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房車,穩穩地駛進夜色中。
寬敞的車後座里,沈凌薇坐著稍稍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倆人都很安靜,過份的安靜。
空氣中盡是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氣味這種東西很奇怪的,一旦存在于感官神經中的,不管隔開多長的時間,都不會有遺忘。
獨屬于他的味道,很是讓人沉醉,仿佛比那烈酒更讓人能夠醉倒,此時,沈凌薇才想起剛才在宴席上,自己無意中喝下去的竟是酒,暗自懊惱著,這個男人讓她很是無措,依然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窗外劃過的風景,伴著那艷麗的霓虹,很是好看。
不過,沈凌薇卻是馬上就要和這座城市說再見了,這個地方有著太多的回憶,而這些回憶一一都是觸動著那傷痛的神經,令她連呼吸都是極困難的。
"還好嗎?"唐文昊向她靠近幾分,瞧著臉上紅暈的厲害的沈凌薇,眉頭緊緊皺著,想來剛才那酒的度數確實是過高了。
沈凌薇听到聲音,轉頭,煞時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都是灼熱的,緩緩在周身流動著。
空氣中悄悄泛起了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眷戀,似不舍,似傷感。
他深如海的眸子,一如往昔,深深地牽引著她,心底的那根眩,悄然的撥動了一下,震得她疼痛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她再遇見他,原以為那舊時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不用再痛的了,卻又為何,當看到他與別的女人那親密的姿態時,當听到那些難听的話語時,傷口都會扯著疼。
無聲的淚水,就這樣悄然的落了下來,溫熱的,是身體里血的凝結而成,心在痛著滴血,而流出的卻是那晶瑩的淚珠。
唐文昊的眸光中悄然滑過一抹幽暗,抬手,輕輕擦去那落下的淚水,那滾燙的溫度,傳遞到手上,那一刻,竟仿佛與他的體溫結合在了一起。
淚水成河,一發不可收拾,仿佛要將這兩年來所有的隱忍一並傾吐出來。唐文昊發覺怎麼擦都擦不完,"好了,別哭了。"耐心的哄著,卻是從未有過的。
沈凌薇發覺到自己的失態,迅速垂下頭,接著抬起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臉,死咬著唇瓣,很難很難地控制著自己崩潰的情緒。
唐文昊卻越發的沒轍,手足無措起來,下一刻,卻是突然地伸出雙臂,將她緊緊的擁進懷中,感覺到她的顫抖,更是越發的加重那擁緊的力道。
隱忍的抽泣聲,沾滿了整個車廂,前座的司機識趣地按下了相應的按鈕,一下子,便把前後座隔了開來,不再受到打擾。
不知道是哭了多久,那淚水才收往,沈凌薇輕身退離開他的懷抱,卻是依然低垂著腦袋。唐文昊凝著那模樣,卻是發覺比往日多了幾分可愛。
"我以前怎麼沒發覺你原來是這麼愛哭的?"類似玩笑的話語從唐文昊的口中逸出。
"我哪有。"沈凌薇低著頭,悶悶的反駁。
唐文昊卻被她倔強的話逗笑了,竟呵呵地笑出聲來,絲毫不顧忌那哭成淚人的女人。沈凌薇有些氣憤的抬起頭,卻在看到那帶著笑的迷人俊容時,一下子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