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六月打昏了木笙以後,自是不能把人就扔在那里不管的。
何況,以他對木笙的了解,他絕對不相信這樣蹩腳的綁架案會是木笙做出來的事,至少不是神智清楚的木笙能夠做出來的事。
不過就算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是木笙,但莫名綁架了顧六月的人畢竟還是他。
如今的顧六月身邊可不缺能夠處理這樣事情的人,但是這一次出手的卻是顧家本家那邊來的人,更準確的說,是顧帆函手下的人。
既然顧帆函要出手幫他處理這麼個小問題,顧六月是不會去愚蠢的拒絕對方這一時的好心的。
在處理後續問題的人看來,木笙畢竟是木家的繼承人,把事情做絕了對現在的顧六月並無好處。
所以他只是被人拿走了一些隨身的財物然後被擱在了一家十分偏僻的小醫院里,就那麼靜靜躺著等待轉醒。
至于那幾個為虎作倀的高大保鏢自然應該慘上那麼幾分,他們被打暈以後就被注射了時效一天的麻醉藥劑,接著被人扒光了在半夜三更扔在他們各自居住的小區里,然後在那些家庭婦女出來買菜的時候被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給帶走。
處理的人難得做這麼富有溫情的懲罰,可是誰讓他們的主子這次意外的寬容,他們也就沒有讓這幾個人見血,只是折了幾人的面子,為他們的就業問題添了一些小挫折了罷了。
但是現在的顧六月並沒有那個閑心去關心木笙和綁架他的幾個保鏢的下場,顧家大宅那邊來的人才是值得他操心的對象。
1119開著車把兩個人帶回了湖藍海景,木笙為了防止顧六月逃跑,繩子綁得比較緊,1119開車回到賓館大約花了半個小時,在顧六月的雙手上綁出的紅紅的印痕也只消了一點點,紅色的印記在白色的皮膚的映襯下限的格外鮮明,看起來簡直像手腕的主人剛進行了某種附帶特殊工具的激烈有氧運動。
按照這種速度,明天這個痕跡也不可能完全消干淨。
之前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坐在顧六月常坐的那把舊式藤椅上,一雙細長的眼楮彎成月牙狀,瞅著那兩圈明顯是繩子綁出來的痕跡一幅笑吟吟的模樣。
顧六月低著頭默默的看了那鮮紅的印記一會,起身就進了臥室,嘩啦啦的水聲很快從未關上的房門傳了出來。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坐了兩分鐘,站起身來也準備走過去,剛走到門口一道身軀就跟堵牆似的堵住了他進門的路。
男人模了模鼻子,放聲抱怨道「大家都是男人,看一下難道還會吃虧嗎,而且我又不是沒看過,顧六月你說是吧?!」這人的話音剛落,房間里傳來的水聲變得更大了。
1119的腳頓了一下,擋在門口像尊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
年輕男人的眼里掠過一絲難堪和失落,臉上卻仍是一副笑模樣,他呵呵干笑了兩聲,也不回去坐下,站在這里就和1119嘮嗑起來,雖然基本上就是他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不過這「交談「的聲音著實是大了點,在浴室里的顧六月透過嘩嘩的水聲都能夠听清男人說的每一句話。
「你呀,怎麼一點情趣不懂,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找了你這麼個悶葫蘆。以前姓顧的找的那個可是風流浪漫的很,怎麼突然轉型喜歡上你這種的了。」
洗完頭發,正把沐浴露往身上抹得顧六月就听得兩句異常大聲的嘖嘖,腳底一滑,差點就摔倒。
他剛剛站穩,就听見外面那人說話的內容朝著某個詭異的方向越拐越遠。
「你的身材可真不錯,瞅瞅這肌肉發達的,看著就很有感覺了,模起來一定更帶感吧。」
1119依舊沉默,男人卻是恍然大悟的說了下去,「怪不得姓顧的連他的老相好都不要了,也不去找那些模樣清秀的男孩子,就要你這種型號的,征服一個壯男的確會讓男人更有感覺……」
在男人正在分析顧六月選擇1119的種種好處時,門鈴響了。
房間里沖浴的水聲也停了,顧六月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1119,你過去開一下門。還有,有事就在門口談完了再叫我。」
男人的說話聲頓時就停了下來,1119走了過去開門,不過那步子明顯邁得有些如釋重負的味道。
他剛走到玄關處就听見男人把房門關上的聲音,然而,顧六月並沒有把對方趕出來而是默認了對方閃進來的舉動。
很明顯,顧六月還不想把這個男人擺到明面上來,至少是不想擺到顧家人的視線里。
顧家那邊的人昨天就已經到了B市,通知1119找人和善後的也都是那邊的人,會在這種時候敲門的**不離十就是顧家派來的人。
這一邊1119站在門口和顧家那邊的人交流,臥室里卻是難得的溫馨場面。
顧六月側在軟椅上,模樣溫雅的年輕男子手拿著吹風機動作輕柔的給他吹干頭發,和之前對著1119虛偽客套的笑容不一樣,他這次連眼底都是溫柔的笑意。
1119敲門請顧六月過去的時候,男人剛好給顧六月扣好襯衫上的最後一顆紐扣。
顧六月走出去的時候對方就像送丈夫出門上班的妻子一樣面帶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顧六月沒有回頭,自然也不會看到後面的的人用口型無聲說出的那句話。
「我就一直在這等,直到你回來。」
帶路的人把顧六月和1119帶到了一棟米白色的公寓前。
這是一棟帶著小花園的公寓,房子是的歐式建築,有著漂亮的圓形玻璃和做成國外那種煙囪狀的尖頂。
高高的大門和厚厚的圍牆上爬著各種綠色的藤蔓,綠色的葉子間還探出幾朵或黃或紫的小花。小小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在二十多年前,到張家談交易的顧帆函住的就是這里。這麼多年以來,顧帆函只在這個地方停留過兩次,但佣人和園丁一直照顧著,無論是什麼時候這里都不會呈現出那種荒蕪的樣子。
就算承認了顧六月和自己的父子關系,顧帆函也是難得會對自己的兒子表現出溫情脈脈的一面,事實上,他面對面的站在顧六月身前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坐在客廳沙發里來自顧家大宅的男人有著一張斯文俊秀的臉,白皙高挺的鼻梁上還架了一幅銀邊眼鏡。
溫溫和和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無害,可是溫柔地笑起來時卻會讓人本能的感到危險。
男人帶著白手套的雙手交叉著放在膝蓋上,見顧六月走進來,微微揚起下巴,露出一個問候的微笑來。
很明顯,顧帆函是絕對不會長成這個模樣的,但眼前這位來自顧家大宅的男人同樣為顧六月所熟悉,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照顧了顧六月半年的時管家。
顧六月已經將近半年沒有看到這張面孔,眼里掠過一分驚訝,面上卻沒有半點波動。
時遇對著顧六月攤開手掌示意對方在自己面前坐下,1119立刻默默的把一個皮凳子放在了顧六月的面前。
作為顧帆函的私人管家,時遇掌握的實權並不多,可是耐不住人家是家主眼前的大紅人,在家主面前一句話的分量有時比顧帆函寵著的小情人吹得枕邊風更管用。
想著法子討好他的人從來是源源不斷,顧帆函的那些小情人見了他也是帶了幾分恭敬的
可是人家時遇偏偏油鹽不進,就是安安分分的做個顧家主的好管家。顧家上上下下的都默認時大管家是顧帆函的床上人,就連那位被顧帆函放在台面上的所謂顧家的太子爺看到他時眼里也總是帶了幾分揶揄和曖昧。
但實際上時遇和顧帆函之間可完全是清清白白的,倒不是說時遇有多麼不謂強權,只是他很清楚自家主子對感情和事業處理的一向分明。
如果時遇和顧帆函真的有什麼關系,也許顧帆函對待他會有那麼幾分不同,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信任。
縱使時遇對對方有那麼幾分濡慕之情,也是那種可以被他壓在心里,完全和他對事業的追求不能相提並論的那種。
顧帆函對情人一向頗為寬容,但他也從來就沒有認為愛情是靠得住的東西,這一點從他把顧六月的事交到時遇手上辦就可以看出來。
顧六月對顧帆函、對顧家而言是個特殊的存在。顧帆函的那些情人中也不乏能力突出對他又忠心耿耿的人才。如果把事情交給他們,未免會比時遇做得糟糕。
但就是因為他們的那份過于濃烈的感情,顧帆函才不放心讓他們去插手顧六月的事。
疼惜兒子的顧家主怎麼可能會放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在顧六月身邊呢
相比之下,喜歡權利,感情自控力十分強的時遇反而是最佳人選。
時遇比顧六月還是大了那麼些年紀的,而且在很早的時候顧六月的資料就是由他轉交給顧帆函的,多多少少也知道顧六月在顧帆函心里是什麼地位。
無論顧六月表現的對他有多冷淡,他都是要和顏以對的。
時管家扶了扶眼鏡,十分深切的向顧六月轉達了他的主子顧家主對他的關心問候以及他本人對這次綁架事件策劃者的憤慨及對受害者的同情。
顧六月坐在那小軟凳上,臉上的表情和時遇那半年在顧家大宅里看到的一樣,一成不變的冷漠。
他耐心的听完了對方充滿感情的發言,待到客廳里安靜下來才開了口,「說吧,你來這究竟有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又一更送上,國慶的話,7號還會有一次
我6號就要走了,就只有兩天時間了,做死的節奏/(ㄒoㄒ)/~~
嗯,我想讓路人君和六月在下一章來一發,你們覺著怎麼樣
如果不發言的話我就不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