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深臉上的肌肉在顫抖,惡毒如蛇蠍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那半身鐵甲的人,這樣的眼神如果看在別人身上,一定會讓那個人渾身發抖不寒而栗,但是,看在他身上,卻增加了好幾倍因報復成功而帶來的快感。
他現在的感覺,不是用快樂、欣喜、狂歡等字眼能描述出來的,也不僅僅是那只達到了目的而產生的快樂,他現在的快樂,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快樂,需呀付出最大代價的快樂,但也是最快樂的快樂。
他看著林福深抱著的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人,他知道,林福深因為這個人半死不活了而痛苦,他則是因為林福深的痛苦而快樂,那麼,他為什麼不增加多一點自己的快樂了。
他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做了。
林福深想說話,可還沒等他說出來,他眼前的那個半身鐵甲的人,已經不在他的眼前了。林福深反應過來,他抱著的林夢澤也已經不在他的懷里了。然後他听見一聲沉重的擊打聲,于是他向右邊望去,發現那半身鐵甲的人的腳已經踩在他兒子的腦袋上了。
林夢澤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他的表情也不痛苦,他就像是睡著了那樣,而且睡得很安詳,只不過,他的耳朵、鼻子、眼楮,以及嘴巴,現在都流出血來。
那一腳下去,已經將林夢澤的顱骨都踩得撕裂了。
林福深見到這樣的情形,瞳孔放大,表情木然,怔怔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大喊道,「不!!」
緊接著,他向那個半身鐵甲的人沖了過去,可還沒等他的腳踏出幾步,那半身鐵甲的人便一腳將林夢澤的身體踢向他,林夢澤就像皮球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林福深的身上。
林福深伸手去接,最後是臉自己也被砸翻在地。但他很快就站起來了,像是沒有受傷那樣,他一站起來,就去抱住林夢澤,可是,他抱住的已經是一具尸體了。剛才林夢澤還有微弱的氣息,而經過這兩腳之後,他現在已經連半點氣息都沒有了。
「為什麼?!為什麼?!!」林福深抱著他兒子的尸體,眼角已經濕潤了,眼珠子爆裂出無數的血絲來,但是他卻沒有落淚,就連一滴也沒有。
那半身鐵甲的人說,「因為他是你的兒子,如果他不是你的兒子,他就不會那麼快死
林福深沒有說話,只是用世界上最惡毒的眼神盯著他,他也不用說話,不必說話,因為他的眼神已經替他說了。
沒有什麼話語能比眼神更能清楚地表達人內心的情感,眼神就是最好的語言。
那人又說,「本來我還想將你們全部都交給金能開,現在我不想了,我要你們一個一個地死,林兄,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我會照顧你一下的,我會讓你最後死,而且不會讓你那麼快死
林福深淒涼地笑了笑,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自己二十年前的實驗品的手里,但他卻沒有感到後悔,他只是心有不甘,他的實驗還沒有完成,那個花費了他畢生心血的實驗,還沒有完成。
那半身鐵甲的人突然轉身看著我,他的眼神,就像是獅子看著已經到手了,但是還沒有死的獵物那樣。
「听說小白鼠是林兄的畢生心血,我想,他在你心中的重要性,應該僅次于你的兒子吧他看著我,話確實對林福深說的。
我怔怔地看了他一眼,不自覺地往後退,我知道,這次,是要輪到我了。
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很濃烈,就像是世界上最毒的毒氣的氣息那樣。而這氣息,與毒藥又有什麼區別呢?聞到它的時候,和吸入毒氣的性質是一樣的,過不了多久,你就得死。
林福深這時不再用眼神說話了,他喊了出來,「你想干什麼?!你殺了他金能開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轉身瞥了一眼,冷笑說,「你以為每個人都那麼看重你這個實驗品嗎?金能開他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小白鼠,來的時候你應該也看到了那些在操練的兵吧
林福深一臉驚訝,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驚訝,「難道你們是想……」他還是不相信,所以他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我想你已經猜對了,我們可不會像你們那樣目光短淺,整天為一只小白鼠爭得死去活來的,我們是放眼天下,展望世界的人!」
「呵呵,不自量力!」林福深冷冷地回擊他的話。
「不自量力的人是你,你就帶著這幾個人,就敢闖入這里,看見你並不是一般的愚蠢
這句話還沒有完全說完,他就消失在我眼前了,然後我听到從我背後耳際傳來的聲音,「你要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他這句話也是對林福深說的,可是卻對著我的耳朵說。我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刺因為靠得太近而刺在我身上的感覺。
我耳朵突然「嗡」一聲,感覺死神就在我的背後,死亡像一股黑色的洪流從我的背後向我撲過來,只差一厘米,就就我淹沒了。
我沒有反抗,我在等待著他那最後的審判,等著他的一拳。
可是,他卻沒有出拳,當然,他也沒有出腳,因為這時已經有一把閃著寒光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刀只要稍微一移動,他的脖子就會斷掉。
我側頭一看,眼前是一張皎潔如凝脂的臉,一張冷酷的臉,一樣俊俏的臉,就是這人的刀架在那半身鐵甲的人的脖子上的。來的人竟然是冷血豹。他身邊還有個女的,這女的一身紫衣,一張如美玉般無瑕的臉,眼楮卻是青紫色的。想必,這人便是紫瞳貓,上次見到他們的時候,紫瞳貓一只都帶著防沙面罩,沒能看見她的臉,這次看見了,竟然一見到便是驚艷的感覺。
「放了他冷血豹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卻有無限的威懾力。
「沒想到你也……」
「我說的話從不重復第二遍冷血豹說這話的時候,他手里的刀已經慢慢嵌入了那半身鐵甲的人的脖子。
鮮血從那人的脖子上慢慢流了出來。
半身鐵甲的人這時冷冷地笑了笑,他沒有說話,冷笑已經替他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只見他的脖子上慢慢長出刺來,那刺見頂著冷血豹的刀,慢慢地頂起來。
可這時,冷血豹一發力,那刺便從頂端向下被削成了兩半,而刀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刺還在繼續長出來,可是刀的位置再也沒有變,因為長出來的刺都像破竹那樣從中間破了開來,而破竹用的刀,便是冷血豹現在手握著的這把刀。
那半身鐵甲的人表情還是很冷漠,但是眼里卻透著無盡的驚訝,他永遠也不會相信,盡然有刀能像削豆腐一樣削開他身上長出來的刺,要知道,他身上的金屬,可是連子彈也穿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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