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好一段日子里,我都和趙子華還有張媽在這叫高港的小山村里生活。
這里的景色很美,尤其是黎明和黃昏的時候。黎明太陽剛出來,常常是雲層瓖嵌著金黃,陽光從雲縫里吐露出來,灑在大地上,讓這一片的綠地染上了淡淡的金黃,有時候起霧,無縈繞著周圍的小山,若隱若現,彷如仙境。而黃昏的時候,血紅色的夕陽潑灑在大地上,那氣勢,那魄力,讓我心中泛起激動,卻絲毫沒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慨。
早上我一般都會很早起床,洗漱之後就跟著張媽去菜園澆水。菜園不大,卻是生機勃勃的,各種各樣的菜都有,而且雜草很少,可以見得張媽在這菜園上下的心力很多。我挑水,張媽摘好早上要吃的菜,然後澆水,澆水完了之後就去菜園不遠處的小溪洗菜。這小溪水流清澈,溪底布滿石頭,水流湍急,石頭被水沖擊得很圓滑。溪流里有魚,不大,最大的也就只有三指來大,這魚兒在水里竄來竄去的,很是活潑。
吃完早飯之後,我一般都是跟趙子華學槍法,武術,有時還玩玩弓箭飛鏢之類的。開始的時候我本不想學這些東西,認為這些只是匹夫之勇,沒什麼好學的,可趙子華說,「你以後要想保命,恐怕沒有一身的功夫不行
我仔細想了想,他這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現在我要躲在這個小山村就是很好的證明。于是便跟他學了起來。
下午的時間很閑,有時我會去山里逛逛,有時就在屋里讀書。這屋子坐落在偏僻的山村,卻沒有山村小屋的凋敗,而且還高雅得很,里面還專門有一個圖書室,里面有各種各樣的書籍,听趙子華說,這些書都是他父母遺留下來的,在城里無處可放,現在擱置在這里。這圖書館有一個角落放著一堆整齊的報紙,全是《光明日報》,堆了有差不多兩米高,趙子華說這是他爸爸以前的愛好,他爸爸生前最喜歡收藏讀過的報紙,這一堆報紙便是他爸爸從從工作以來四十多年的藏品,直到他死去,這報紙的收藏才沒有增加。
我曾經翻出我出生那天的報紙來看,里面的頭條竟然是一宗劫嬰兒案件,里面說的是一家叫做平安醫院的嬰兒在一夜之間全部都被劫走了,而全醫院上下竟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對這陳年舊事並不感興趣,粗略瀏覽了一下便沒有在意了。
趙子華也很喜歡看書,而且看的都是些高雅而深刻的書籍,比如說歌德的詩歌,莎士比亞的戲劇,托爾斯泰的小說,但他最愛的卻是一生都飽受爭議的杰克倫敦的書籍,尤其是他的《馬丁。伊甸》,他沒事和我聊天的時候總會引用這本書里面的句子,比如他諷刺我對他說教的時候就會毫不留情地說,「這是一個古老的悲劇,目光短淺者偏要充當胸襟遼闊者的導師又說「真正的高貴是超越同情和憐憫的諸如此類的,都頻頻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我對這些高深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人生已經過于高深,如果我們還去鑽研高深的東西,而不去好好享受生活,那我們就算弄明白了一切的哲理,我想我們的生活都是不值得的。我對趙子華說過這樣的話,而他卻不同意,說人生應該有所追求,否則就是行尸走肉。
我的下午時間大多數就是在和他討論這些東西的時候過去的。
晚上的時候,這里沒有電視,更沒有電腦,我們要麼舊報紙,要麼就去小溪里抓魚。我們抓魚用的工具很特殊,就一把趙子華特制的小弓箭,一把手電筒,我們就輕裝上陣了。
夜晚的魚兒很乖,總是在水流不湍急的小水潭里一動不動的,我們的電筒光照過去,它就靜止在那里,箭對準它的時候它還是淡定地一動不動,最後只能一命嗚呼。
魚抓回來,便趁著新鮮煮了夜宵,然後我們三個人在月光下喝著甜美的魚粥。
這樣的時候持續了很久,我漸漸愛上了這里的一切,但我心里還是沒有忘記那些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我知道,在這里躲著終究不是辦法,總有一天邪龍和黑風的人會找上門來,我應該主動一點,再說我只有接近他們,才能弄清楚他們為什麼要抓我,為什麼要殺死林楓。
我問過好幾次趙子華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這里,他說他也不清楚,需要上級的指示他才知道,可是他又說,上級並沒有強制要我留在這里,如果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在這里趙子華對我很好,白吃白住就不說了,他每天還教我練槍練拳練飛鏢之類的,還和我一起討論書上的東西。他對我的好我實在無以回報,好到有時我甚至會出現懷疑他對我這麼好的目的。
他是什麼人,僅憑他一個人說的,真的是有些可疑。但不管他是什麼人,他現在對我還真的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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