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楓……楓……楓……」那回音還在我耳邊蕩漾。
我突然想到了,回音,是的,有回音,聲音被物體反彈了回來,那說明,這里是有壁的,而那回音我估計只有兩三秒的時間,那麼,按照聲音的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計算,我現在距離那牆壁也就只有六七百米!那我為什麼一直都跑不出去呢?這里面肯定有原因。
可是……我現在這樣想,不是已經當這里是真實世界了嗎?這里可能是我的夢境,如果是夢的話,那回音的計算定律未必就符合這白芒世界了。
不管怎麼樣,我得試試!
現在假設這里是真實的世界,是別人制造出來的,那麼,回音,就說明有壁,只要我穿過那壁,我就能出去。可是,我一直向前走都沒有看到那壁,那麼,如果真有壁,我很有可能是在這一個不算大的空間里轉圈。轉圈?可是我自己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向前走的,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有磁場?
這里還有很多推理的漏洞,但是,這些推理無非是建立在兩種可能上,一是假定這里是真實的世界,是被人造出來的白芒,二是這里不是真實存在的,我可能在夢里或者某種幻覺里頭。
現在我假定這里是真實存在的,我先不去管他符不符合邏輯,那麼,這里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也就是說,這白芒是真實存在的,我腳踩的地是真實存在的,而我腳下的踩的,那層看上去像是透明的白芒,也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如果我想穿過這里的壁,我就只能從我能接觸到的事物開始著手,而我腳踩的地,便是一個突破點!
我這樣想著,往我腳下看了看,腳下是和天空一樣的白芒。
這時,我突然高高跳起,狠狠地踩了蹬了下去,「啪」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地板是真實存在的!
我一時間興奮了起來,俯子模了模這腳踩的地,它看上去透明得像是不存在的,可卻是真實存在的,因為我能模到它,感覺到它。我現在找到一個突破點了,這地板肯定是別人造出來的,只要我弄破了它,我就很有可能能夠出去。一想到能出去,我更是興奮了,便奮力地高高跳起,狠狠地往下踩,想借我的腳力將這透明的地踩破。「啪」!「啪!!」「啪!!!」聲音很響,還有回音。
每踩一腳,我就彷佛看到出口近了一點。
可是,不知踩了多少腳過去了,這透明白芒的地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開始有點失望了。我停了下來,蹲下來,模著這禁錮我的東西。我實在是于心不甘,心里積滿了憤恨,便狠狠地一拳打下去。可是,這一拳並沒有打中透明地面,落了個空,我來不及收手,整個身子向前撲了過去,墜落了下去。這真是奇怪,明明剛才那還是我腳踩的地,還能撐起我整個身子,可現在那地卻突然消失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在往下墜落,而且是越來越快。看來這里還是受重力的影響的,我想我現在應該是以加向下墜落。沒過多久,速度就已經加到很快了,我開始感覺到了空氣對身體的摩擦,先是癢癢的,後來覺得有點燙,再後來是火辣辣的。
我的速度已經加到了極大,我想只要我墜落地面,肯定是必死無疑。一想到死,我便很不心甘,我掙扎著,想抓住身邊的任何東西,可我身邊只有空氣,什麼都沒有。我就這樣,帶著對死亡的恐懼,對生命的留念,掙扎著,一直墜落。可是,我發現,墜落了這麼久,可我卻還沒有到達地面。
雖然沒有撞到地面而粉身碎骨,可是,空氣對我的身體的摩擦卻越來越劇烈,我開始感覺我的身體在被火燒,那種感覺讓我痛不欲生,我咬著牙,忍著痛,沒有叫出來。都這個時候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忍著不喊出來。
可是疼痛到達一定的極限,不是一個人靠意志就能承受的,我最終還是喊了出來,「啊!!」我感覺自己的口里也帶著火苗似的。這樣的痛苦,已經佔據了我所有的思維,我已經沒有腦神經來思考恐懼了,只剩下條件反射的痛苦的叫喊。
我感到自己的神經像是在被人強行扯斷,痛苦還在繼續,意識卻已漸漸消失。
「我不想死,。……我這樣想著,嘴卻已經說不出來了。
最後,我的世界暗了下來,痛苦也漸漸退了下去,剩下一片無盡的空虛。
我,這是死了嗎?還是這是走出這白芒世界的必經路途呢?還是……
還沒思考完,我就完全沒有意識了。
……
「踏踏踏」我彷佛听到了有人向我走來的腳步聲,可是我現在卻什麼都看不見。
「這小子命真硬,被弄成這樣都沒死掉!」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當然,否則的話全世界六十多億人,怎麼就只選了他來做小白鼠另外一個男人出的聲。
「這也對,希望他能撐下去,要不是的話,我們這二十多年來的心血,那就打水漂嘍!」
「踏踏踏」又一陣腳步聲傳到我的耳朵里,不過這次的腳步聲比較尖銳。
「你們兩給我看好了,別在這里瞎扯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要是出了什麼差池,你們的小命可就玩玩了!」這聲音盛氣臨人,很高傲的口氣,看來這女的是那兩個男的的上司。
「姍姐,您說的是,我們怎敢懈怠呢?您看,我們這不在這里看得緊緊的嗎?」
「呵!」那女的哼了一聲,過了許久,說,「他就快醒了,我們得趕在他醒來之前將任務完成,還有,你們別在這里談小白鼠的事,要是他醒來了听見了,那我們可就會引來不少麻煩,甚至可能會導致整個計劃泡湯!所以,管好你們的嘴!」
「是是是,珊姐,我們不會再提半個字!」
「踏踏踏」尖銳的腳步聲遠離了我,看來那女人現在離開了這里。
「什麼東西!」一個男的憤憤地說,「要不是陳大哥,我他媽的早就干掉她了!」
「別生氣,別生氣!」另外一個男的勸說道,「對這種女人生什麼氣呢,她還不配讓我們生氣呢,你說是吧?」
「對對對!來,我們喝酒
接著便是開酒瓶子的聲音,一陣白蘭地的酒香飄入了我的鼻子。
我掙扎著想睜開眼,可是卻怎麼也打不開眼楮,我能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喲!他又掙扎了,看他痛苦的那樣子,真可憐!」一個男的說道。
「是呀,這藥,副作用可不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既然一開始就被選為了小白鼠,那這也只能是他的命了另一個男的說道。
我心想,什麼藥?小白鼠又是什麼東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大聲地喊出來,卻什麼也喊不了。
「喲,他掙扎得更加厲害了!」
「看樣子他很痛苦,可能進入了某個讓他痛苦的地方,情況不妙!」听那語氣,現在說話的男的已經慌張了起來。
「快給他打鎮定劑!」另外一個男的喊道。
接著,我的手臂被針刺了進去,癢癢的。
「好了,幸好發現得及時
「我看我們還是謹慎一點好,還是別喝酒了,那女人說的也沒錯,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狀況,我們哥兩可真付不起這責任
「好,不喝了。你專心觀察他的心電圖和腦電圖的動態,我觀察其他的
「好!」
我的意識漸漸消退,看來他們給我的那一針起作用了。我還想掙扎,可是卻已經力不從心,我感到全身都很疲憊,就像思考的力氣也沒有了,我知道,我的思維正漸漸地消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我內心里做出這最後的一次叫喊,意識便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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