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意識再次出現的時候,我的眼前一片光亮,刺得我睜不開眼楮,這光亮就像是有人在你腳下扔了一個閃光彈那樣,過了好久,我才勉強睜開眼楮,出現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條繁華的街道。
人們熙熙攘攘從我的身邊走過,我定定地停在街道上,卻沒有一個人注意我,他們都當我不存在,匆忙地從我的身邊走過。
我慢慢地向前走,並且四處張望,街道兩旁的商店人進人出,商店里放的音樂是二十一世紀初流行的樸樹和許巍的個。那首《那些花兒》從遠處的店面里傳了出來,鑽進了我的耳朵。這是我大學時最喜歡的一首懷舊歌曲,那時高中的同學剛剛各奔天涯,各自為了自己的夢想飛向了不同的城市,而我,因為高考的失利,憤恨中一個人來到了這海邊的城市,一個人頹廢墮落地生活著。大學的學業,第一學年就誤了不少,七科考試中掛了五科。第二年,這才如夢驚醒,慌張了起來,可惜我早已無心向學,此後再怎麼逼自己,也沒將學業搞上去,幸好最後學校留了點情面,給了畢業證書給我。
也就是那段時間,我很迷茫,懷舊情緒泛濫成災,qq上每天都是空虛的感懷,頹廢的言語,而每每听歌,總是听一些老舊的傷感歌曲,其中這首《那些花兒》被我听了不下一萬遍,其中的每個音符,我想現在我都能听得出來。
听到這歌,我仿佛回到了那簡單而真切的高中時代,那個一身校服臉上略帶憂愁的高中時代。這街道,突然間讓我覺得像極了高中學校旁邊的那條街道,也是一樣的繁華,那麼多小吃店和理發店,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只是,那曾經的畫面,已經泛黃如秋天的落葉,而現在這畫面,卻閃著春天陽光的光亮。
我繼續向前走,東張西望。這是我從來沒有來過的街道,但卻那麼似曾相識。
掠過眼前的一連串店面的名字,湖南米粉店,重慶酸辣粉,正宗螺螄粉,沙縣小吃,飛發走絲,姍姍理發店,一剪緣,正佳書店,碧雲文具店……這些名字都似曾相識,可是,回想我的人生二十三年,卻沒有一次是到過這條街道的。
我很是疑惑,肚子也有點餓了,就進了湖南米粉店點了一碗面,坐下來吃了起來,我問著店里四十多歲的中年老板說,「老板,這街道叫什麼街道呀?」
老板熱情地說,「這里是北京路,這兒是這個縣城最熱鬧的地方了
「縣城?」
「對呀,佛因縣城
「佛因縣城?這是哪里?」
「小伙子,你開玩笑了吧。你既然都已經來到這里了,怎麼就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呢?難道你是離家出走的?」一位客人進來了,「劉伯,來吃面啦,是不是照舊呀?」看來是這里的熟客。、
「我不是離家出走,我都二十三了,只是看起來比較年輕
「喲,我以為你還是高中生呢!沒想到這麼大了呀,比我兒子還大一歲呢!」老板一邊煮面一邊說。
「哦,」我發現自己很不善言談了,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兒子呀,上大學,在廣州大學城,听人家說那學校還不錯
「老板,有這樣一個兒子是你的福氣呀,一家人過得還蠻幸福嘛
「大學是好,可消費水平高。廣州嘛,大城市,我兒子一個月要一兩千的生活費,難呀!你想想,就我這小店,一天就是做個百來塊錢,這還沒除去成本,除去成本也就掙那個七八十塊錢,難抗呀!」老板一臉的無奈,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遮不住的自豪感。
「你兒子讀書這麼厲害,要是我有那麼一個兒子呀,我就是活活累死也值了!」那個剛進來的大伯插嘴說道。
老板將煮好的餛飩面端到大伯的面前,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家的苦,你們不懂,只找來旁人的羨煞
我說,「對呀,大家生活都不容易,這佛因離廣州遠嗎?」
老大伯對著匙子里的湯吹了吹,說,「不遠,也不算近,坐車,要是高速的話,就兩個小時左右,要是省道,那就得差不多三個小時
心里琢磨著這里離我所在的城市有多遠,看來不是很遠。
但是,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呢?我怎麼一醒來就站在街道上?這不合邏輯呀,沒有一個人能做到站著睡覺,我想我更不可能了,可我卻一醒來就見到這街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伙子,在想什麼呢?看樣子你不是這小縣城的人
「啊?」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哦,我不是這里的人
「那你來這里做什麼?探親,看朋友,還是找工作?」
我一時間答不上來。
這時老大伯出聲了,「我看呀,他是來這里玩的。現在這個時候,年輕人都喜歡到處走,很多人都騎自行車去**,那叫什麼呀?」
「騎行我說。
「對,騎行,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這個,到處走!」
我對著老大伯笑了笑,沒說話。
「哦,怪不得你剛才還問我這里是哪里老板臉上恍然大悟。
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呢?我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我不可能自己走來的,但是,也不可能是別人帶我來的,這突然出現的街道,也實在太突兀了吧,我一醒來便站在街道這一舉動更是與自然規律相違背,這是怎麼了呢?
難道是。
我眼里充滿懷疑地看了看這店的老板,再看看那老大伯。老板坐了下來休息,正抽著煙,老大伯還在吃著他的混沌面。
我看了看這店里的周圍,這里的一切都很真實,我模了模面前的桌子,那質感是那樣的真實不像是假的。可當我往店外看時,卻發現,原本熱鬧的街道,不知什麼時候起空無一人了。
我很是驚訝,那些人都哪里去了呢?怎麼會突然間就全部都消失了呢?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跑了出去,卻發現天空已經不再明亮。烏雲遮住了天空,風在掃著街道的垃圾,壓抑的氣息充斥著周圍的空氣。街道空無一人。
這不是真的!這不符合自然規律,肯定不是真的,肯定是我進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不是真的!我心里開始恐慌。回頭一看,湖南米粉店已經關了門,里面沒有任何聲響。這肯定不是真的!要是這店真關門了,鐵門拉下來,肯定會發出很大的噪音,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听到。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心里這樣想著,但卻遮掩不了恐慌。
我閉著眼楮,無數次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逼著自己平靜下來,逼著自己去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雖然風吹動我的頭發的感覺還是那麼清晰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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