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群人待的這間屋子明顯是被人改造過的,不僅門窗瓦片都被人給補齊了,就連房梁與牆壁也是有一些被修補過的痕跡。
但是在是修補過,這屋子也是太老了,有很多細小的裂縫隱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平時是覺察不出來什麼的,可是到了這樣的天氣里,這些小細縫就成了要命的東西,經由著它們,外面的西北風不停的灌了進來。
所以就算是屋子里的火堆升的很旺,也辦法去彌補這屋子里的溫度,現在的大殿里還是寒氣逼人,只不過是吹不到風雪罷了。
進了大殿的人們很快的也感覺出了這一點,所以剛剛找到房子的那股興奮勁很快的就過去了,屋子里頓時就有陷入了沉默之中。
然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這雪下的這麼的大,它要是一時半會的停不了,那咱們不就得困在這里的嗎?天氣現在就這樣的冷,等到了晚上還不知道要降到啥程度那,真要到了那時候咱們怎麼辦呀?萬一要是凍出了好歹的那不就遭了嗎。」
這一位的話音剛落下,眾人就听得耳邊一聲的暴喝,就見旅行社里的那位帶著女朋友的小青年看著自己的手機怒罵到︰「什麼破玩意兒,居然沒有信號,中國移動不是號稱只要是在地球上就都能找得到信號的嗎,他,媽的果然都是騙人的。」
眾人聞言紛紛的掏出自己的手機,見不管是移動的、聯通的還是電信的,信號格上統統的都是一片空白,一個信號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讓屋子里的氣氛更加的凝重了,很快的不知從那個角落里,居然傳出了有人小聲抽泣的聲音。
陳澤的大嫂現在的心情也很不好,但是她的心情再不好,那也得顧著她的孩子,小陽陽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但是他已經能看懂大人的臉色了,見到母親愁眉不展的,就伸出自己胖胖的手指頭,一邊扶著陳大嫂的眉頭,一邊說到︰「媽媽不生氣,陽陽乖乖的。」
陳大嫂聞言在兒子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將他放在了地上,從丈夫的背包里拿出兒子的小毯子給他裹上,這條毯子還是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硬帶上的,那時候她是怕兒子在車上睡著了,才想著要拿過來的,沒想到還真的是派上大用場了。
陳澤看到了他嫂子的動作,便走了過去,找了一個沒人注意的時候,將他挎包里的那包暖寶寶給拿了出來,迅速的遞到了他大嫂的手里。
他大嫂見狀愣了一下,但還是快速的反應過來了,手一收就將那包暖寶寶塞進了自己的羽絨服里,然後輕手輕腳的撕開了包裝袋,掏出來一貼給自己的兒子貼上了。
然後她又拿出來一片給了自己的丈夫,又留了一片給自己,隨後就找了一個時間,想將暖寶寶還給陳澤。
陳澤沒要她遞過來的暖寶寶,他有石公在懷里,就像是揣了一個小暖爐一樣,石公從雪下大的那一刻開始,就在不停的持續著供給他熱量,讓他全身上下都暖呼呼的。
有這樣逆天的神器在懷里,陳澤當然是用不上那些暖寶寶的,還不如留給嫂子和大哥他們。
做完這些之後,陳澤便月兌離了旅行社的隊伍,借著與那些美術生們攀談的機會,混入了他們的團隊之中。
陳澤一邊與那些年輕的美術生們聊著天,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他們的那位老向導,自從與美術生們的對話之中陳澤了解到,這位老向導就是圓山本地人,對此處的情況非常的了解,別看人家歲數大了,但是體力卻比他們這麼小青年還要好,帶著他們翻山越嶺的毫不費力,遇見他們之中有人掉隊的,老向導還有余力能幫上一把。
陳澤聞言頓時無比的佩服老向導,于是他很客氣的對著老向導說到︰「馬大爺,您的身體可真硬朗,平時您都是怎麼保養的?」
老向導聞言看了陳澤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煙盒,倒出了一些煙絲給自己卷了一支旱煙,點燃之後默默的吸了一口,才開口說到︰「啥保養不保養的,鄉下人沒那麼多的講究,我家里有幾畝地,閑著沒事的時候就過去看看,有活就順手干了,常活動活動就什麼毛病都沒有了。」
老向導雖然是給出回話了,但是那態度可是冷淡的很,明顯的向導大爺是不太想要搭理陳澤的。
見氣氛有些尷尬,那位帶著陳澤進屋的隻果臉女孩連忙的打著圓場的說到︰「我們來采風的這幾回都是大爺給帶的路,馬大爺可厲害了,對天氣的判斷比氣象預報還要準確,他說刮風的時候就刮風,說下雨那肯定就有雨,我們今天出門的時候,大爺就提醒過我們今天要下雪,讓我們都穿的厚一些再出來,你看怎麼樣,果然就下大雪了吧。」
陳澤聞言心下一喜趕忙說到︰「大爺您既然知道今天有雪,還能帶著他們出來,想必一定是早就有所準備了吧,那大爺能請您幫忙照顧一下嗎?我們這些大人到是沒什麼的,關鍵是我的小佷子,人小受不得凍,我怕他一會在凍感冒了。」
馬大爺聞言橫了陳澤的一眼,但看他滿臉的真誠,態度也算得上誠懇,心里的不爽也就淡了一些,然後老向導沖著小陽陽那邊看了一眼,正好趕上那孩子自己在地上溜達,踫到有人看他,陽陽先是停下腳步,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會,他眨了眨自己的小眼楮,怯生生的對著馬大爺說到︰「爺爺好。」
馬大爺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快速將自己手里的老旱煙給丟到地上踩滅了,直起身子之後,馬大爺什麼都沒說,只是快步的往大殿里面去了。
看見馬大爺的反應,陳澤的心里面暗暗的松了一口氣,自打他知道老向導是本地人之後,他就一直想方設法的打探著老向導的消息,只因為他知道,像馬大爺他們這樣時常在山林里面出沒的人,總會防備著一些意外情況的發生,所以他們肯定會有一些應急準備的。
事情果然被陳澤給料準了,沒過一會兒,離開的馬大爺就又回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口小鍋。
馬大爺快步的走到了火堆的旁邊,將端著的那口小鍋打開,陳澤就著火堆的亮光往里面一看,小鍋里面放著的是一小袋的大米,半口袋的食鹽,兩根的細鐵絲,還有一副碗筷。
馬大爺將小鍋里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然後拎著小鍋就往屋外去了,沒過一會他就又端著鍋回來了,鍋里面裝的是壓的瓷實的大雪塊。
將端回來的鍋放到一旁,馬大爺動手將那兩根細鐵絲綁到了房梁上,然後將裝著雪快的小鐵鍋掛在了細鐵絲上,然後將燃著的篝火移到了小鍋的下面。
沒過一會,小鍋里的雪塊就融化成了水,馬大爺又將火堆移開,讓沸騰的雪水沉澱了一下,然後將上面浮著灰塵和下面沉著沙石的水都倒掉,只留下了中間干淨的那些,隨後就從米口袋里挖出了兩碗大米,倒進了小鍋里。
馬大爺做完這些就又將火堆給移了回去,然後就蓋上鍋蓋等著水又沸騰了之後,就不停的用筷子在鍋里面攪拌著,防止里面的大米粘了鍋。
很快大殿里面就布滿了米粥的香味,半個小時之後,米粥熬好了,馬大爺從鹽袋子里捏出了一小撮的咸鹽,均勻的撒在了米鍋里,然後將熬好的米粥撐出了一碗,給小陽陽送了過來。
現在已經快要下午5點了,陽陽中午又沒吃多少的東西,小肚子如今已經有些空的慌了,他眼巴巴的看著抵到自己眼前的大米粥,卻沒敢伸手去接,而是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父親。
陳浩看著自己兒子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心頓時就軟了,他伸過手替兒子把那碗粥給端了過來,遞給他然後模著他的頭問到︰「陽陽應該說什麼呀?」
小陽陽抱著粥碗,沖著馬大爺甜甜的說到︰「謝謝爺爺。」
馬大爺聞言笑的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樂呵呵的回到了美術生的那邊,然後沖著一直都在關注著這麼情況的旅行社的那些人說到︰「那個要是想吃粥,就自己過來動手撐吧。」
屋里的眾人聞風而動,一窩蜂的涌了上來,可是大家伙的手里卻沒有趁手的家伙,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鍋里的熱粥。
最後還是陳澤先動的手,他身上帶著一個大口的水壺,他將里面的水全部都倒掉,空出地方來裝粥,其他的人受了陳澤的啟發,也開始翻找起自己身上能用的東西。
很快各式各樣的裝粥的工具就出爐了,實在是找不到東西的,干脆就用塑料袋湊活了,眾人七手八腳的一起動手,那一鍋粥雖然看著是挺多的,但是也架不住他們這里的人多,不過幾分鐘之後,那鍋粥就見底了。
粥熬的並不濃稠,所以對于他們這些成年人來說也不過就是墊墊肚子,想要吃飽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看馬大爺的樣子又不像是會煮第二鍋的,所以有些沒吃飽的人就忍不住了,就比如那個一路都在發表意見的小青年就又開口說話了。
那小青年指著馬大爺剩下的那小半口袋的大米說到︰「哎,我說老頭,你別這麼摳門,大伙還都沒吃飽那,你再給熬一鍋粥出來。」
馬大爺聞言看都沒看那個小青年一眼,只是不停的聞著自己手里剛卷好的旱煙說到︰「我又沒有請你過來喝粥,不滿意你自己想辦法。」
小青年聞言又火了,開口說到︰「不就是半袋子破大米嗎,你說多少錢,我給你雙倍的。」
馬大爺聞言抬了一下眼皮掃了他一眼說到︰「不買。」
小青年聞言沖著馬大爺就過去了,被在就守在一旁的女朋友給攔下了,隻果臉的女孩見狀趕忙說到︰「大爺不是小氣的人,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眾人聞言又去看馬大爺,馬大爺玩著手里的旱煙慢條斯理的說到︰「這長雪來的奇怪,指不定要下到什麼時候,東西得省著一點用,要不然到後面吃沒了就只能等著餓死了。」
小青年聞言譏笑了一下說到︰「神神叨叨的,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呀,不過是在瞎猜罷了,摳門就說摳門好了,裝什麼大仙呀,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我告訴你啊~~~~~呀~~~~~。」
後面的話就全部都變了味道,因為屋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的巨響,而巨響之後,緊跟著大地突然就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大殿里的人們沒有防備,頓時就有些人仰馬翻。
那晃動沒有持續多久,不過三、四秒鐘之後就停了下來,大殿里面的人們卻全部都是驚魂未定,他們不知這是地震了,還是怎麼樣了。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只有陳澤注意到了馬大爺此時的樣子,他的面色鐵青雙手微顫,連一直都在手里把玩的旱煙都掉在了地上,在這大冷的天氣里,馬大爺的額頭愣是出了一層的小細汗珠,眼楮里也是隱藏不住的驚恐。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letitia的地雷,謝天謝地我老爹終于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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