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的楚唯也是大吃一驚,又氣又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父皇挑中的明明是先生您,怎地又換成了趙大人!」
憂心如焚的樣子。
陳遠本來沒打算與楚唯說明原委,但見她這般發自肺腑的焦急,心里極為不忍,微笑著安撫道︰「公主不必擔憂,皇上確有擢升臣的意思,是臣認為趙大人更合適些
言下之意,是他自己推辭了御史大夫的職位,並且還向楚昭推薦了趙文修,楚唯不可置信的張大眼楮。那日她心里記掛著林芷的事,又想著陳遠的御史大夫是前世就注定的,是以沒有多問陳遠御書房里的事,想不到竟出了這麼一茬兒。
她向來是個窮根究底的主子,陳遠既然開了頭,自然知道要解釋清楚的,是以不用楚唯追問,陳遠就將當日在御書房所言又重復了一遍︰「…….能得皇上與公主的賞識,臣心中感念不已,但御史素來是清流,而御史大夫更是要再清高不過的,極為看重官聲名望,自臣升任觀政御史以來朝中多有關于臣的流言蜚語,倘若臣承蒙皇恩做了御史大夫,只怕那些傳言更甚從前,又如何能夠服眾?」
朝中的流言,是說他走了自己的路子吧。
楚唯極為通透,立時明白過來,可心里卻極為不甘,又是十分不解,難道自己的重生不僅沒幫上陳遠,反而害的他連御史大夫也沒做成?
陳遠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糾結,見她仍舊郁郁的樣子,笑道︰「公主恐怕不知道吧,那御史大夫整日要審閱舉國所有的彈劾折子,著實勞累煩悶的很,若是臣去做,哪里還有時間與公主暢談天下事?更何況,趙大人做這個御史大夫也是有利無弊,人盡其用,豈不甚好?」
一副很看不上眼的口氣。
楚唯卻只听進去了前一半,陳先生去做御史大夫確實屈才了,整日寫寫折子,耍耍嘴皮子,倒還不如九卿掌著實權。
楚唯這麼一想,心思就活泛起來,沖口對陳遠說︰「先生可想過去做九卿?」
陳遠聞言不由得頭大,看著楚唯閃閃發亮的眼楮,卻不忍潑她冷水,只好笑而不語。
楚唯就有些赧然,九卿之位豈是容易到手的?自己還是輕率了些。但心里卻是打定了主意。
兩個人不同心思,卻也算是暫且揭過了。
陳遠辭了楚唯,剛出宮門沒走幾步,車架就停了下來,小廝松年跑過來回話︰「大人,新晉的御史大夫趙大人邀您去梅花谷賞梅,轎子等在前面呢,你看——」
趙文修可不會像楚唯一樣以為是陳遠出了差錯,楚昭才換了人選。
陳遠了然一笑,道︰「難得趙大人盛情,自然是要去的
梅花谷位于京都城北,顧名思義,以梅花為景致,其中又有茶樓、書齋、琴館等去處,素來是文人雅士行走之地,也有附庸風雅之人在此宴會請客,此時正值梅花花期,確是一個好去處。
趙文修的車架在一處名為‘墜露軒’的茶樓前停了下來。
陳遠的車架跟著停在一處,松年麻利的打起轎簾,陳遠一下車,就笑著上前朝趙文修拱手施禮道︰「杳然恭喜趙大人!」
趙文修苦笑道︰「杳然兄,你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呀!」
兩人說著並肩進了墜露軒,小廝已經前腳趕來打點妥當,兩人直接被請到三樓的暖閣。軒窗輕啟,谷中梅雪相映的景色一覽無余。
趙文修自然的接過茶博士手中的茶具,煮起茶來,揮手讓小廝雙福和茶博士一起退下,陳遠見了就朝松年使了個眼色,松年會意,跟著躬身退下。
點了茶,趙文修面色一整,道︰「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同舟共濟了,杳然兄你也別搪塞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今日若是不說清楚了,我可不放你走!」
陳遠早料到趙文修有此一問,灑月兌一笑道︰「說來不怕文修兄笑話,在下實在胸無大志,如果早認識公主幾年,我倒情願去公主府做一個謀士
言下之意,根本無心于朝堂。
趙文修听了半信半疑,只是兩人交情尚淺,不便多問。但他卻也多了一門心思,以前他不肯歸附任何派系,是為了獨善其身,自從趙子恆之事後,時局已經由不得他,更何況楚昭並不是個雄才大略的帝王,一條心死忠于皇上也未必能有大作為,相較之下,他選擇了楚唯,但礙于有陳遠在前,他並沒有表現的如何積極上心,如若陳遠當真無意于功名,自己是否應該放手一搏,倘若能夠位極人臣,青史留名,也不枉此生了。
撂下朝堂的事,兩人說起茶道來,都是行家,竟有了引為知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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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楚唯用過早膳,院子里一陣熱鬧,原來是林芷來了。
這些天,因著林芷和陳遠的事,楚唯不知如何分說,一直避著她,是以沒去千竹苑。
林芷面色如常,嘴角掛著淡笑,楚唯看了松了口氣,語氣歡快的笑道︰「呀,林芷姐姐怎麼有空來看我!紫檀鸀蘿,還不快快糖果茶湯伺候著你們家縣主大人!」
林芷听了雙頰微紅,抿嘴笑道︰「听听,咱家公主殿下這張嘴可不得了,越發不饒人了
紫檀心知兩人有話要說,笑著稱是,招呼鸀蘿等人退了下去。
林芷也不喝茶,正色稟道︰「公主,趙公子回來了!」
眼中閃著喜色。
楚唯就知道是好消息,連忙道︰「可是有林大人的消息了?」
「正是,趙公子按著我列出的家父可能棲身的地方一路尋訪,直到找到寧州的雞足山報恩寺,見到家父的好友了生大師,才有了家父的音信
楚唯听了為她高興,追問道︰「那林大人在哪里?你們可是見過面了?」
林芷見楚唯關切的樣子,心里感動,笑道︰「公主莫急,且听我說,趙公子趕到報恩寺時,家父和家兄恰好于數日前離開了,了生大師說家父每年夏秋之際都會到雞足山盤桓數月,其他時間在哪里他也不清楚。趙公子就將我的信物暫時交給了了生大師,托他明年告知家父
原來是這樣,雖然沒見著,但到底確定了尚在人世,難怪林芷一掃陳遠之事的郁氣。
林芷又說︰「趙公子這次順道去了一趟大庸,這是杜若還有段公子給您的書信
楚唯眼楮一亮,接過兩封信,厚厚的一疊,展開一看,竟然是十余封信一並帶了過了,原來杜若和段君彥早就在大庸安頓下來,但畢竟初來乍到,開山僻壤,置備房舍,一行人忙得不亦樂乎,段君彥有心想要回京都給楚唯報信,又不放心留下杜若一人,且不敢將這樣的書信交予驛站傳遞,是以事情一直拖到趙子恆去大庸的時候。
杜若為此極為心焦,每月都會按時寫一封信,只想著早日有機會送來京都。
楚唯看了信,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她也想見見趙子恆,吩咐紫檀去向陳遠告一天假,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朱一起去了千竹苑。她現在已經不必每次出宮都要向楚昭請旨了。
路上,朱就商量楚唯,「去年從尚宮局要來的男女共四十個人,一年觀察下來,可用的恐怕只有半數,除了已經舉薦給您的紫檀、鸀蘿、萱草、茜草四人,還有十女五男,經若言、秀文兩位姐姐教了大半年,有武學天分的,恐怕只有茜草和另五六個人。能用的人我都安排在了千竹苑各處,想著不堪用的那幾個留著反而麻煩,不如發賣了清淨,來向公主討個主意
發賣了,自然遠不如在千竹苑,楚唯有些不忍,但轉而想到杜鵑,她只好硬了心腸點頭同意。
林芷趁機又說︰「楚唯紫檀她們,剩下的十五個人,公主今天要不要見見?」
這是要自己再掌掌眼。林芷做事就是周全,每件事都有她自己的想法,卻也是每件事都會向楚唯稟明,從不會自作主張。
楚唯也想見見這些人,畢竟這是她的班底,點頭說好,轉念又想偌大個千竹苑,只用這麼十幾個人,實在少了些,就道︰「人少了點,恐怕不頂用
林芷也是這個想法,跟著說道︰「公主說的是,前幾天徐嬤嬤使人來與我說,今年又給公主物色了十幾個人,問什麼時候送來合適
說著微微一頓,看向楚唯略有猶豫道︰「我想著有了去年那一遭,宮里的人恐怕都知道千竹苑在尚宮局選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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