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這里青山環繞,綠水橫流,房屋櫛比鱗次,街道四通八達,一片欣欣向榮。
三天前,我們還在雲貴高原的地底下,還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頭,三天後,我們便跑到了廣東的一個小縣城里頭。
這是一個安靜而祥和的小城,它有著安靜祥和的脾氣,就連吹過來的風,都是那麼軟軟而安詳的。這小城,就是一個安靜祥和的老人。
至于這小城叫什麼名字,我現在還不知道。
我們現在在這小城的一家小面館里頭,一人一碗混沌面,吃完,我們還得趕路。
當然,趙子華是不可能吃混沌面的了。
這里縱然有再美好的風景,都挽留不住一個正在往前跑的心。
「林教授,我們還有多長的路才到……」
「噓!」林福深立即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皺眉,立即感覺到周圍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這時林福深卻一臉從容地說,「大家趕快吃,吃完就走
「這位老伯,不用那麼著急,我這混沌面,慢慢品嘗才能吃出味道來!是了,難道這位帥哥就不餓?就不用來一碗面?」這家小店的老板一臉嬉笑地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趙子華。
林福深狐疑地掃了他一眼。「他不用
這老板也很識趣,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說,「我看你們不像是本地人,是吧?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呀,連吃碗混沌面都這麼急,吃急了呀,還對胃不好
老板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符合一個做小買賣的人的動作。
林夢澤這時開口說,「老板,多謝您的關心,只不過,我們這群人呀,沒有安定的命,一生只能奔波勞碌,這吃飯的快,已經成為了我們的習慣了,想改都難呀,哈哈!」
「這位小哥年紀也不算大吧,但話語之間,卻有著非凡的氣概,是多年的生意人了吧?」
這時林福深一皺眉,說,「老板這您可看走眼了,我們都不是生意人
老板這時一臉迷霧,「不是生意人,能有這麼趕時間?」
「老板您能猜到我們是干什麼的嗎?哈哈!」林福深說著神情坦蕩地大笑。
「這……老伯,看來我是才不著你們是干什麼的了
林福深臉上閃過一絲疑問,「猜都沒猜,就說不知道,老板,您可真謙虛呀,有您這態度,我看您這店里的生意,準火!」
「不是我謙虛,只是我真覺得我猜不出來,老伯您剛才那麼自信地讓我猜,我想你應該很自信我是猜不出來吧,既然你我都覺得我猜不出來,那我又何必瞎猜呢?」
這時,來了一個客人。
老板說,「該忙了,就不打擾你們吃混沌面了說著,他便走向門口去迎接剛進來的客人,「這位帥哥,想要吃什麼呀?」
「嗯……就來碗酸辣粉吧,小辣就可以
「好的!稍等一下啊,就好!」說著,老板便走進了廚房。
我瞥了一眼剛進來的那個人,他一臉松弛,目光無神,頭發蓬亂,年紀也就和我相仿,面容卻憔悴得像是個糟老頭,完全配不上「帥哥」這兩個字。
「他媽的,……,……我就砍死你……媽的……」
他一個人在低聲念叨著什麼,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我有些听不太清楚,不過他那罵人的詞語,卻說得很大聲,讓我听得很清楚。
這時林福深對我說,「一楠,快點吃吧
看了林福深一眼,他眼神里潛藏著不安。
我小聲問坐在我旁邊的張媽,說,「張媽,這個小城叫什麼名字?」
這時,老板端著一碗酸辣粉走了出來,還沒等張媽回答,他就熱情地搶著說,「帥哥,你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呀,這地方叫佛岡,是個風水寶地呀,山好,水好,空氣好,每年都有十多個大城市里頭的有錢人搬來這里住……」他掉頭對剛進來的那個客人說,「帥哥,你的酸辣粉!」
那個「帥哥」卻似乎沒有听到老板的話,還在不停地小聲嘀咕著,直到那碗放到桌面上踫撞發出一聲小小的響聲,他這才驚了一下,回過神來,然後看了一下老板,他的眼神不敢看就,便倉促地移開視線。
「帥哥慢用!」老板一臉嬉笑,慢慢地退下了。
我思索了一下,喃喃道,「佛岡?這名字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哈哈,好地方都會讓人有熟悉的感覺,就像家鄉那樣,總不會讓人感到陌生
我抬頭看了看這店里的環境,牆上掛著一幅毛筆字,上面寫著「一帆風順」四個大字,再看看外面,是水泥路,風卷著地上的垃圾和灰塵。天空昏暗,烏雲凝聚低壓,看來是快要下雨了。
再拉回視線來店內,只見那個「帥哥」還正正準備東筷子,他的嘴里還是在不停地嘮叨著咒罵著。
就在這時,門外急匆匆走進來一個人,還沒等老板去招呼他,他便一把將那個「帥哥」扯了起來,大吼道,「你他媽的,竟然在這里吃面,讓我好找了呀曾劍!」
那個叫曾劍的「帥哥」立即手慌腳亂,嚇得快要魂飛魄散的樣子。
「靈……靈哥,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對你這癮君子,還有什麼不可以的!」那人隨即一個膝蓋頂到曾劍的肚子上,曾劍立即「啊」地慘叫了一下,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掙扎著揮動。「啪」桌面上還未動過的酸辣粉被曾劍的手打了下來,濺了一地的湯。
我們坐在原位,神經緊繃著,觀察著這里的一舉一動。
這時,老板听到動靜從廚房里面跑了出來,他臉色一驚,立即跑向前,說,「左警官,有事坐下來慢慢說,別動不動就打人,你這樣做我這里還能做生意嗎?」
左警官狠狠地盯著老板說,「你說什麼?!你信不信我把你帶進監獄里去,告你妨礙景物人員執法!」
這時林福深平靜地說,「老板,買單!」
老板害怕地看了左警官一眼,臉上露出不自在的笑容,然後轉身跑到我們身前,說,「總共二十塊
林福深掏出錢來,給了他,他便快步走回了廚房里頭。
這時林福深站了起來,對我們說,「我們走吧
可這時,左警官卻大喊道,「誰都別想走!我是警察!」說著,他掏出他的證件來,舉到我們的眼前,「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們是不是他的同伙,你們得跟我回去錄口供!」
我一看那證件,上面寫著「左靈」兩個字,這名字,好像在哪里見過……再抬頭看看眼前的這個警察,這張臉,也很熟悉,不過我卻想不起來了。
林福深打量了左靈一眼,說,「我們只是來這里吃面的,根本不認識他,還有,別忘了你對他用了私刑,你帶我們回警局我們可會實話實說的
左靈一把推開曾劍,曾劍踉蹌地後退到了桌子上,後腰撐著桌子。
「老頭,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剛才我還不認為你是他的同伙,現在看來,你們確實是他的同伙了!」
這時林夢澤說,「呵呵,就他這樣?還配當我們的同伙,警官,我們就算腦殘,也不會腦殘到和一個一坨屎一樣的人做朋友吧?」
曾劍听到這刻薄的話,立即惡狠狠地盯了林夢澤一眼,然後站起來,說,「靈哥,他們就是我的同伙,他們來這里是為了向我要**的,你看,他們的貨我都帶來了說著,曾劍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
左靈這時得意地說,「听到了沒有,我看你們還是乖乖跟我回警局吧!」
「你!……」林夢澤氣得亂了方寸,直想過去揍曾劍一頓。
林福深卻還處變不驚,他攔住林夢澤,說,「夢澤,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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