘇夏,蘇夏……」
「你找誰?」一個中年男人從主臥走了出來。
「你是誰?」我反問道。
「我是這個屋子的主人,你有什麼事?」
「這里的女主人呢?」
「你是說蘇小姐?」
「嗯,嗯我有點激動,「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你是……」
「我是她朋友,剛出差回來我撒謊道。
「蘇小姐搬走了,房子賣給了我們
「什麼時候?」
「就前兩天
蘇夏居然賣了房子……
而這一切,我居然都蒙在鼓里。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房東說道,「你是她朋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我失魂落魄走了出來,我不相信蘇夏就這樣走了,以這樣一種方式離開了我。我想蘇夏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她會不會又重新買了個房子,亦或者蘇夏會不會又回到我們住的賓館呢?就像以前一樣,走了又回來?
想到這里,我不死心,我決定再回住的賓館去看看。
「先生,您好,您的房間時間到了,你還要不要繼續住……」前台的小姑娘一見我進來,趕緊問道。
「住我掏出銀行卡來,「我再交幾天的錢,除非是錢不夠了,否則不要打擾我
小姑娘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打開房門,不用開燈,我也知道蘇夏不在,沒有想像中的失望,也許其實,我已經知道蘇夏離開了我,只是我不願意承認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