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楚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看看天色尚早,楚唯連忙躺好,方才應了一聲。
指月帶著紫檀匆匆的進了內室,沒頭沒尾的一句︰「鐘靈宮的萬容華產下皇子
楚唯心頭一松,發自內心的喜道︰「太好了!快去備賀禮
她是有孝在身的,自然又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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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唯按例去了上書房,萬勝雪產子的消息已經傳開了,陳遠自然不用再問昨夜的情形,師徒兩人心照不宣,沒事似的談論功課。
從上書房出來,楚唯听說楚昭還在鐘靈宮,她自然也不用去御書房報道了,直接回了借翠軒。
練了好一陣子的武功,眼看著日薄西山,宮里毫無動靜,楚唯就有些擔心,吩咐萱草道︰「你出去轉轉,怎麼半日了,父皇的封賞還沒下來?」
萱草果然如朱說的,活潑好動,能說會道,入宮不過幾日就和各路太監宮女都混了個臉熟,加上借翠軒的人平素都是極難搭上話的,如今出了萱草這個麼話癆,大家也都有意的與她親近幾分。好在萱草看似毫無心機,心里卻是極通透的,若別人打听起借翠軒的事,她十句中有九句是假的,偏別人還沒處求證去。
萱草應著去抓了一把糖果,蹦蹦跳跳的出了借翠軒。
楚唯待人寬和,賞賜又多,大家都爭搶著為她做事。
楚唯擔心楚晨,心緒不寧,索性吩咐紫檀守著門,自己躲在寢殿里練習芳華引。
晚膳時候,萱草回來說,萬容華是寅初發作的,哭叫了半天,都沒人應,最後是殿外巡夜的嬤嬤听到了動靜,跑進去一看,羊水都破了,再看守夜的四個丫鬟,不知怎地都昏死過去了,听說其中一個還倒在地上,慌忙傳了穩婆、太醫,好在穩婆早就住進了鐘靈宮,立時就到了,卯正十分就產下了皇子。
听說是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才下來的這麼快,皇子雖然平安,萬容華卻又產後血崩的兆頭,加上鐘靈宮的後窗有被人撬開的痕跡,萬容華一口咬定是有人給她下了藥,皇上也是大怒,命人封鎖了整個皇宮,定要捉舀賊人,羽林衛正在逐個地方的搜查,咱們這看著安靜,其實都不能隨意出宮了。
楚晨平安就好。
楚唯賞了萱草。
第二日一早,萱草又得了消息,說是在鐘靈宮的花枝掛了一屢黑色繭綢,昨天皇上已經命令尚衣局和內務府嚴查。
黑色繭綢,是羽林衛參軍以上的官服內襯,父皇會清查羽林衛嗎?那正是她留下這線索的本意,如果父皇果真要查,萬世衡會不會願意,羽林衛可都是他的人,而父皇會不會由此覺察萬氏的不軌之心呢?
果然不出她的預料,次日內務府和尚衣局如實稟告後,萬世衡就想楚昭進言︰「……好在皇子平安,娘娘也還無大礙,這黑色繭綢實在是尋常之物,要探查下去,事倍功半、難有頭緒不說,只怕還會鬧得人心惶惶,臣懇請皇上息怒,此事可否從長計議?」
楚昭也只其中困難,心中雖然惱怒,可是終究也無他法,只得暫時放下,卻並沒收回要徹查此事的旨意。
皇子洗三禮當日,楚昭親筆寫了個‘晨’字賜予皇子為名。
冥冥之中的,楚晨還是來了。
當日,楚昭下了一道封賞旨意。
進封容華萬勝雪為經娥,皇子楚晨為敦郡王,賜晉安郡為郡王封地,進封輔國孝公主為護國孝公主,加建平郡為公主封地。
萬世衡看到聖旨一陣惱火,怎麼又加封了楚唯?這與她有什麼相干?
不過這次楚晨眼楮還沒睜開就封了郡王,他雖然對楚唯的封賞之事心存不滿,卻也不好說什麼,萬氏無異議,其他臣子更沒什麼可說的,人家皇上封賞自家人,自然輪不到做臣子議論了。
洗三禮的第二日恰逢朝議,楚昭又下了一道封賞的旨意︰萬世衡加太保餃,另封萬氏長子萬覆雨為晉安郡守,旬內赴任。
這分明是一招明升暗降,而且更可氣的是把舅舅派到了外甥的封地上去,這個郡守于萬氏而言沒有絲毫的意義,還白白丟了金吾衛指揮史的要職,萬世衡氣得肝疼,在朝堂上卻是有苦說不出。
相府里的人早已經得了信,見萬世衡和萬覆雨下朝回府直奔書房,書房里服侍的小廝個個提了一百二十個小心伺候著,生怕觸了霉頭,好在父子倆一起進了書房,就遣退了伺候的人,大家都松了口氣。
書房里,萬世衡的臉色卻是更加難看了幾分,像是蒙了三尺後的寒霜。
臉色有些灰敗萬覆雨見父親沉默不語,知他在思索對策,滿肚子委屈卻不敢出言打攪,可這般靜侯了大半個時辰,萬世衡還是沒有動靜,萬覆雨就有些呆不住了,小心的問道︰「父親,皇上這樣做,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
自己這個兒子聰明是有,卻沒什麼大謀略,終究是沉不住氣,還不如二兒子覆雲穩當,只可惜雲兒是庶出。
萬世衡想著就更煩躁了,看了沒看萬覆雨一眼,語氣生硬的道︰「薛、梅兩家那邊可有消息了?」
這件事情是交給他的,萬覆雨聞言一驚,極為忐忑的說道︰「還沒有,各州郡都設了關卡,都沒發現蹤跡。您看是不是要加派人手?」
現在還加派什麼人手,恐怕人都不在楚國了,萬世衡越發的生氣,冷聲道︰「不必了,把所有的通緝令都給我撤了
萬覆雨察言觀色的能力還不錯,知道父親生氣,連忙恭聲稱是,心里卻十分不平,這個差事本就十分棘手,怎能全怪他!
兒子雖然不堪大用卻也不算笨,更重要的是听話,萬世衡臉色稍緩,轉了轉桌上的茶盞,沉吟道︰「我本想等到攝魂術練成之時再動手,現在看來是不能等了
萬覆雨聞言立時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道︰「兒子旬內就要去晉安,怕是五日之內就要交出金吾衛的印鑒,父親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事不宜遲,就三日之後吧,你只需管好金吾衛,大事一成,立時下令全城戒嚴,緊閉城門,封鎖消息
萬覆雨大喜,連連保證京都絕不會亂。
他才不想去什麼晉安郡,且不說那里甚是偏遠,單說自己這一走,豈不是給了萬覆雲在父親面前露臉的機會。
當天傍晚,天邊出現赤霞,紅彤彤的鋪滿半邊天,整個京都越顯瑰麗,百姓們紛紛對天禱祝,更有甚者擺起了香案,殺豬宰羊的供奉,天降吉兆。
莫道子洋洋自得的跑到丞相府的書房邀功請賞,卻被直接轟了出來。相府里的人暗暗咋舌,怎地有這麼不長眼的人?
晚上,萬世衡再一次從秘道離開書房,進了那一間屋子。
只是這一次卻沒有去內室看那個男孩。
兩個黑衣人已經躬身候在外間,見到萬世衡齊齊上前施禮。
萬世衡擺了擺手,徑自坐了主位,沉聲道︰「三日之後動手,莫言你親自去辦,手腳干淨點,莫語你去看著羽林衛,以防余靜庵有什麼不妥
被叫做莫言的黑衣人面無表情的向萬世衡望了一眼,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加上左額上的一道猙獰的刀疤,看著極為可怖,道︰「主子,鐘靈宮的事還沒進展……」
萬勝雪遇襲,對方卻不曾傷害性命,可見只是想讓她提早生產,錯過赤霞之日,進而破壞萬世衡的計劃,相府的消息怎會不脛而走?對手是誰還不知道。現在動手會不會太急進了些?
這兩個孩子都是他一手教的,萬世衡明白他的意思,轉而看向另一黑衣人︰「莫語,你也是這麼想的?」
莫語看了一眼莫言,同樣慘白的臉孔,兩個人竟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莫語臉上的刀疤在右額上,見萬世衡發問,機械的答道︰「是
萬世衡卻搖了搖頭,道︰「我雖然不知是誰在暗中動作,但卻可以肯定不是安牧之,安牧之素來愚忠,決計不會做出這等可能傷害皇子性命的事。皇上一死,敦郡王雖在襁褓,卻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佔了大義之名,安牧之一定不會阻撓敦郡王即位,只要九軍不亂,其他宵小之輩于大局無礙,到時候就是三公輔政的局面,待上個三五年,再借小皇帝之手將安牧之除掉就是了。所以,只要現在安牧之不是我們的敵人,就不怕大事不成!」
挾天子以令諸侯,進而篡位。
莫言和莫語聞言放下疑慮,恭聲道︰「屬下愚鈍,多謝主子教誨
兩人見萬世衡端了茶,躬身施禮退出,各自趕去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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