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舞命運之刻 064︰即刻出陣

作者 ︰ 惘然居士

(說.b.新)輪舞命運之刻64︰更新時間︰24-6-:52:25。魯昂,舊市集廣場說。b.新

如同一曲來自彼方的挽歌般,她對那些流傳進耳朵里的骯髒言語視若罔聞。742457

听見這些話,她如果絲毫不悲傷,那就是說謊了,但是這些話如果能讓她感到痛苦的話,卻又太過于夸張。

恐懼,換而言之,只是一種顧慮。

當她決心戰斗之時,早已把羞愧和悔恨置之度外,即便在這一刻,她也不曾感到這種情緒。

她被拖入廣場,圍觀的人們紛紛在她身邊聚攏。

她直直地走著,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發現她的十字架不知在何時被偷別說是十字架了,少女的身上可以說除了一件單衣以外什麼都沒有。(注)

這是羞辱,少女很明白,早就明白。

十字架,她心靈的支柱離開了她,悲傷慢慢浸透了她的內心。

在她哀悼之際,一個英國人沖了過來,無比虔誠地將一個制作粗糙的木質十字架遞給了她。

「感謝你。」

她感激地低語道,她不得不俯視他,因為男子已跪在她的身前,淚水自眼角淌下。

雖然有些人會貶低她,但更多的人在為了她失聲痛哭。

如果說那些冷諷言激是來自遙遠之地的異邦歌曲,那麼那些悲傷也許就是母親的搖籃曲。

她的手被緊緊地綁著,她的背緊緊地貼著木架。

在如此捆綁之下,沒有人會認為她能夠逃跑。

束縛之緊,給人一種即使想要松綁也只是徒勞的。

被送到這麼遠的地方,我是逃不掉的了,她這麼想著。

當儀式上她最後一條罪狀被宣讀後,火把點燃起她身下的柴火堆。

火舌慢慢地吞食著她。

對聚集在她周邊的人來說,用火燒掉一個人的身體是他們能想到最為恐怖的處刑方式。

皮膚被烈焰灼燒,骨肉被火焚燒殆盡。

唯有一遍遍高呼神與聖母之名。

「你的禱告都是謊言。」

她被這樣指控了很多次,也這樣被侮蔑過很多次。

她無力解決這一問題。

禱告並沒有固定的正確和謬誤,他們必須恆久不變不論是何人在祈禱。

她很想告訴他們,他們錯了,但是她已經無力發聲。

她反而看到了她之前的生活︰她可愛的家鄉,平常的家庭以及一個拋棄它們的傻瓜。

但是她真的是一個傻瓜嗎?

是的,她也許曾經是的。

畢竟,當她這麼選擇之時,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來臨。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最後的結局了。

如果她那時移開視線,此刻她必定會迎來不同的結局。

如果她忽略那些聲音,如果她背棄士兵們臨終前的悲嘆,也許她會過上普通女子的幸福生活,也許她會結婚、過上為人之妻、為人之母的幸福生活。

這樣的未來會屬于她,不會有任何改變。

然而,她卻將這幸福拋在一邊,奔向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終焉。

她舉起劍,穿上盔甲,背負上代表著國之榮耀的旗幟,最前沿指揮者金戈鐵馬,開始戎馬生涯。

你一定知道會是這樣結束的,不是嗎?

她早就知道,也早有覺悟。

她的努力僅僅意味著她終將在某天迎來這樣的結局。

雖然很多人都咒罵她是傻瓜,嘲笑她的愚蠢,但是,這樣能夠拯救更多的生命!

我選擇的路途是正確的。

少女沒有任何的疑惑,沒有任何的後悔。

她過去以及未來的願景隨著無比殘酷的現實到來而遠去,周圍簇擁的烈火燒毀了她,她在禱告中化為點點灰燼。

這是她最後的祈禱,這是她的犧牲。

即便世上每個人都指責她、背叛她,她在死前最後一刻也確信著她沒有背叛她自己。

沒有任何悔恨,也沒有任何對未來的期盼。

在最後她將獲得安靜。

盡管被如此殘酷對待,在她生命迎來盡頭、大伙熄滅之前,在她心中依然回蕩著她無私的祈禱和無怨無悔的心意。

主啊,委以此身……

她最後的意識遠去了,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終于月兌離了苦海。

她沒有夢境的睡眠結束了,只有現實留了下來。

但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在少女夢想化為泡沫之地,聖女貞德的傳奇開始流傳。

在參戰的諸多英靈之中,或許只有她和那位金光閃閃的佛門大師,是這種特殊的案例吧。

無欲無求,本身就不是為了自己想要而參加聖杯戰爭。

一頁書大師為的是「降妖伏魔」,而少女所想的,則更加純粹。

為的是「愛」。

少女毫無保留地愛著一切的人,就如同她所相信,愛著她的「父」一般。

神愛世人。

世人也愛世人。

有朋友曾經調侃,上帝啊,你把該送給這孩子的愛的數量弄錯了。

但是,少女卻很認真地反駁了回去。

上帝並沒有弄錯,如果我的愛是異于常人,那麼一定是上帝希望我將這些愛,替他分給我周圍所有的人。

她愛著的,是這場「聖杯戰爭」。

她並不想要聖杯,並不想要殺敵,她想要的,只是讓這場聖杯戰爭順利地進行,然後結束。

作為「聖人」的少女,貞德-達爾克,並不是為了願望,而是為了聖杯戰爭的秩序,也為了聖杯戰爭的人們,握住了劍,再次踏上了旅途。

一條並不漫長的旅途。

夢醒

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有幾分悠閑的味道。

墨棋美間,這個僅僅是「想要跟上來」的少女,正賣力地幫貝露和puelle做著一切她能做的事,比如……做飯。

由于puelle提出住在酒店實在是太過顯眼,所以她們現在是住在一間已經空了的民宅之中。

而她的決定也很正確,因為听說在她們搬離了酒店之後,酒店附近就因為最近的殺人鬼和爆破事件而戒嚴了,如果在那個地方繼續住下去,至少行動起來是很不方便的要知道夜晚是有宵禁令的,而如果是戒嚴區域附近,巡邏的隊伍自然也會更加的嚴密吧?

「美間小姐……真的不用這麼麻煩啦……倒不如說我也想做做飯……」

「不、不用的,這種事情,我可以做好的!」

正拿著平底鍋賣力地翻炒著的墨棋美間轉過頭來用柔軟的笑容拒絕了貝露的插手。

而在旁邊正一身居家裝的puelle則是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看那賣力過頭的動作,真的讓她很擔心這個弱氣少女會不會不小心把菜燒糊掉,或是在燒熟之前就扔出來……

不過之前都已經吃過好幾次了,這個看上去有些笨手笨腳……不,不是看上去,而是真的笨手笨腳的弱氣少女,廚藝意外的不錯。

相比之下,貝露方面就……

回想了一下貝露做菜的水準,就算是正直溫柔的puelle也不由得月復誹了幾句。

她不把灶台炸掉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將最後的炖鍋放到桌上,今天的晚餐算是完成了。

沒錯,晚餐。

雖然還是三四點鐘的樣子,但是在聖杯戰爭期間,參戰的主從的飲食節奏都比較「早」。

如果因為肚子里的食物產生什麼問題而影響晚上戰斗力的發揮,那豈不是最糟糕的狀況?

「puelle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胃口呢。」

貝露一邊吃著一邊笑道。

因為是室內,又拉上了窗簾,再加上戴著口罩吃飯實在是有些不現實,所以貝露干脆就月兌掉了所有的防護裝備。

「不攝取足夠的食物的話,那從你那里獲得的魔力就會變得更多……雖然你也會一點魔術,但是畢竟在魔力方面只是普通人,如果過多攝取你的魔力,你會死的哦?」

一邊毫不在意被扣上了「吃貨」的帽子地將碗遞給旁邊的墨棋,puelle一邊伸出左手模了模貝露的頭。

「唔……又把我當小孩子……」

「那、那個……喜歡就好……」

插不上話的墨棋美間苦笑著說道,同時幫puelle再添一碗。

「說起來,puelle的過去,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哦?」

「是嗎?抱歉,讓你看到那麼沉重的故事……」

puelle完全沒有其他幾人那樣一瞬間的僵硬。

相比之下,她比較在意自己的過去會不會對這個白紙一般的少女造成什麼影響。

聖女貞德的過去,並不是什麼美麗的故事。

這些對于貝露這樣的少女來說,或許太過殘酷了吧?

「沒有哦,puelle醬好帥氣的。」

貝露端著飯碗笑道。

那笑容沒有任何的雜質,是最為單純而美麗的笑容。

看著白發少女的笑容,puelle一時間有些出神。

「啊,對了對了,美間小姐你昨天晚上沒有去真是太可惜了!」

嘴里還塞滿了食物的貝露嘟嘟囔囔地大聲說道。

「唔……是嗎?」

「是哦!昨天晚上好熱鬧來著,基本上所有參加聖杯戰爭的英雄都出現了哦?而且每一個都閃閃發光的!」

就像是郊游回來的小孩子一樣,貝露十分興奮地向墨棋美間介紹著昨晚的英雄大宴。

而墨棋美間也很配合地微笑著,听著貝露那其實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描述。

「哎?昨、昨天晚上居然發生了那麼危險的事情嗎?」

听到assassin的突襲時,墨棋美間很明顯地緊張了起來。

那份擔心沒有任何的虛假,這真誠或許也是puelle並不拒絕讓她跟上來的原因吧?

「嗯,不過那個叫莫求緣的小姐好厲害的哦,那樣「咻咻」兩下就……哎呀。」

說得興奮的貝露抬起手學著比劃了兩下,結果不小心將手邊的味增湯踫灑在了地上。

「啊,請、請不要動,交給我就好了……」

一邊說著,墨棋美間一邊向著灑掉了的味增湯伸出了手。

也沒見她做什麼,就看見原本已經灑掉了的味增湯,像是翻轉了重力一樣向上慢慢浮起,就連已經滲入了榻榻米之中的味增湯也開始慢慢地冒了出來。

「不管看幾次都好神奇呢,這個能力……」

戳了戳完全干燥的榻榻米,又看了看回到碗里的味增湯當然,估計這碗湯是不會有人去動了,畢竟心理上也過不去剛才的錯誤好像就這樣消失了一樣。

這是墨棋美間的能力,也是她幫忙抹掉aster布下的那些魔法陣的原因,更是之前在森林中救下喬修亞時切斷樹枝的能力。

「在一定範圍內對任意物體的隨意切斷、移動」,雖然對生物也有效,但是也很容易被抵抗,所以只有用在死物上算是百試百靈,而用在生物身上,則估計只能對毫無意識或是毫不戒備的生物有用。

這能力不具備任何的殺傷力,就算是將生物切成數十塊,生物的意識依然保持完整,而且如果沒有一個更好的結尾處理,在能力解除之後該生物依然會復原。

據說這是墨棋美間與生俱來的能力,和魔術、超能力之類的類似,但是墨棋美間自己也無法解釋到底是怎麼一個原理。

「真、真是抱歉,我的能力也就只能用在這些沒用的方面……」

「沒有沒有,很厲害的說……」

最重要的是,這個應該是很厲害的能力的主人實在是太不自信了,所以在發揮上受限制也頗為嚴重。

貝露苦笑著安慰似乎又要哭出來的墨棋,一邊又再次有些嘆息如果昨天晚上帶著墨棋一起去那個宴會,是不是能讓那個見多識廣,活了一千多年的英靈小姐鑒別一下墨棋小姐的能力呢?

不過沒關系,反正今晚也有機會的吧?就算今晚沒機會,明天、後天,總會遇到的。

對于聖杯戰爭如果在非特定情況下互相遭遇意味著什麼完全沒有概念的少女,這樣天真地期待著和莫求緣的下次相遇。

「啊,說起來……聖杯戰爭,應該是很隱蔽的吧?貝露小姐……好像並不是很清楚魔術的樣子,但是為什麼又會知道呢?」

墨棋一邊將肯定不會有人喝的味增湯收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唔?是在維也納听說的哦,听一個很厲害的前輩告訴我的。」

貝露點著下巴回憶道。

「很厲害的前輩?」

「嗯……音樂方面的呢,那種音樂就算我拼命都不知道怎麼演奏出來呢……」

在提到「前輩」的時候,貝露很明顯帶上了崇拜的神色,仿佛現在就正在听著那個「前輩」的音樂一般。

「也是……小提琴嗎?」

這是比較合適的想法,說到維也納,容易想到的都是比較高雅的音樂。

「唔唔(搖頭)……雖然是在維也納,但是並不是在金色大廳呢……而且也不是維也納風格的音樂……但是,可以感覺到靈魂!」

雙手在胸前握拳一頓,貝露很認真地說道。

「那個前輩告訴我,我的演奏還缺少決定性的東西,所以才告訴我聖杯戰爭的事的!」

「那……貝露小姐是為了得到「決定性的東西」所以才想要聖杯的嗎?」

墨棋歪了歪頭,將碗放在流理台泡在了水里。

「不是哦……我只是想看更多精彩的東西而已。」

貝露毫不猶豫地否定道。

「如果不是自己找到這個「決定性的東西」的話,音樂之神會生氣」

還沒等少女說完,一陣極為劇烈的魔力波動打斷了她的話語。

不僅是貝露,puelle和墨棋美間的臉色也為之一變。

那是肉眼甚至都能看見的,魔力的波動。

連空氣都為之扭曲。

「這是……」

「比起第一戰還要過分的挑釁呢,而且看情況還是全範圍的挑釁……會做出這種無謀的瘋狂之事,恐怕只有aster吧……」

puelle一邊說著,身上慢慢現出了她的甲冑。

戰斗,開始了。

分割線

從遙遠的西方,席卷著滾滾沙塵而來的軍隊,從一開始便沒有人敢小看這支入侵的軍隊。

早在這支軍隊到來以前,有關其強大的傳言便已經宛如疾風一般席卷了整個國境。在遙遠的希臘一個名為馬其頓的小國之中,從自己親生父親手中篡奪了王位之後,瞬間便席卷了整個科林斯(llins)大陸的年輕君主。

伊斯坎達爾

據說他的野心甚至跨躍了海峽,妄圖染指波斯大帝國。

當然,為了保護光榮的祖國而盡忠的勇者們沒有一個會在侵略者面前低頭。勇士們賭上軍人的威嚴與榮譽,對伊斯坎達爾軍隊做出迎擊。但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敵軍那高昂的士氣卻使他們萬分驚恐,嚇得瑟瑟發抖。

既不是為了神明的旨意,也不是受到大義的召喚,只是為了滿足一名暴君的征服**而已,可是為什麼這些士兵又會有如此高昂的士氣、有如此雄壯的斗志呢。甚至這些拼盡性命誓死守護國家的勇士們都無法與之匹敵。

但是,真正使這些敗軍之將震驚的卻不是這些。

站在俘虜面前的年輕的伊斯坎達爾好像惡作劇的孩子一樣開口說道我所想要的不是你們的國家。我還要繼續向東方前進。

那麼這個國家只是他繼續侵略的橋頭堡嗎?不,當然不是。

那難道他的野心甚至跨越了伊朗平原,想要征服遙遠的印度嗎?不,是比那更加遙遠的東方。

看到異國的臣民們都猜不到自己的意圖,王朗聲說道。

「我的目標是世界的盡頭。我的征途是東方最遙遠的邊際,我要用自己的雙眼親眼看一看‘俄刻阿諾斯’(eanus,希臘神話中的海神)。我要在那無盡之海的沙灘上留下自己的腳印。」

當然,對于他的話沒有一個人去相信,只當這是他隱瞞了自己真實意圖的空話而已。

但是這個男人卻真的將佔領地的統治權全部返還給了當地的貴族,並且帶著自己的軍隊繼續東進了。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遠去之後,敗軍之將們才終于理解。

那個霸王所說的那些「理由」,沒有一句是假話。

他只是向東方前進而已。並且把阻擋自己的人掃空罷了。

僅僅是為了這一理由便拋棄了所有的榮華與富貴,跟著他一起背井離鄉的將士們是多麼的淒慘啊。

一開始,他們也感到悲憤。

並且認為,為了這樣一個愚蠢的理由不得不去戰斗的自己是多麼的悲慘。

但是很快,失去了一切的他們忽然想到。

在那座大山的後面又能看到什麼呢

在那天空的彼端有能夠看到什麼呢

探索未知的世界,難道這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曾經年少時所擁有的夢想嗎?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加,為了鞏固自身地位並且不斷向上爬的男人們,只是為了那個虛幻的功名而拋棄了曾經年少時的夢想。而現在,這個男人一夜之間打破了他們當前存在的理由並且再一次點燃了他們心中曾經憧憬的夢想。

終于理解到這一點的男人們,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再是英雄,也不是武器,他們只是曾經的少年,第一次拿起手中的盔甲與武器,追逐著自己永遠的夢想。重新拾獲勇氣與希望的內心劇烈的跳動著,追隨著他們一路徑直向東方前進的王國而去。

就這樣,王的軍隊隨著在前進道路上的勝利而不斷地增加著。

這在旁人看來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群人啊。

曾經被打敗的英雄、敗軍之將、以及失去了王位的國王,大家都帶著一樣的笑容,眼楮里閃爍著同樣的光芒並肩走到了一起。

向著「俄刻阿諾斯」前進

男人們一齊大聲地呼喊著。

向東方,像更加遙遠的東方,前進!

直到與「那個男人」一起,見到傳說中的沙灘為止。

遠征還在沒有盡頭的繼續著。

越過灼熱的沙漠,翻過寒冷的雪山,渡過洶涌的大河,趕走凶猛的野獸,也與從沒打過交道的異民族那未知的兵器與戰術進行過諸多生死搏殺。

無數的士兵客死他鄉。

他們的目光在注視著繼續前進的王的背影之時消散。

他們的听覺在傾听著遙遠東方傳來的濤聲之時消逝。

即便用盡全力後戰死,他們的臉上也都自始至終帶著自豪的微笑。

很快就能夠回到那夢中的景象,曾經見過的充滿暮靄的海岸了。

那里除了海浪不停拍打著岸邊的聲音之外什麼也沒有,一望無際的遼遠之海。

那是他們的王給他們描述的,卻一生也未得親見的景象。

所以,這不是他們記憶中的景象

而是在他們壯烈的征戰生涯中,不斷在他們心中憧憬的景象。

從那遙遠的時空傳來的英靈記憶的夢境結束之時,少年似乎听到了一陣濤聲。

那濤聲,也許一直就在他的胸中回響著。

分割線

韋伯剛提出要上街走走,rider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當然,對于韋伯來說,與故都倫敦相比,這個東方的小城並沒有什麼讓他特別感興趣的地方。

他只是想去找一本書而已。

雖說使用圖書館找書才是最方便的,但身邊跟著rider這樣一個大漢就顯得有些不方便了,更何況在要求肅靜的圖書館之中帶上rider這個大嗓門更是顯得沒有智慧。

再說,當初召喚rider的時候,他就曾經有過破壞圖書館的前科,這次再帶他一起去萬一被認出來並讓自己賠償就麻煩了。

于是只好去書店找了當地的書店一般只賣本國語言的書,所以要找英文讀物的話就只好去大型的書店,不過到太繁華的鬧市也會很麻煩。

像這樣大白天的走在冬木新都的大街上對韋伯來說還是第一次。因為在這之前也沒什麼特殊的事情非要白天出來,所以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白天的街道完全沒有夜晚那種四處充滿妖氣的感覺,溫暖的日光與清新的空氣使人的心情變得異常舒暢。

「我說,你這又是抽的什麼風啊?」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轉換一下心情。」

對于rider吊兒郎當的提問,韋伯一臉不爽的回答道。

倒不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也不是對rider的吐槽有什麼不滿,只是類似于轉換心情這樣毫無意義的行為與韋伯的方針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總之不管怎樣哪怕只有一段時間也好,想完全地忘記了有關聖杯戰爭的事情,這是事實。

在韋伯心中,對于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意義產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只是一些細微的變化,但卻佔據了他整個大腦的全部思維,使他的精神變的苦悶甚至有些窒息起來。

「好了好了,你就別問為什麼了。再說你不是從前天開始就一直吵著要出來到熱鬧的地方溜達溜達嗎?」

「嗯,能夠感受異鄉市場中熱鬧氣氛的這種愉悅,完全不輸給戰斗的喜悅呢。」

「……被這種理由卷入戰亂的國家真是非常可憐呢。」

韋伯無奈地嘀咕道。

听到他的話,rider似乎很驚訝地歪起腦袋問道。

「怎麼啦,小子?說得好象你親眼看見過一樣。」

「行了行了,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與servant簽訂契約的aster中,有非常稀少的一部分能夠以夢的形式經歷英靈曾經的記憶。

雖然不知道rider知不知道這件事,總之韋伯並不願意提起今天早上所夢見的事情。

應該沒有人願意被別人看穿自己記憶之中的事情,何況對于韋伯來說他也不是故意想去看到這些回憶的。(不,少年,有好幾個笨蛋直接說出來還被原諒了……)

抵達站前商業街的書店之後,rider立刻對旁邊的商店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看樣子在韋伯辦完正經事之前的這段時間里,暫時不用擔心這位征服王會搞出什麼亂子來了。

「那麼,我先去這書店里面辦點事。」

「嗯嗯。」

「總之,你願意做什麼都行,只是絕對不許走出這個商業街。就算是白天也絕對不能大意,萬一我遭到襲擊的話,你要能馬上趕過來才行。」

「嗯!嗯!」

也不知道rider到底有沒有在听,反正他那閃爍著光芒的大眼楮已經完全盯在周圍的酒館、玩具店、游戲店和小吃鋪上面了。

「……不許征服,不許侵略。」

「哎!?」

rider十分驚訝地叫了出來,那個表情實在是太過無辜,以至于韋伯甚至都在一瞬間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哎什麼哎呀!真是……」

害怕耽擱得太久會引起別人的注目,韋伯把錢包塞到征服王那厚厚的手掌中。

「不許偷東西,更不許吃霸王餐!有想要的東西的話就花錢去買!要不要我用令咒再好好告訴你一遍啊?」

「哈哈哈哈!不用這麼緊張。馬其頓的禮儀之道無論在任何國家都是對文明人通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解了韋伯的意思,rider扔下這句無所謂的回答之後,便興奮地消失在購物者那擁擠嘈雜的人群之中了。

望著漸漸消失的rider的背影,韋伯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心里還是不太放心,但是rider盡管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樣子,卻對異國文化有著非常強的適應性。昨夜他對瑪凱基老夫婦二人那懷柔的手段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剛才自己交給rider的錢包里的錢如果都被他花掉的話,那麼為這次冬木聖杯戰爭準備的全部資金的一半左右便都會消失了,但是與其讓rider引出什麼無法解決的麻煩,花掉這些錢而能夠避免的話反倒是很便宜了。

只要能夠獲得聖杯,就算沒有回去的路費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能有從原先斤斤計較的性格,成長到現在這樣視金錢如糞土的器量,韋伯也算是多少成熟了一些吧……(天馬突破時空間的吐槽︰你的成熟好便宜……)

對于韋伯來說就算真的找到了想要的書,也沒有買回來的打算。

在書店里直接看完就足夠了。因為他想看的這本書如果被rider知道的話,一定會被盤問原因的,所以韋伯也不願意冒這個險買回去。

也許是因為這里外來居民太多的緣故吧,在外文書架中不只有觀光導游手冊和低俗的平裝本,還有種類繁多的其他書籍。

雖然韋伯並沒有期待真的能夠找到,但與預料相反,卻很容易便發現了目標,韋伯立刻開始快速地瀏覽起書中的內容來。

手里一旦拿到書,便馬上忘記了時間。

這是韋伯自小時候便沒有改變過的特點。

對于書籍的閱讀理解能力,他擁有自己不輸給任何人的信心。

但是他的這種才能在時鐘塔中只不過是作為調查書籍時非常便利的、圖書管理員一樣的能力而已。

所以每當看到書中有廢話連篇又讓人難以理解的術理解說時,他總會深惡痛絕地想到,如果讓自己來寫的話一定會更加簡潔明快。

但是這些不愉快的回憶,很快便隨著他翻過的頁面而被趕到意識之外了。

韋伯現在閱讀的這本書的內容非常之扣人心弦,吸引著讀者的思緒一起馳騁在遙遠的彼端。

不知到底經過了多長時間,韋伯一直都沉醉于忘我的閱讀狀態之中。

忽然,韋伯感覺到一陣不同于常人的、沉重異常的腳步聲傳來,于是他立刻裝作平靜的樣子把書放了回去。回頭望去,正好與向外文書架這邊眺望的rider視線相對。

「哦哦!找到了找到了!這麼小的家伙藏在書架之間完全讓人看不見嘛,找起來還真是麻煩呢。」

「比書架小還真是抱歉啊……不對,普通人都是比書架小的!你這個傻大個話說回來,你又買了什麼東西了?」

rider單手拎著一個大到令人感到不安的紙袋,似乎對里面的東西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他迫不及待地當場打開給韋伯看。

「快看!原來《提督大戰略iv》是今天發售啊,我買到了初回限定版呢!哇哈哈哈哈,我的幸運數值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見到rider買的東西比自己所能夠想到的最白痴的東西還要白痴倍,韋伯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痛。

「我說,這麼大個東西你光買軟件……」

話說到一半的韋伯忽然發現rider手中的大紙袋對于一張軟件來說包裝得也過于龐大了,于是他馬上意識到這位征服王連主機也一並買了。

韋伯先生在心中為自己的錢包默哀。

「好了小子!咱們趕緊回去一起玩吧。我還特地多買了一個手柄呢!」

「我告訴你啊,我可是對這種低俗的游戲沒有一丁點興趣。」

听到韋伯這麼說,rider立刻怨念地皺起眉頭,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唉,我說你啊。怎麼就喜歡沉迷于自己的那個小世界里面呢……難道你就不想去稍微尋找一點歡樂嗎?」

「別煩我了!像我這樣探究真理的魔術師,怎麼會有閑暇時間去干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我可沒有多余的腦細胞去消耗在電子游戲上面!」

「嗯?那麼,你就有多余的腦細胞消耗在這本書上面了?」

rider邊說著邊從書架中抽出了剛才韋伯塞回去的那本書。

這個動作完全出乎韋伯意料的舉動,使得他不由得緊張地高聲反駁道︰「才才才不是呢!你怎麼知道我剛才看的是這本。」

「只有這一本是反著插進書架的,傻子才看不出來哎?《alexanderthegreat》……這不是我的傳記麼?」

韋伯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現在這種丟人現眼的感覺甚至比被導師肯尼斯嘲笑自己的論文時更嚴重。

因為肯尼斯至少是抱著惡意(韋伯視角)在嘲笑他,而rider的語氣根本就是說一件毫不重要的事一樣,將這種令韋伯感到無地自容的正論說了出來。

「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呢。和這種無法辨別真偽的記載相比,站在你面前的本人不是更加可靠麼?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不就完了?」

「啊啊!好,我問你我問你!」韋伯半帶著哭腔叫到,從rider手中搶過那本書後然後翻到自己比較在意的一頁叫道,「歷史上對你的記載說你是一個很矮小的人,那為什麼現在的你卻是這樣一個傻大個的形象呢?」

「我矮小?你從哪里看到的!」

「你看這個!據說你在攻陷了波斯王國後,坐在達雷伊奧斯的寶座之上,結果雙腳都夠不到踏台,最後是沒辦法給你換了個桌子代替那踏台才行!」

「啊啊,你說達雷伊奧斯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呢,與那個高大的人相比我確實很矮小了。」

听到韋伯說出這個名字的征服王哈哈大笑地拍了拍手,然後好像想起了一個老朋友一樣帶著滿臉懷念的表情望向天空說道。

「那個帝王,不只器量,連身形也十分雄壯啊。確實是一個與強大的波斯帝國相稱的統治者。」

從rider的描述來看,那應該是一個身高超過三米的巨人,韋伯在腦海里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不由得感到一絲寒意。

「難以想象……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那要照你這麼說來,孫悟空竟然是女人呢,女人啊!這和我的身材大小比起來不是更加讓人意外麼?啊,總之。這種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由哪個家伙所寫的所謂歷史,是很難完完全全地準確描述當時的情況的。」

rider好像對歷史中的屈辱性的記載完全不在意的樣子,開朗地笑著說道。

韋伯就盯著他的表情說道。

「孫悟空是神話人物所以不要緊啦……不過……難道就隨便別人怎麼寫麼?明明是有關自己的歷史。」

「嗯?這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吧……很奇怪麼?」

「當然了!」

韋伯繼續說道。

「不管什麼時代的當權者也好,都希望把自己的名字流傳于後世吧。如果知道後人對自己的記載有什麼錯誤或者紕漏的話,一定都會生氣的。」

「嗯,確實。如果能夠在歷史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的話,那也相當于某種程度上的永生。但是對于我來說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與其在那樣的書中只有名字存在兩千年,不如讓我像這樣具有生命的再活二十年。」

「……」

雖然不知道rider苦笑著的回答是真心話還是開玩,但對于剛剛才閱讀完的關于征服王歷史的韋伯來說,這卻是讓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才好的沉重話題。

創建了歷史上最大的帝國,同時又不肯沉迷于這一偉業的榮華之中而繼續前進的亞歷山大大帝,他的生命只經歷了短短的三十年便閉幕了。

不管後世之人如何嘆息其英年早逝的悲壯,從他本人嘴里說出對于自己短命的感慨,即便是多麼輕薄的語調也好,在旁人听起來也有一種十分沉重的感覺。

「啊啊,哪怕再有十年也好,我就能夠連西方也一並征服了,說不定就連那個什麼大漢帝國也一起……」

「……那你得到聖杯之後,向它許願能夠不老不死怎麼樣?」

站在興致勃勃進行憧憬的征服王身後,韋伯終于忍不住插嘴問道。

「不老不死麼?這個主意不錯呢。如果能夠永遠不死的話,那麼便可以征服宇宙浸透了呢。」

說到這里,rider似乎忽然想到什麼一樣,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這麼說來,也有放棄了曾經一度獲得永生的傻瓜呢。哼,那個混蛋果然還是很令人在意啊。」

韋伯完全不知道rider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而且rider像這樣一個人自言自語也是第一次。

現在的韋伯忽然對昨夜聖杯問答之中,rider所說的願望的意義有了新的認識。

黃昏時分,兩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時,韋伯一路都沉默不語。

街道上的一切很快便被一片黑暗所籠罩,夜晚的冬木市又將變成聖杯戰爭的戰場。韋伯作為aster之一,也不得不于自己的servant一起面對這殘酷的戰爭。

既沒有恐懼,也沒有不安。

自己的servant是最強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毋庸置疑?真的嗎?

韋伯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份信心是從哪里來的。

但是,他就是這樣覺得!哪怕是面對arher還是面對一頁書亦或是面對nster,都沒有露出一絲怯退神色的rider一定是最強的!

這個號稱征服王的王者,完全沒有失敗的道理。

伊斯坎達爾一定能夠將所有的敵人都擊敗,獲得最後的勝利。

這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勝利,征服聖杯,征服英雄到那最後,我,韋伯-維爾維特的勝利又將在哪里?

是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曾經被那些所謂名門貴族的家伙們嘲笑、蔑視,正是為了作為對他們看不起自己的回擊,自己才傾盡一切參加到聖杯戰爭中來。

取得聖杯戰爭的勝利,成為世界第一的魔術師,這就是韋伯對自己的要求。

但是在冬木市展開的聖杯戰爭卻完全超出了韋伯的意料……自己召喚出來的servant竟然會是一個完全無視aster的指揮、自作主張僅憑強大的實力去戰斗的家伙,而面對的強敵,又太多太多。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rider一定會很悠閑地一步步走向勝利。而自己則只能永遠膽怯地躲在自己servant的身後,直到最後都幫不上任何忙。只是混到戰爭的結尾麼?

只是因為運氣好抽到了最強的牌,自己便可以拿到聖杯嗎?這樣的自己又能證明什麼呢,證明自己在rider的陰影之下取得了榮譽嗎?這樣到最後只能繼續被人恥笑。

假設rider真的敗北了的話,那個時候自己這樣無能的aster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韋伯深切地感到自己的渺小。

這樣的戰斗……如果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最後的話,自己一定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在過于強大的英靈身邊,只能夠越發顯示出自己的無能、渺小與屈辱。

相比之下,那個被一頁書保護著的幼小女孩,雖然比韋伯還要弱小,但是看她的姿態,似乎也完全沒有自己這樣怯弱的姿態。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那個年幼的女孩,在滿是英雄的戰場上,依然沒有膽怯地鑽了出來,從一頁書的袖子里。

而作為更鮮明的對比,nster的aster,那個一劍斷首不留命的,來自亞瑟王時代的魔女,那個高傲而強大的莫求緣,則和nster形成了無法跨越的高山一般的氣場。

這和在時鐘塔中受到的屈辱相比,更加令韋伯感到羞愧。

自己配不上這個servant啊,說到底,自己只不過是偷取了聖遺物的卑鄙小人罷了。

「你怎麼半天一直不說話啊?嗯嗯?」

從韋伯的頭頂傳來一陣聲音。抬頭望去,rider還是帶著和往常一樣不可思議的天真微笑,低頭看著自己。

這種仰視的角度我已經受夠了。

這種被俯視的角度也無論如何都不想再經歷了。

我對你已經徹底受夠了!

雖然幾乎將這句沖動的話月兌口而出,但是韋伯還是用最後的修養勉強控制住情緒,取而代之換了一種稍微婉轉些的說法。

「沒什麼,只是對于你,有些覺得厭倦了。」

「怎麼樣。果然還是覺得無聊了吧?所以我就說咱們一起玩這個游戲就好了」

「不是這樣的!」

還是和往常一樣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使韋伯的忍耐終于達到了極限。

「擁有像你這樣強大到理所當然就能夠獲得聖杯的servant……對于我來說沒有一點值得驕傲的地方!還不如跟assassin這樣的servant簽訂契約更能夠顯示出我的價值!」

听到韋伯的話,rider哼了一聲撓了撓頭。

「要真是那麼胡來的話,你現在大概都已經死了好幾遍了。」

「夠了吧你!能夠在自己的戰斗中戰死我完全沒有怨言!要是怕死的話我就不會來參加聖杯戰爭了!而且怎麼說呢。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成主角的啊!你總是在我下達命令之前就擅自行動,你這樣做究竟是把我放到什麼位置啊?我千里迢迢跑到日本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別激動別激動……」

與韋伯劍拔弩張的激動情緒不同,rider依然吊兒郎當地微笑著。讓韋伯好像往大米袋子里釘釘子一樣,一點使不出力。

「如果你獲得聖杯之後想要實現的願望能夠打動我的遠大志向的話,那我征服王今後就一切都听你的差遣如何?你的願望是不是想要再長高一點啊?」

「才不是呢!……唉!」

看到韋伯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伊斯坎達爾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似乎在說「難道這樣不好麼」的樣子打斷了他的話。

「我說小子,不用這麼著急吧?不管怎麼說,這個聖杯戰爭對于你來說也不能算是人生之中的吧?」

「什麼!」

難道這個儀式不是一輩子都難得一見的奇跡嗎?正要開口反駁的韋伯忽然理解了伊斯坎達爾的意思。對于這位征服王來說,聖杯只不過是使他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種手段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在聖杯戰爭之後繼續征服整個遼闊的世界。

「如果你真想為追求充滿光榮與夢想的人生的話,那就為了自己去戰斗吧。想要尋找適合自己的戰場,等到那之後也不遲啊。」

「……」

在被稱作能夠實現所有願望的奇跡面前,這個家伙的願望竟然只是獲得作為人類的身體這听起來是多麼愚蠢的行為啊。

但是,對于這個將聖杯與自己相比較,認為自己的價值更高一些的家伙來說,這個願望完全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這個如此傲慢、對于自己的強大有如此自信的家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正是帶著這樣的疑問,韋伯才會特意去查閱歷史資料。但是他越是了解到歷史書中列舉的有關這個男人的偉業,就越是深切地感受到

這個男人,正是擁有強大到無可救藥的、凡人完全無法匹敵的器量而已甚至能夠讓那樣雄壯而精銳的軍隊對他如此崇拜,當作神明一樣去信仰,甚至可以為了他舍棄生命。

最後,韋伯不得不承認那些嘲笑征服王的願望是無聊願望之人,才是拖著一副臭皮囊,整天過著無所事事的日子的愚蠢之人。

「對于這份契約不滿之人,應該不止我一個吧?」

沉默著將屈辱咽下之後,韋伯低聲問道。

「嗯?」

「你也一定有不滿吧?為什麼會是像我這樣一個無能的人做你的aster!如果你能與一名出色的aster搭檔的話,一定會更加輕松的獲得勝利。」

不知是否真的理解了韋伯心中的意思,rider平靜地說道。

「嗯,說的也是。」

rider抬頭望向天空。

「確實,你的身材要是再魁梧一些,就能夠比現在看起來更加適合了。」

征服王好像半開玩笑一樣的回答,將韋伯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全部點燃了。就在身材矮小的aster更加憤怒,幾乎快要爆發出來的時候,rider忽然掏出片刻也不離身邊的世界地圖,指著第一頁說道。

「好了小子,看這里,看我們面前的敵人。」

「……」

在a2大小的版面之中,描繪著整個世界的地圖。rider所指的「敵人」就是這整個世界。

「來,嘗試著在我們‘敵人’的旁邊等比例地畫出我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把我和你並排比較一下。」

面對rider沒頭沒腦的問題,韋伯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怎麼畫得出來」

「畫不出來吧?即便用多麼細的筆也畫不出來。就算是拿針尖來畫都顯得太粗了與我們面前的敵人比起來,我們兩個都是一樣的,都只是非常微小的點而已。

所以,根本就不用在意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問題。」

身材巨大的servant豪放地笑道。

「這副**與我應該征服的東西比起來只不過是滄海一粟。你和我一樣都是非常微小的。既然微小到甚至看不見,那我們兩個比較身材的大小又有什麼意義呢?」

「……」

「正因為如此,我才感到更加斗志昂揚。」

rider爽朗地笑著,繼續豪放地說道。

「越是如此渺小,卻越要憑借這個渺小的身體凌駕于整個世界之上。這才是最令人激動的感覺……听,這才是我征服王心髒的鼓動!」

韋伯完全被rider的氣勢折服了。

在胸懷如此博大的rider面前,自己心中的那些煩惱與苦悶全部都是不值一提的瑣事而已。那樣瑣碎的煩悶,在征服王眼中甚至都看不見。

「……總之,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是怎樣的aster都沒關系。就算我是多麼弱小也好,反正對于你來說都不是問題。對吧?」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喂!」

rider皺起眉頭苦笑著拍了拍韋伯的後背。

「小子,你的這種自卑感,正是即將培養出王者氣魄的先兆啊!不管如何對你解釋,到最後你都會覺得自己是渺小的。但是即使知道這一點,你卻仍然堅持要向更高的目標邁進。啊,從我的經驗上來看,在你的心中,‘霸’的種子已經開始萌發了。」

「……你這哪里是在夸獎我,簡直當我是傻瓜。」

韋伯很郁悶地說道。

「不過,你小子倒也傻得可愛。」rider坦率的笑著說道,「如果我真像你所說,與一個野心與能力相差無幾的aster,比如之前那個叫莫求緣的少女簽訂了契約,那我一定會感到相當的無聊吧,因為從那個少女身上,我感覺不到讓我能夠燃燒起來的「野心」……她所在做的,她所追求的,只是她「力所能及」而已,卻缺少看到更加廣大世界的野心……但是你的願望卻遠遠超越了你的能力。像你這種肯去追求「遙不可及的榮譽」的人,才是我那個時代做人的基本準則。所以正因為如此,和你這個傻小子簽訂契約,真的是讓我感到非常愉快。」

「……」

韋伯把臉別過去,不敢正視rider那純樸的笑容。

為什麼這個傻大個總是拿這些一點也不讓人高興的事情來安慰我呢?

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听見別人說自己是傻瓜還會高興的吧?

感慨著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rider的韋伯簡直恨不得現在自己馬上消失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毫無征兆的惡寒突然傳遍了韋伯的全身。

「呃……!」

全身的魔術回路都好似痙攣一樣劇烈地疼痛起來。

當然,這種異常並不是因為韋伯自身的原因而出現的。而是充滿在周圍空氣之中的魔力產生了異常的混亂,使與其同調的魔術回路也陷入了異常。

站在一旁的rider也表情嚴肅的望向西方。似乎憑借servant的直覺,能夠判斷出這種異常魔力的發動方向。

「……河邊。」

rider好似即將走上戰場的戰士一樣低聲說道。听到這句話的韋伯也立刻意識到今夜的戰斗已經開始了。

聖杯戰爭,還在繼續

無暇去顧及仍纏繞在心中的糾葛,戰士們便又將再次投身于戰斗之中。

注︰據劣者所知,當時俘虜了貞德並要將其處刑的英國人在走向火刑架的時候,是將貞德的衣服全部扒光了的,不過劣者還是給她留了衣服就是了……以上內容全部出自小時候看的一本歷史故事書,有想考據的同學請去和那個作者說……

作者語︰為了貞德的過去,特意去翻了aprypha……rider這段太熱血了不想刪掉,所以只是改了一些細節而已,反正手打內容也超四千了……

輪舞命運之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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