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人群越來越聒噪,混亂的局面就像是暴風雨襲擊的海面,海浪向各個方向肆意地拍打著。
人的慘叫聲變得更加慘烈了,也更加真實了。
這絕不僅僅是因為發生踩踏事件而發出來的慘叫。
撕心裂肺,不寒而栗,慘絕人寰,這只有森林大火時被火燒得快要死了,但卻還沒有死的動物,才能發出來的慘叫……
遠方的光線越來越亮,只見岩漿如洪水猛獸般襲卷了過來。
無數的克隆人被卷入這火紅的岩漿,他們在不斷的慘叫著,掙扎著。
岩漿向我們這邊襲來,人浪也朝這邊撲過來。
有些克隆人開始往牆壁上爬,有一些剛爬到一半,就掉下去了,而掉下去的時候,下面已經是一片岩漿海洋。
那些掉下去的克隆人,「噗通」一聲,像是掉進水里那樣,然後是浮出了「水面」來,他們的身體已經被岩漿包圍,一身的火紅,但是沒有立即死去,于是,他們掙扎著,慘叫著,就像是溺水者那樣。
這絕對是大屠殺,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林福深見岩漿快要襲卷過來了,立即對陳虎和趙子華大喊,「快跳上來!」
趙子華和陳虎並不是瞎子,他們也見到岩漿了,可是,他們被擠在人群中間,就像是一塊磚擠在一面牆中間那樣,他們的腳根本就無法法力,簡直是寸步難行,更別說是跳上那有三米多高的高台了。
要撲到他們身上了。這時,趙子華那還剩下半截的右手突然射出一枚短箭來,這箭的尾部綁著一根只有鉛筆芯那麼細小的繩子。
箭穩穩地插在了高台下面一點的岩壁上。繩子一收,趙子華便被吊了起來,整個身子飛向那岩壁。
但是,陳虎還擠在人群中間。他正拼命地將擠在他身邊的人推開,可是,他一推開那些人,便有另外一些人迅速補了過來,嚴嚴實實地擠住他的身體。
冷血豹見到自己的哥哥岌岌可危,便大喊一聲「哥,快上來!」
他很想沖向他哥哥,去救他哥哥,可是,冷雪手中的兩把刀卻不放過他,他只能不斷地閃躲著這兩把刀,他一無暇月兌身去救人。
冷血豹心里一著急,立即就分了神,冷雪抓住這個時機,迅速向冷血豹砍了過去。
冷血豹倉皇躲過第一刀,但是第二刀,他卻沒有時間來躲開了。
刀光一閃,只見冷血豹的胸口爆裂出一條紅色的血痕來。
這一刀砍下去,雖然沒能要了冷血豹的命,也沒有傷到骨頭,但是,卻在冷血豹的胸肌劃出了一條深溝來。
他沒有理會這砍在他身上的這一刀,就像被砍中的不是自己那樣,快速地沖向陳虎,沖出高台,一躍就跳了下去。
這一跳,便將陳虎身邊的好幾個克隆人給踩死了,可是,這廣場的人口密度,比螞蟻窩的螞蟻的密度還要大,踩死幾個,便有幾個迅猛補了上來。
冷血豹迅猛地對著陳虎身邊的人亂拳擊打,他速度再快,卻抵不過如潮水般的人群,他打倒一個,便有一個補上來,打倒兩個便有兩個補上來。
人群依然擠著陳虎,依然擠著冷血豹。
冷血豹這才知道,無論他速度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將水切成兩半,而這人群,現在便是他們身邊的水。
他明白過來後,迅速一把抓住陳虎的腰間,一提手,將陳虎扔飛了起來,陳虎飛向岩壁上,然後抓住岩壁上的岩石。
當陳虎飛了起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的弟弟為了他,已經準備犧牲自己的性命了。他回頭一看,距離冷血豹不到五米的地方的地方,岩漿的浪潮已經像是魔抓般向他撲了過去。
陳虎大喊,「弟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苗條的身影突然從人群上空掠了過去,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然後一把將冷血豹的身體扯了起來,再劃出一條弧線,飛向了另外一邊的高台上。
這人不是別人,這人就是紫瞳貓。
在這種時候,也只有她有能力救冷血豹。
冷血豹算是去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可是,他還是面不改色,一臉的冷酷。
岩漿已經襲卷到了我們身前的廣場上,我們的眼前,只見一片紅色的海洋,這海洋中漂浮著無數死了或者沒有完全死透的克隆人。
有的人還在掙扎著,可是,不到兩秒,他們就再也不會掙扎了。尸體也慢慢地往下沉。
岩壁上還攀爬著不少的克隆人,他們像蟲子一樣,在岩壁上扭動著,掙扎著,而且還有人陸陸續續地往岩海里面掉。
于是,稀稀疏疏的慘叫聲,陸陸續續傳到我們的耳邊。
岩漿還在往上漲,已經快上升到了我們腳下的這個高台。
林福深這時喊道,「快到上面去!」說著,他便往右邊通往上面另外一個高台的階梯跑去。
我和張媽看到這悲壯的場景,完全被嚇懵了。林福深喊這句話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林福深已經背著林夢澤的尸體在階梯上了,他見我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便大吼道,「別發呆了,快往上跑!」
這我們才緩過來,然後跟著林福深往上面的高台跑。
趙子華和陳虎手臂用力一收,便又先後飛上了金能開所在的那個高台。
他們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再去和那男子戰斗,腳掌剛踫到高台上的地板,他們便向我們剛才站著的那個高台跳過去,然後跑上階梯,跑到我們的身邊來。
紅紅的岩漿海洋在我們下面翻滾著,氣溫變得越來越高,空氣中彌漫著硫和二氧化氫的味道,火山灰已經給這里的空氣添上了濃濃的一層霧霾。
金能開在中間的那個高台,冷血豹和紫瞳貓處在金能開左邊的那個高台,而我們,則在金能開右邊的這個高台上,三個高台只見的距離很遠,至少有二十米,而且幾乎在同一個水平面上。
而原來我們站著的那個高台,現在已經被岩漿吞沒了。
高台的下面,便是滾動著的岩漿,岩漿將我們都孤立了,隔離了。
現在這種情況,戰斗,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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