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說著立刻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我死死的盯著她,右手放在腰間,以備她突然跳起逃跑之類的。
穴道解開,她立刻雙手捂住月復部,她的頭低下來,如墨的秀發在胸前傾瀉而下,瞬間掩蓋住臉上的表情,但我仍可以從她低低的喘息聲中感受到她正在承受的煎熬。
「你還是先給她吃解藥吧。」我對大公子說道。
大公子低眉沉思,沒有回答。
我知道大公子的顧慮,再向雲萱看去,她卻只是死撐著,應當不是裝的,但她既然已經解開穴道了,為什麼不吃那個什麼汨羅魂的解藥?難道她並沒有解藥,那麼這毒又是誰給她下的,又是誰給她解藥的?
正想著,卻發現她的喘息之聲竟突然消失了,同時身體向旁邊地上倒去。
我暗道不妙,上前一看,才發現她竟然已經暈了過去。
我和大公子對視一眼,大公子抬起雲萱左手手腕,臉色陡然變化。
「怎麼了?」我問道。
「兩種藥物在她體內作用,非常棘手。」大公子眉頭微皺,不再猶豫,便將手中瓷瓶的解藥喂到了雲萱口中。
此時雲萱若真是為了解穴解藥而假裝,顯然她達到目的了,我心中也有些拿不準到底這樣是不是正確的,但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總不能看著雲萱就這樣死了吧。
斷腸散解藥喂下去,雲萱仍沒有醒來,她的臉色依舊一片蒼白,眼楮緊閉,縴長的睫毛還帶著微微的濕潤,斂去了她平常的驕傲和邪氣。
「你這藥好像沒有效果啊。」我對大公子說道。
大公子再抬起雲萱的手腕把了把脈,沉吟道︰「另一種藥的毒性太猛,這解藥沒用。」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從里面倒出一個黑色的小藥丸。
我很有些驚嘆,對他道︰「顧大公子,你到底有多少瓶子呀。這個又是干嘛的?」
大公子一邊將藥丸放入雲萱口中一邊解釋︰「這是碧源山莊的一種丹藥,與你們的歸元丹有些類似,但也僅是補氣而已,到底有沒有效我也不好說。」
我點點頭,忽然想到在祁江邊上第一次見到大公子,再到後來船上激戰,他跟在我們後面跳入江中,從而逃離黑衣人的圍捕,那時他還是一副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模樣,我還將將僅有的三個歸元丹喂給他了一顆。
那時的笑面狐還是一臉的戲謔,只是如今,再與他見面也不知是什麼情形。昨天晚上和那個白衣面具男子打斗他應當沒有受傷吧。
哎,算了,想這些做什麼,我搖搖頭,轉頭見大公子已經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銀色的月光鋪滿了地面,將他的背影印出一個孤獨的剪影。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碧源山莊出事才導致他有些低沉和孤寂,但此時我卻覺得也許作為碧源山莊的大公子,生下來就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這才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要成熟和穩重,而在剛剛面對雲萱的事情時,他內心也是不願意傷害她的吧,可是他卻能以最理智的思維來對待。也許,他的孤寂是天生的。
我站起來,走到他的左邊,屋外的月色雖仍是明亮,但天空已經微微有些亮了,這一夜過得太過曲折,太過反轉。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問道。「等天一亮就出發去靈溪谷。」大公子轉過頭,看著我,說道,「你要一起去嗎?」
我點點頭,本來時應當回棲影閣一趟,但關于那幅畫,關于我尋找哥哥姐姐這件事,我也拿不準蘭姨和主上的態度,只好暫時暗中調查,關于昨晚齊王府的事只好找機會給他們匯報一下了。
雲萱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但大公子再次把脈的時候發現那兩種毒藥終于還是對她造成了嚴重的影響,不過這對于我們來說卻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她的氣血大損,已經基本上完全失去了武功。
雲萱臉色自然不能好看,一句話也不說。
想到她之前在碧源山莊調戲大公子時意氣風發的傲嬌狀,我忍不住對她小聲調侃道︰「雲姑娘,你不是很喜歡大公子嘛,現在就從了他如何?」
她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道︰「秦嫣,你的嘴還是一樣的欠抽。」
我笑著點點頭,道︰「不錯,我還以為你從此就成啞巴了,這不是還挺能說的嘛。」
我這麼一說,她便又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我癟了癟嘴,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
早上大公子買了輛馬車,三人便乘坐馬車一路向西面而來。
關于雲萱怎麼辦的問題,她現在失去了武功,大概連她的八角鈴鐺也難以催動,但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一路帶著她前往,免得她在耍什麼花招。
根據大公子得到的地圖,靈溪谷位于京城西面的雲州梵淨山之中,我們必須先乘坐馬車到達雲州,再到梵淨山尋找那條據說十分特別的靈溪,從而才能找到靈溪谷的入口。這里最大的困難就是怎麼找到靈溪谷的入口,因為就算到了梵淨山也未必能發現。
不論如何,從京城趕往雲州的路途還是很順利的,雲萱和我坐在馬車里,大公子坐在馬車前面。我和雲萱仍舊斗嘴,她此時沒了武功,自然在氣勢上先矮了一大截,我調侃得甚是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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