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宴會,顧六月並沒有帶任何人去,1119會藏在宴會大廳的哪里這與他並沒有任何關系。
至于夏一諾,他在為他前天犯下的愚蠢錯誤付出自己的代價——正努力整理著疾風以前沉積的一些文件和資料。
今天顧六月穿的是一件銀灰色休閑西服,內里是同色的襯衣,則是一條LEE的黑色牛仔褲,看起來既不隨意也不拘謹。
顧六月的性格雖說不上開朗,卻也並不木訥沉悶,出席這種場合這樣的搭配自然十分合適。
這次的宴會顧帆函自是知道的,因此離開的時候特地留了一些資金供他為好友選購禮物。
顧六月車禍以前的那些資產如今全都不能使用,因此用起顧帆函的錢來他也絲毫不矯情。
顧六月送給安柘遠的是一顆圓潤的白色珍珠,成色非常好,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瑕疵。
珍珠,象征著圓潤和美滿,同時素有「康壽之石」的美譽,是健康、長壽和財富的象征。
白色的珍珠代表純潔自然,也代表將有著健康的體魄。
女方可以把這理解為對兩人未來婚姻的美好祝福,而安柘遠完全可以選擇後一種當做友人對他個人的祝福(畢竟安柘遠對這場所謂的世家聯姻從未抱有過些許美好的期望)。
所以說,顧六月選的這份禮物實在是再適合不過。
賓客們陸陸續續的進了場,木家老爺子和他的兒子兒媳也都到了場,就連近日來很少露面的木笙也參加了這次的訂婚宴。
木笙穿的是黑色的禮服,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頹廢的美感,一向不羈放蕩的的人露出這樣憂郁的神色,也不知勾起了在場多少雲英未嫁的少女的心。
但這場宴會的主角畢竟還是安家,安老爺子一開口會場便立刻安靜了下來。
兩方的家長和這訂婚宴的男女主角都站在一個裝扮的頗為喜慶的高台上。
作為男主角的安柘遠穿著一套白色的小西服,就像個從童話里走出來的小王子,宴會的女主角白輕歌穿的則是一件粉色的無袖連衣裙,看起來甜美又不失活潑。
安蘇在今晚充當了一把司儀,在兩人交換了訂婚戒指以後,他便開啟了香檳,中氣十足的宣布了宴會的開始。
雖說像電視里一樣台下自是一陣整齊而響亮的鼓掌聲,像那種未婚夫妻親吻的場面卻是沒能在這場訂婚宴里出現過,畢竟這一對還稱不上真正的情侶。
雖說女方對這個模樣和家室都極為優秀的未婚夫很滿意,但一安柘遠那種挑剔的性子,他能答應自己的長輩把婚事就這麼訂下來已是極為不易,安蘇也不能去勉強自己的孫子去做這種的事情。
至于安柘遠的父母,他們的話對這個兒子更是毫無效力。在他們看來,只要安柘遠安安靜靜的,不擾了這場宴會已讓他們感到足夠滿意。
雖然說這場聯姻很重要,但如果兒子真的受不了,他們也不介意和白家好聚好散。
如果不是看到兒子實在是太孤僻,而且當安柘遠也同意了自家爺爺的提議,他們做父母的又怎麼會答應這場有些荒唐的訂婚宴。
也正因如此,這次安家的訂婚宴盡管邀請了各界名流,卻沒允許任何一個記者來報道這場盛宴。
安老爺子宣布宴會開始以後,安家和白家的人都從高台上走了下來,兩家人很快就被數量眾多的賓客們所包圍。
幾乎所有的賓客們都在不停地說著郎才女貌,天作之和之類的恭維話。
因為對安柘遠的孤僻性格以及對其潔癖癥的不了解,安柘遠和白輕歌自然也被一大幫年輕人給團團圍住。
圍住安柘遠和白輕歌的除了少數幾個男性幾乎都是白輕歌的女伴,她們祝賀著白輕歌,說出的都是「你未婚夫真不錯」,「好羨慕你啊」,「將來不要忘了請我們喝喜酒」這樣的話。
當然也有幾個喜歡安柘遠的女孩子丟下一句酸酸的嫉妒的話就悄悄的消失在這個包圍圈里。
女孩家比較面皮薄,白輕歌雖然是個開朗的女子,卻也是被朋友們說得羞紅了臉頰。
可惜她的未婚夫並非一個憐香惜玉的主。
隨著人群的包圍時間越來越長,安柘遠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作為一個潔癖主義者,他完全無法忍受這些個嘰嘰喳喳的女人離自己這麼近。
安柘遠覺得他臉上維持的面部表情簡直快要崩潰,如果不是良好的修養加上必須在這種場合維持他世家公子的翩翩風度,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把這些女人統統給轟出去。
顧六月到的時候,安柘遠因為陪著父母和女方家長聊天而沒有發現他。
而現在,憑借著身高的優勢,安柘遠透過這一圈女人很輕易的就發現了自己的好友。
他的友人安安靜靜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手里還端著一杯調酒師剛調好的血腥瑪麗(為了滿足客人們的需求,宴會大廳里還配了安家聘請的專業調酒師)。
對方悠閑自在的獨酌著,臉上掛著近日來常常在各種公共場合出現的的溫和的微笑。
安柘遠還可以看到顧六月時不時的還抿上那麼一口,盡管明知道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他卻還是覺得對方喝起酒來的樣子顯得特別的斯文秀氣。
或許是注意到安柘遠的視線,顧六月微笑著看過來,舉起手中的酒杯朝他示意。比了個祝賀的手勢,顧六月就頗為豪邁地把剩下的那大半杯酒一口飲盡。
看著顧六月明顯真誠了不少的笑容,安柘遠卻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如果他可以選,他也不想被這麼一群女人給圍著呀,他情願待在那個小角落里,就算是不停的灌酒也好過困在這些鶯鶯燕燕中間。
上天還真是不公平,讓顧六月這般悠閑自在,卻讓他困在這里這麼可憐憋屈。
安柘遠把視線收回來,試圖用一種禮貌的方式讓這些聒噪的女人快點散去。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圍在安白兩家人身邊的客人才漸漸散去。
應了女伴的邀約,白輕歌頗為羞澀的征詢了一下自己未婚夫的意願。
安柘遠自是巴不得的希望對方離自己遠點。
敷衍了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後,安柘遠下意識的看向那個顧六月待著的角落。
可是,就這麼短短十幾分鐘,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沒有再出現在那里,
那個角落里的沙發椅邊上也並沒有擱著顧六月用過的酒杯。
匆匆將全場掃視了一遍,安柘遠正準備去尋找一下自己的學長兼好友,卻被年輕俊美的服務生告知自家爺爺正要自己到東邊的接待室去。
想著到時候還可以再見,安柘遠也就放棄了尋找友人的想法。
殊不知,顧六月現在正待在宴會西邊的那個封閉式的小陽台上,見著他最討厭的木家人,顧六月以前的舊情人。
實際上,在安柘遠還困在包圍圈里,顧六月還坐在角落里的時候,就木老爺子就用那種銳利的目光朝著顧六月發射了殺必死光線。
顧六月該慶幸木華並沒有把他分析出來的有關顧六月這個私生子的奇妙歷程告訴自己的兒子兒媳,不然這樣的目光就不會只有木老爺子的獨一份。
沉浸在談天中和美色中的木家夫妻自然是不可能分出注意力去注意這麼個小角落。
其實,木老爺子這麼討厭顧六月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木氏是家族企業更是B市的龍頭企業,其實力在B市無人能敵。
但實際上,現在木家和安家在B市的實力幾乎可以說是互不相讓。
原因就是這十幾年來,木老爺子在漸漸老去,而木坤又是那麼的不爭氣。
安老爺子和木老爺子一樣從年輕的時候起就極為的爭強好勝,什麼都喜歡和身邊的人比一比。
木家在那麼多年里始終壓安家一頭,這讓安蘇又怎麼能咽下心里那口氣。
如今的安家漸漸趕了上來,安柘遠又比那個木老頭子的寶貝孫子強了許多倍(安蘇認為盡管安柘遠有些孤僻,但禮儀和自身文化修養都比在外名聲風流的木笙不知好了多少倍)。
安蘇覺得,他如今總算是可以在那個木老頭子面前揚眉吐氣。
與之相反的是,木老爺子感到非常憋屈。
因為木家當初和尹家就那樣解除了婚約,害的尹家的閨女丟大了臉,木家和尹家自然也就此鬧僵。
也正因為這件事,木老爺子沒少被安蘇明里暗里的嘲諷,安蘇口上說的雖是木笙,還不是指他這個當爺爺的家教不嚴,教不出一個像樣的後輩來。
你說,站在自己老對頭孫子的訂婚宴上,瞧著那眾人艷羨的金童玉女,叫木老爺子如何不怨恨顧六月呢?
如果不是顧六月,他的孫子現在估計都結了婚,說不準,還可能在明年抱到他的曾孫。
如果真是那樣,如今又哪里還輪的上安蘇那個老家伙在他面前趾高氣昂呢!
木老爺子想,就算木笙真的想和這個家伙復合,他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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