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嗎?皇上與徐皇後是患難夫妻、鶼鰈情深。皇上怎會害皇後
「是真的,皇上礙著皇後的身體和靈劍山莊的威名一直空置六宮,群臣曾多次進言納妃,皇上左右為難,可皇後卻恃寵生嬌,對皇嗣之事不聞不問。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妒婦,更何況是貴為天子?可皇上又怕擔了嫌棄糟糠之妻的惡名,更不想與靈劍山莊沖突,所以才…….」
「這話可是要掉腦袋的,從今就叫它爛在肚子里,你再不可對別人說起
「我知道分寸,也只與姐姐說說,姐姐今天無論如何陪我執夜
楚唯當時如遭雷擊,幾乎癱軟在地,待要去找那小宮女時,哪里還有人影。
第二天再去,便听說擷芳齋的宮人昨夜暴斃,死狀可怖,像是被什麼嚇破了膽。
當年的楚唯還是一個驕縱任性的小公主,听聞小宮女的死訊後,想也沒想就跑去御書房與楚昭哭鬧。
現在的楚唯還記得當時自己說出是父皇害死母後時,楚昭身上爆發出的殺氣。後來她說出了擷芳齋的听聞,父皇幾乎是顫抖著吩咐小順子去將那宮女帶來。她如坐針氈般呆在御書房等候消息。得到的回稟卻是自前朝覆滅後,擷芳齋一直空置,並沒有安排任何宮人。
這是一個圈套,自以為是頭腦簡單的她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
父皇沉默了好一會兒,一字一頓的說︰「你貴為公主,竟如此輕易受人蠱惑,連父皇也不信任,也要誣陷,實在有負父母之恩,去,到思過殿去
她被禁閉了,她望著父皇飽含失望與痛惜的目光,滿月復的委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以為自己會在思過殿呆很久,可是第二天就被放了出來。在所有人的小心翼翼中,她得知,在她被禁閉後,萬昭儀隨後帶人查抄了借翠軒,在指月的房中搜到一個魘陣,她的掌殿宮女指月,以蠱惑公主之罪被杖斃。
她跑到父皇面前哭訴,父皇只是擺了擺手,下旨整修原楚氏位于雞鳴寺旁的別院‘千竹苑’,賜為輔國匯陽公主府邸。
在她離開御書房時,父皇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過去朕和你母後常去那里小住
當時她只顧著委屈,並沒有理會,此時再想起,當時父皇的語氣竟有難掩的無奈與疲憊,父皇貴為天子,又是什麼讓他感到無奈?
她搬入公主府後的一個月,鐘靈宮昭儀萬勝雪行冊封大典,為皇後。時為南楚武帝十年。
當時的她,任性而無能,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楚唯暗下決心,今生的她再不能如此。
思緒混亂,躺了許久都睡不著,反倒有些膩歪,楚唯索性在床上練習走路,寬大的床對她來說倒也夠用。在她重生後的第七天,她就已經學會走路,事實上小孩子不會走路,並不是不會,而是不敢。可是她不敢在大人面前走,畢竟自己還不滿周歲,若是健步如飛,豈不被人看成怪物,所以這些天,她都在表演扶牆行走,也好給父皇母後等人一個適應的階段。
「你胡說!」安靜的外間突然有些聲音,雖是刻意壓低的,在安靜的宮殿里還是听得清晰。
楚唯知道,這是玉簪的聲音。她身邊伺候的,除了掌殿女官指月外,屋里還有四個總角模樣的小宮女,朱、木、玉簪、玉蘭,其中朱和玉蘭年歲略大一些。
「我親眼看到你吃的,就在剛剛木的聲音很低,但卻是固執的。
「什麼事情?也不怕吵醒了公主」,玉蘭聲音里帶著責備,輕輕地開關門聲,估計是玉蘭和朱進來了。
「玉蘭姐姐,你來的正好,木誣陷我偷吃了公主的芙蓉酥」,玉簪像是沒听到玉蘭怕吵醒公主的提醒,聲音反而更大了些。
「什麼?」玉蘭明顯站到了玉簪的一邊,「木,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大家都是姐妹,何必互相踩踏?」
「我沒有胡說,這盤芙蓉酥我端進來的,明明是五塊,原想著公主醒來後會吃,可是如今竟變成了四塊
听著小宮女們爭論,楚唯有了興趣,悄悄下地走到內室門旁,透過簾幕,可以看到四個小宮女都站在紫檀木桌旁。
「就算真少了,怎麼知道是我吃的,我看倒像是木你賊喊捉賊
「你血口噴人,我親眼看到你在吃,好呀,你不承認是吧,大不了到司正大人那里打官司,索性剖開腸肚看個清楚
木說著就去抓玉簪的衣袖,卻被一旁一直沒有言語的朱攔了下來,「不過是一塊芙蓉酥,長點記性就是了。玉簪你還不把嘴邊的點心渣子擦干淨,難不成真要勞動司正大人?」
「我沒有」,玉簪嚷道,一邊慌忙用衣袖擦拭嘴巴。
一旁的玉蘭見這情勢,玉簪的舉動已經露了餡,連忙打圓場道︰「朱說的對,都是一個屋子的,一會公主醒了,我們稟了公主就是,公主大人大量,定不會計較,說不定還把這盤芙蓉酥都賞了我們。真要鬧起來,還不是丟我們借翠軒的臉面」
木想要再說,朱拉了拉她的衣袖,搶道︰「公主自然是大人大量的,但咱們卻不能辜負了公主的恩寵,這樣的事情以後再不要做,不然誰也幫不了她
「我都听玉蘭姐姐和朱姐姐的」,玉簪立時換了一臉的討好,拉住木央道︰「好妹妹,我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吧
一場風波算是平息,楚唯悄悄地爬上腳蹬,再爬上床。
木的勇,朱的謀,玉蘭的偏袒,玉簪的奸猾,在她的腦海里越發生動。木在受人冤枉時說出剖月復驗證的話讓她震驚,而更令她刮目相看的是朱,剛剛玉簪的嘴巴上根本沒有什麼點心渣子。朱不過一句話就制服了玉簪,這份機變自己前世怎麼就沒看到。
前世的她根本沒關注過這些丫頭,在借翠軒時她萬事依賴指月,出宮後,只帶了徐嬤嬤,其他的人便不知如何了。
前世的經歷告訴她,在這個遍地陰謀的皇宮中,沒有誰會因為她是個無知幼童而放過她,她要自保,就要和他們斗,要斗,就要有自己的人手、自己的勢力。
一塊芙蓉酥,看清四個丫頭,朱可以重用,木也是好的。而玉簪、玉蘭要盡快打發了才是,免得教壞了借翠軒的其他宮人。
打定主意,楚唯開始打算怎麼抬舉朱木,打發玉簪玉蘭,想了幾個方法,都覺不好。忽然靈光一現,楚唯不禁搖頭失笑,自己一個一歲的女圭女圭,要打發誰,哪還需要什麼理由,單憑喜惡,難道還有人會和一個小女圭女圭理論。自己真是糊涂了。
是的,一個小女圭女圭,不能表現的太過精明,卻可以無理取鬧、可以任性妄為。想到這里,楚唯心里莫名的舒暢。
下午,照例去永寧宮,徐近雅正和徐嬤嬤說話,楚唯就在一旁假裝練習走路。
「凌雲」,徐近雅慣于叫徐嬤嬤的閨名,「我听說近日屢有朝臣上表,請皇上廣納嬪妃
徐嬤嬤有一瞬的錯愕,但很快掩飾過去,打量著徐近雅的神色,小心說道︰「娘娘听誰說的,奴婢怎麼不知
徐近雅像是根本不在意徐嬤嬤怎麼說,續道︰「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是指不上的,可我就是過不了這個坎,當年我與皇上曾有一心一意,白首不離的盟誓,如今要看著他納妃,我……」
「娘娘快別這麼說,皇上對娘娘的心意,奴婢這些年來看得真切
「正因為他待我如此,我才更應該多為他考量,如今他貴為天子,卻空置**,如何向臣民交代?」
徐近雅擺手阻止了徐嬤嬤的勸慰,又道︰「我昨天與皇上提到納妃之事,皇上卻一口否決,只說有我一個已是蒼天厚賜,可他如若真做此想,那日為何會派了小順子來永寧宮?」
「小姐」,每當徐嬤嬤要說些體己話兒時就會這樣稱呼徐近雅,「那日的事,奴婢去查過,早朝後皇上一直在御書房與大臣議事,並沒有叫人在跟前伺候,小順子只守在殿門外,期間,有個奉茶宮女問小順子要不要添茶,小順子和她說了幾句,後來喊來小貴子值班,自己就來了我們永寧宮,我看這事未必是皇上的意思
徐嬤嬤想了想,又補上一句︰「皇上心里只有小姐一個,又怎會讓這些事來打擾小姐
一旁的楚唯屏息凝听,前世的萬皇後是在母親薨逝前進宮的,也只有她一個,其他妃嬪都是之後陸續充盈的。可見父皇在母後薨逝前並沒有松口納妃,不然也不會只有萬勝雪一個,那麼萬勝雪又是怎麼進宮的?和這個小順子有沒有關系?
起點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