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舞命運之刻 014︰以骸之刃,攻子之盾

作者 ︰ 惘然居士

「苗木同學!!!」

一切發生得那麼突然,飛濺的血艷激起舞園的驚叫,卻使得莫求緣愣在了那里。

她是策劃這個展開的人,但是這個展開已經超出她所預計的範圍了。

她所預期的,是苗木提醒戰刃,也就是江之島避開,然後戰刃避開;要不然,就是苗木撲過去將戰刃撲開。

就算是戰刃,在完全沒有注意苗木這邊動向的情況下,也不可能發現苗木撲過去的吧?

但是,銀青色的少女千算萬算,少算了苗木竟然在撲過去的同時還喊了出來。

這中間或許只是極小的時間差問題,但是對于來說,要避開已經十分充裕了。

所以,就變成了如今的結果。

對于一個擅長于布局的人來說,最容易讓其失去常態的方法,就是超出意料。

少女手中的扇子,和那個月兌出開關是類似的東西。

只不過,稍微不太一樣。

比起月兌出開關那種直接注入藥液和通入電流相比,要溫柔許多,以一種更加不容易使人產生不適的刺激的方式喚醒一個人被抹去的記憶。

霧切響子就是這樣被叫醒的。

所以,在這個絕望學園里,清醒的人不只是戰刃和莫求緣以及黑幕,還有霧切響子。

只不過相對的,霧切所響起的,也就沒有苗木那麼多。

到目前為止,她也只是想起了曾經在希望之峰學園就讀過一段時間,和眾人其實都認識,和莫求緣的關系以及此人的一些特性,但是具體到其他方面,就依舊還是模糊的記憶,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夠慢慢恢復。

莫求緣不是沒有考慮過用相同的方式喚醒苗木,但是一來苗木整天都和舞園在一起,行動上隱秘性不足,而且以苗木雖然細心但是總是在某些時候容易不小心透漏出什麼的性格,很容易就會被偽裝成江之島盾子的戰刃所察覺,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

所以,莫求緣賭了,賭苗木的運氣是否真的那麼好或是不好,會從扭蛋機里找到黑幕所留下的,肯定也會給場面帶來變化的破綻。

她賭贏了,但是她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她所期待的是苗木救下了並且勸服戰刃,然後再借助戰刃這個目前所有人之中最了解黑幕的人,去攻擊黑幕。

但是,這個布局的結果卻血淋淋地擺在眼前。

根本來不及進行救援,只能看著苗木被那射出的槍貫穿倒地。

——為什麼?

——怎麼會這樣?

——到底哪里出錯了?

——計算到底錯在哪里?

——為什麼苗木會先一步喊出來,而不是撲過去?

——是我的錯?

——是因為我的布局?

——我害死了苗木嗎?

——害死了最信任的朋友之一?

——就用這雙手布下的局?

——我做錯了嗎?

——到底錯在哪里?

——為什麼會這樣?

思維陷入了死循環之中。

狀況完全月兌離了自己所能夠計算的範圍,就算是自信一步十策的銀青色少女,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知所措的少女,那平靜的假面終于還是崩毀。

因為沒有辦法理解這類情緒,少女陷入了僵硬的沉默之中。

同時,大腦飛快地轉動了起來。

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夠補救呢?

一邊這樣高速地運轉著大腦,少女一邊拼命瞪大了看不見的右眼,瘋狂一般掃描著苗木全身上下的狀態。(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

陷入慌亂而失去常態的,不只是莫求緣而已。

「誒……?」

戰刃骸的時間,確實停止了一瞬。

在周圍空間里展開的全部,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那是在被稱呼為之前。

那是在佣兵部隊芬里爾所屬期間,反復體驗過的感覺。

在熱帶雨林的月復地,或是沙漠的廢墟里,周圍被可稱得上是絕望的數目的敵人包圍的時候

迫近自己的敵人的攻擊看上去好像靜止了一般,從而能夠確實地在戰斗中獲勝。

在不是戰場的這個場所,不知為何那種感覺重新沸騰了起來。

戰刃為了理解這些,在靜止的時間中慢慢地開始回顧自己的狀況。

和自己一樣

不,身處在比自己更加遙不可及的、深遠的黑暗中,之一的,江之島盾子。

雖然姓名不同,和戰刃骸確實是有著血緣關系的妹妹。

對妹妹盾子的,滿載絕望的計劃進行協力,自己裝扮成江之島盾子,與被消除了兩年份的記憶的班級同學們一起,參加了這個互相殺戮的游戲。

最初的階段要裝成因為反抗妹妹所操縱的黑白熊,作為懲罰被關進了與外部無法接觸的地下牢。

然後,從地下牢月兌出,在暗中為了從學生們那里奪走希望而進行各種各樣的間諜工作。

這曾經就是,自己被賦予的使命。

苗木因為頭痛而倒下的時候也是,從妹妹那里收到了由于身體不舒服的影響有沒有想到什麼多余的事,去探探情況這樣的指令。

恰好在保健室里,輪到自己看護的時候醒了過來,就以閑談為名進行了會話,但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情況。

到此為止,應該什麼問題都沒有的。

任何、任何、任何問題都沒有。

按照妹妹的指示踩住了黑白熊,記下來的台詞也一字一句沒有錯誤地說出來了。

剩下就是,從落穴里掉進地下牢,就這樣和其他的學生們隔離開來。

這就是,自己的使命。任何錯誤都沒有發生。

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任何問題。

多少次,多少次地在心中重復著。

但是,在靜止的事件中,在她的視界中映現出的是

代替落穴出現的無數的槍,和

被其中一根所貫穿側月復的,苗木誠的身姿。

為什麼

苗木?

為什麼,是槍。

剛格尼爾?

那樣的話會死的。

盾子醬的機關配置錯了?

不會,盾子醬不會出錯的。

是想要殺死?

我嗎?

苗木同學他,救了我?

為什麼?

呼喚了我的名字?

記憶回來了?

只是我沒有注意到嗎?

我的疏忽?

所以盾子醬……生氣了?

這是,懲罰?

我做錯了嗎?

盾子醬想要殺了我、

殺了我、

殺了我、

殺了我……

緩慢地,時間回歸了她的世界。

感受著自己的臉以飛快的速度開始發青,戰刃骸慢慢地將雙眼朝向了苗木所在的方向。

體育館中,響徹了學生們的悲鳴。最先驚叫的,恐怕是舞園沙耶香吧。

但是,對于戰刃骸來說,其他人的悲鳴什麼的,已經是完全無所謂的事了

苗、木?為什麼?

的擁有者,苗木誠。

是兩年里一起生活過的同班同學,也是作為奉獻給絕望的祭品的少年。

然後也是,就在剛才,通過在保健室的會話,給予了自己一個回答那樣的存在。

他應該只是妹妹準備的劇本的一個齒輪而已的

戰刃骸的心,不知什麼時候產生了迷惘。

我想要將、苗木同學、怎麼樣、呢?

驅動著嘎吱嘎吱互相碾壓著、踫撞著的心的齒輪,她正在思考著。

「作為回禮,就算我成了凶手,也不會殺你的哦!」

那是,對盾子醬的……模仿?還是說,我的真心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個迷惘產生的時候。

就是現在,自己被苗木所救的瞬間嗎?

之前,在保健室里說話的時候開始的嗎?

還是說,作為這個絕望游戲的參加者,與被消除了記憶的他會面的時候嗎?

或者是更加久遠的時候嗎?

在對于發生的一切完全理解不能,完全處于混亂狀態的戰刃的面前,側月復被貫穿的苗木慢慢地睜開了眼。

「苗、苗木……同學?」

戰刃的語氣里,已經沒有了演出這一角色的余地。

苗木就這樣倒在了體育館的地板上,向上看著這樣的她

「為什麼……裝扮成江之島………的樣子呢……?」

只是笑了。

已經是無法感覺到疼痛的狀態了嗎,還是說,在別的什麼驅動力的作用下

叫做苗木誠的少年,無視著自己的生命的危機,向著戰刃微笑了。

「太好了……戰刃……沒事……呢……」

那是,即使現在也像是快要消失不見的苗木的聲音。在听見它的瞬間,戰刃骸的心中有什麼被彈了開來

從包裹著她的心的的硬殼內側,激烈的感情與沖動洶涌而出。

「不是……這個,不是……」

身體,無法完全容納這股沖動

「啊……不要……」

戰刃骸,從誕生瞬間開始的第一次,讓自己的絕叫在世界中回蕩。

就在雙膝跪地,兩手抱著頭慘叫著的戰刃骸的背後,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逐漸接近。

直到前一刻,還被她踩著的布偶

黑白熊。

從圓圓的手部先端伸出了爪子,走路的方式也並不適合使用先前的踢踏踢踏這樣的擬音來表示

像野生的獸類將要結果獵物時一樣,完全地隱藏了足音,從對手的死角方向躡手躡腳地接近。

就在距離戰刃背後還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上,黑白熊將磨得鋒利鐙亮的爪子高高舉起,同時低低地弓起身體

就這樣,向著她的脖頸撲了過去。

但是,就在那熊爪夠到虛月兌了的戰刃還要快了那麼一瞬

「大神同學!」

隨著莫求緣突然提高的聲音,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之間撞進了黑白熊和戰刃骸之間。

從橫方向出現的淺黑色的影子擋在了黑白熊的前方,以手刀擋住並揮開了熊爪的一擊。

偏移了突進的方向,回轉著身體在體育館牆壁附近著地的黑白熊。

「可惡……你這家伙,是什麼意思……!」

阻止了現狀以上的慘劇的發生,擁有這般技量的人物大神櫻,如一道牆壁般擋在了黑白熊的面前,吼出了仿佛是從地底發出的隆隆聲音。

「方才以校則違反為理由欲殺江之島,卻未想竟然染指毫無牽連的苗木誠……若此等之暴虐再三發生,更有何與汝行此兒戲的道理……」

她在听到莫求緣的聲音以前,就已經準備行動了。

莫求緣的聲音,更像是一聲發令槍。

「蠢貨……弄不好的話,你剛才的行為也算違反了校則了啊

看著這樣的她,十神白夜,浮現了輕蔑的笑容對大神放言道。

對于他來說,無論是處于相同境遇的學生們將要被殺,或是牽連到別的誰致死,似乎都不被認識為是重大的狀況。

「只是防御的話,不構成任何的暴力哦,十神同學,你還馬達馬達

不知何時,已經再次罩上了那冷靜假面的銀青色少女推動輪椅上前,同時抓住了十神的失言。

而隨著少女的上前,眾人也慢慢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

「苗、苗木同學!」

向著月復部流血的苗木,雖然舞園想要第一個沖到他的身邊

「危險!不要靠近那兩個人!」

黑白熊保持著原有的聲調,卻用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口吻大聲地說道。

雖然還是之前那種令人不快的明快聲音,但是語調卻明顯發生了變化。

由于滲透著緊張氣氛的黑白熊的話語,舞園他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對著面面相覷的學生們,黑白熊一掃直到剛才還在使用的以突出可愛為目的的走路方式,邁著只以前進為目的的,事務性的步伐,逐漸接近。

然後說出了,不論是對他們,還是對戰刃骸來說,幾乎無法置信的話︰

「這麼突然的事可能會讓你們感到混亂吧。但是,希望你們協助我!」

「……?」

這一下,就連莫求緣臉上都閃過了一絲驚訝和疑惑。

但是隨即,在扇子舉起,隔開了她和黑白熊視線的瞬間,少女的嘴角卻劃過了一絲了然。

「這個凶惡的恐怖分子戰刃骸,以及身為協力者的苗木誠這兩人才是,將你們囚禁在這所學園里的罪魁禍首!」

呼地一下,指著慢慢回過頭來的戰刃,黑白熊大叫著。

再次地戰刃骸的時間停止了。

但是,這次不僅是她,在場的全員都像是被冰凍一般凝固在了那里。

數秒的靜默之後,朝日奈葵開口了。

「誒……?說謊……說謊的吧?這是假的……。苗木是恐怖分子什麼的……。而且啊,戰刃是……誰?在那里的明明是,江之島同學……」

對著因為思維混亂而視線飄忽不定的她,黑白熊慢慢地開始了解說。

「江之島盾子的話,應該是被監禁在這所學園的某處了哦!最壞的情況下,有可能已經被殺害了也說不定……徹底地調查過最接近自己相貌體格的江之島盾子之後,恐怖分子里的一個,戰刃骸化裝成了她混進了你們之中。大概是,為了更加有效率地引發你們自相殘殺吧」

然後,黑白熊以一種不自然而生硬的方式轉動手腳,環視了一遍學生,同時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斑井捌式。是你們的前輩呢。我從學校外部進行hacking,終于在剛才,奪取了這只黑白熊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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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背部和脖子不知道是不是伸懶腰的時候拉上了,扭頭就會痛,打字也會痛……劣者這算是用繩命在碼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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