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車輛越來越慢,後面的車輛不耐煩地按著喇叭,霎時間本來通暢的國道突然卡主了,路面上浮動著煩躁的氣氛。
前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現在的塞車。可發生了什麼事又關我們什麼事?現在我們的目標是觀音山頂部,我們要穿過眼前這條國道,上到山頂。
我看了看俊杰,俊杰這時問我,「楠哥哥,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這些車全都停了下來?」
我笑了笑,事不關己,便隨意地說,「可能是橋斷了,可能是山體滑坡,可能是車禍,五車連環相撞,嗯,還有可能是一個傻逼大叔尿急了,停了車下去撒尿,後面的車過不去,然後就堵車了
「哦,那大叔回來肯定會被他們罵死俊杰一臉天真的迷茫。
「小俊杰,我們不是要穿過這條公路,爬上觀音山頂嗎?現在就是穿過這條道路的最好時機,我們走吧!」說著我便拉著俊杰的手慢慢地走了過去。
車上的人們見我們兩個違規穿行公路,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我想,他們這會兒肯定不會因塞車而悶得慌了,我們可以成為他們的談資,讓他們微微一笑,或者猥瑣一笑。
我們很順利地穿過了國道,俊杰很高興,因為爬上觀音山頂是他的小小的夢想,現在他離他的夢想只有一步之遙了。我看到俊杰高興,心里也高興了。
可就在我們準備越過鐵絲網的時候,突然車上面有人叫我的名字,開始我以為是我的幻覺,可是俊杰看了看我說,「楠哥哥,公路的車里面好像有人在叫你
我知道這不是幻覺了,可是會是誰在叫我呢?會不會是林教授他們?還是黑風的人?還是邪龍的?是個女人的聲音,是林教授的人?不可能是林教授他們那邊的人,那聲音不像是張媽的也不像是鐵蓮的,不過,林教授的同伙不可能就只有他們幾個,或許是我沒見過的。真是陰魂不散,我怎麼能再讓他們逮到呢?我絕對不會再給他們當試驗品!
我心里這樣想著,忐忑不安的,面也變得煞白。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李一楠,原來你在這里呀!消失一年半了呀你!」
我回頭一看,是關雨虹。
我立即松了一口氣,總算不是他們。
「你怎麼呢?看你似乎很害怕見到我,這一年半發生什麼事了?我知道,林楓的死可能對你打擊很大,可是,逝者已矣,你也不用玩消失呀!」關雨虹抱怨道。
「你找我什麼事?」我冷冷地看著她。其實我是想一輩子都在這里待下去的,我不想再和那個海邊城市的人有任何來往,哪怕她是我的朋友的朋友。
「楠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上路吧!」俊杰拉了拉我的衣角。
關雨虹看向我身邊的小孩,然後看了看我,「我其實沒有特意來找你,我只是經過這條路,遇到了堵車,然後遇到了你,這可能是命中注定吧。你現在的心很排斥我,不,不應該這樣說,應該說你現在對以前認識的人都很排斥,你不想再見到他們,包括我
我的眼神閃躲著,「什麼呀,只是在這里見到你很意外
關雨虹向我走前了一步,對著我的臉說,「你還記不記得,林楓升職的那次聚會,我對你說過,人的內心在我看來就像是古希臘的雕塑都是**果的。你現在在想什麼,我可能比你自己還清楚,因為現在的你很迷茫,人性中的懦弱侵蝕了大部分你的心靈,你現在根本連自己是怎麼樣的人都無法辨認
我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聳聳肩,故作無所謂,「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會在意,我現在要去爬山了,你還是回到你的車里面去吧說完我轉向對俊杰說,「俊杰,我們走吧,今天我們要爬上頂峰,美的夕陽!」
俊杰高興得大叫,「楠哥哥,好的,我們現在就出發!」
我轉身準備走人,這時關雨虹說,「我沒想找你,卻遇見了你,可有個人要找你,卻一直都找不到,她現在還在四處找你,前段時間還來求助于我,問我見過你沒有,你說我該不該告訴她你在這里呢?」
我頭都沒有回說,「隨你便!」
「她叫朱顏!」
一听到「朱顏」這兩個字,我心里咯 一下,立即停了下。
我回頭看了看關雨虹,心想她在打什麼算盤呢?我說,「朱顏?她找我干什麼?」其實我已經知道她找我干什麼了。一年半之前,陳虎威脅我要殺死我身邊的所有朋友,我為了讓朱顏離開我,就騙她要她去搜集有關邪龍的資料,現在她找我肯定是與邪龍有關。
「讓我看看,」關雨虹看了看我,然後說,「你其實已經知道了她找你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還是去見一見她吧
關雨虹說完這話,就轉身回到車里面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叫住她。這時俊杰又拉了拉我的衣角,說,「楠哥哥,那個姐姐是誰呀?」
我笑了笑說,「她呀,是哥哥的一個朋友,可怕的朋友
「朋友怎麼會可怕呢?」俊杰不解地問,很天真。
我笑了笑,「俊杰,怎麼說呢,這很難和你說清楚,打個比方吧,她就是一個神秘的精靈,擁有神秘的力量,這力量讓人覺得可怕,但她又是你的朋友,所以就是‘可怕的’朋友了。哈哈!」
「楠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我不懂呀!」俊杰撓了撓小小的腦袋。
「我們向前進吧!要不可能爬不上去了說完,我便舉起俊杰的身體,好讓他越過鐵絲網。
不一會,我也越過了鐵絲網。我回頭看了看關雨虹,她的車還在開了過來,與我就只隔著鐵絲網。
「李一楠,你不是男人,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你只想逃避這一切,你不敢面對,就連像我這樣萍水相逢的人你也不敢面對!這一年半時間里你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現在連個太監都不如!」
關雨虹突如其來的叫罵聲讓我感到很驚訝,不過,他說的都是實話,我也只能置之一笑。
我聳聳肩,「隨你怎麼說!」
道路開始暢通,她的車漸漸遠走,我和俊杰也漸漸遠離了這條公路,向著山頂前進。
我們登上了山頂。
太陽已經偏西,雲朵被烤的火紅火紅,像翻滾著的岩漿,又像燃燒著的花朵。血色讓天空的氛圍染上了蒼茫、沉郁和淒涼,又添加了戰場里頭的悲壯和豪邁。我看著夕陽,像是看到了自己命運,不禁大喊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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