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著的地面還在震動,子彈打在機甲身上的「當當」聲越來越稀疏,最後完全消失了。
看來我們已經完全甩開了邪龍和項霸飛他們。
我看著林福深,心里滿是疑問。
憑借著這天魔巨甲的威力,我們在生產車間的時候完全可以改被動為主動,擊敗邪龍他們,可是,為什麼林福深卻選擇了逃跑呢?還有,這機甲不是由林福深來控制的嗎?現在他在這封閉的室子里頭,外面的世界什麼都看不到,可是這機甲為什麼卻能毫無阻礙地向前奔跑呢?難道林福深又說謊了?還有一個問題,林夢澤現在滿身是管子,這麼多的管子,不可能是他自己插上去的,就算他再能忍受疼痛,腦袋上的管子以及背面的管子,也不可能是他自己插上去的,那會是誰插上去的呢?如果說是鐵蓮幫他插上去的,這似乎也說得過去,可是,鐵鏈幫他插上這些管子之後,為什麼沒有留在這室子里頭呢?這似乎又說不過去了。難道這地下室里頭,還有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如果存在這樣一個人,那這個人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一股神秘而恐懼的感覺立即涌上我的心頭。
林福深的城府實在是太深了,不是一般人能夠猜測到的,就連邪龍,這麼聰明的人,最後還是被他擺了一道。
林福深見我臉色沉重,便開口問道,「一楠,你好像還有什麼疑問,有什麼疑問決來吧,我已經說過,我會對你坦誠一切的
我瞥了他一眼,根本無法相信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但是,我衡量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了,「林教授,我有一個疑問
「說吧林福深在看著一身是血的林夢澤,臉上很是滄桑的樣子。
我也看向林夢澤,說,「我……」我本想問林夢澤身上的這些管子是怎麼插上去的,但後來又想,如果地下室里頭還有一個什麼人物的話,林福深肯定不會告訴我,他會找一個能讓我信以為真的說法來說服我的,于是我改口了,「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逃走,你看,我們都進來這天魔巨甲的身體里頭了,他們不能拿我們怎麼辦,我們卻能依靠天魔巨甲的力量,把他們都打個落花流水
「呵呵,這原因很簡單,第一是因為我進來這里了,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天魔巨甲也就完全沒有了視力,要是和他們對抗,我們不見得會有什麼優勢
我心想,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林福深進來這里天魔巨甲就沒有了視力。
林福深接著說,「第二個原因是……」他看了看夢澤,「夢澤現在的情況一秒鐘都耽擱不得,我們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拔掉他身上的管子,給他止血
我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說,「哦哦,可是,天魔巨甲沒有了視力,那它……」
「你是說為什麼天魔巨甲沒有撞到牆上是吧?」
「嗯,他沒有了視力,這通道又不是很寬敞,它是怎麼走的呢?」
「很簡單,憑借我的記憶來走。我在這地下室呆了將近三十年,這里的環境我一清二楚,這里的路況我就算是閉著眼楮都能跑,所以,天魔巨甲才沒有撞到牆上林福深說著,隨即掏出一包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扔給趙子華一根,趙子華說了聲謝謝,然後林福深對我說,「要煙嗎?」
我搖了搖頭。
「還有什麼問題嗎?」
林夢澤身上的管子是怎麼插上去的這個問題一直梗在我的心頭,但是我還是沒有說出來,「額……沒有了
林福深吸了一口煙,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次我們算是損失慘重了,鐵鏈誤打誤撞被天魔巨甲給撞死了,夢澤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這個區的整個地下試驗室也算是毀了……」
不知是林福深心如死灰了,還是由于他有超乎常人的冷靜,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平靜,似乎在他面前掛著的滿身是血的人不是他的兒子那樣,又似乎這實驗室被摧毀只不過是失去了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那樣。
林福深心里在想著什麼,我實在是看不透。
這時,我又開始感覺到超重,「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天魔巨甲在上升,我們將離開這地下試驗室,去往地面上林福深眼楮眯著,騰雲駕霧的抽著煙。
「去往地面?」
「沒錯,我選擇的出口地面上是一個荒郊野嶺,現在又是晚上,不會有人看見我們的,所以我才敢帶著這機甲上去
「我們上去的是什麼地方?」趙子華這時問道。
這時張媽說話了,「林教授,我們得趕緊找間醫院,不然夢澤會死的!」
林福深皺了一下眉,沒有理會張阿敏的話,回答趙子華說,「荒郊野嶺
趙子華見林福深不肯說出地名,也不敢再多問,便退到一個角落上去抽煙了。這小小的室子里頭彌漫著煙霧。
「荒郊野嶺?也就是說沒有醫院?那怎麼行,夢澤他會死的!」張媽很是著急,看上去更像是林夢澤的母親,而林福深,一臉的木然,更像是一個冷漠的路人。
「張媽,別忘了我就是一名很好的醫生!」林福深被張媽說得有些不耐煩了,竟然大聲喊了出來。
「可是……可是,我們沒有藥品,也沒有工具……」
「我們先上到地面,然後將天魔巨甲藏起來,然後再去另外一個地下試驗基地,那里藥品工具樣樣都齊全
听到林福深這麼說,張媽遲疑了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這樣,時間來得及嗎?」
「來不來得及就要看夢澤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們不可能將天魔巨甲帶到有人的地方,那樣我們立即就會成為世界的焦點的!我們只能盡量躲開人群,所以,我選擇的這種方案,是最適合的,只要夢澤他多忍受一會兒……」林福深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像是在回憶這什麼。
張媽不再說話了,流著淚在給林夢澤擦拭身上的血,可是剛一擦完,插口上又涌出鮮紅的血來。
林夢澤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他已經失血過多了,再不止血,恐怕就會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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