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妄棉抬頭看了看安尚凱,依舊是笑眯眯的姿態,湛藍的眸子里帶著幾分笑意和說不出的漠然,
「喜歡?」蘇妄棉搖了搖頭,靈動的眸子轉了一圈,淺淺笑道︰「凱子哥,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可不厚道哦!」
安尚凱再次揉了揉她的腦袋,順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笑道︰「好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陪你了,記得早點回去,要不然你姐會擔心的。」
「恩。」蘇妄棉點點頭,看著那頎長的身影越走越遠。
凱子哥……果然真的很愛姐姐。
蘇妄棉吐了一口氣,轉身再次回到廟會,開始有節奏的購起物來,把對于簡承乾的心拋到腦後,現在的她要慢慢遺忘這種感覺,回憶起來的是有關妹妹的一切。
我是摳腳分界線
陽光會隨著時間一點點移到地平線,這是一個緩慢而又冗長的過程,蘇概飯默默坐在花壇旁,旁邊的安瑞默默的看著。
「你要不要來我家住?」
「啊?」蘇概飯愣愣的看著他,去他家住?為什麼啊?
「那個……就是我看你好像不想回家的樣子。」安瑞漲紅了一張臉,有些笨拙的辯解道。其實他也是第一次邀請別人來自己家住,還是一位異性,之所以要邀請她,完全是一種莫名的沖動,有一種理不清道不清的情緒。
蘇概飯愣了好久,才低著頭道︰「我是不想回家。」她不敢看姐姐們,更不敢直視佐藤靜珠,她默默的想著。
「那就正合適,來我家?」他努力的做了一個反問。
蘇概飯眨了眨眼楮,黑白分明的就像個黑芝麻湯圓,流淌出的黑色的湯圓汁就像她的瞳孔,一抹黑。
「我從沒離開過我姐姐……」她喃喃說道︰「從小到大,陪我最多的不是父母,而是我的兩個姐姐,無論我做什麼,她們都會為我盤點好一切。」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果然是最幸福的那一個,可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哪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單純?哪怕她不會算計人、沒有心機,但也絕不是單純,只是她更喜歡隱藏在姐姐們後面,永遠的被保護,說起來……自己真是個自私的人。
「那又怎樣?」安瑞看著她道︰「在我母親離開之前,我也是被保護的那個,哪怕現在,自己也是被保護的那個,只是一場意外,讓他知道了更多罷了。」
「我總覺得你和我有很多相通之處。」
「是麼?」他不否認的聳聳肩。
蘇概飯站起來,將頭發綰到腦後,黑白眼楮里依舊是那份天真,「那個……我晚上還有工作。」
「你竟然工作了!?」他表示很驚奇。
蘇概飯點點頭,但是很快眼底彌起一片無奈,「但是……我不想去。」
安瑞輕輕拉過她的手,如同一個情人的吻,「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只有他知道,她在顫抖,如同之前在講述那般,抖的厲害。
蘇概飯看了看他,再瞅了瞅不遠處綻放出綠葉的花壇,輕嗯了一下。
蘇概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跟著安瑞走,就像一塊正負吸鐵,總是吸引著彼此,這種感覺又不是喜歡,就像是同類人一樣。
蘇概飯悄悄抬眼看著他,清秀的外表下,無人能猜到他的心思。
安瑞的家很大,卻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有地板與牆面,臥室的門敞著,來回搖擺著,安靜的像個鬼屋。
「我家有點大,呵呵……」安瑞不好意思的走進去,安瑞家距離宮黎家不遠,都是在一個別墅區。
「沒事,我睡哪里?」
「誒?你困了嗎?」
「沒有……」
安瑞輕笑道︰「那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出去?」
安瑞點點頭,道︰「反正家里也沒有飯菜,我們總要晚上吃點什麼吧!正好可以逛逛。」
「好。」蘇概飯揉著肚子笑道︰「我……正好也餓了。」
五光十色這個詞不僅僅能用在夜場,也可以用在繁華的商街,安瑞和蘇概飯並肩走著,就像一對上學時期的情侶,他們沒有挽手,只是肩並肩。
「我要吃小籠包!」此刻的蘇概飯就像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兩只眼里閃的是賊光,安瑞抿嘴笑著,從商販手里接過一小袋小籠包,「慢慢吃,別噎死了。」
蘇概飯嘴角沾著湯汁,不斷吸著鼻子道︰「才不會噎死呢!我可以一口氣吃六個小籠包。」
「你真厲害。」安瑞有些無語的笑著。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蘇概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厲害的。」
安瑞抿了抿嘴,拍著她的後背道︰「走啦,還要吃什麼嗎?」
「哦,還有甜甜圈、串串香……」
「你能少吃點嗎?」
「花錢的人是你,為什麼要少吃點啊?」
安瑞默默無語了,有些無語的瞪過對方後,也就任由她奔向美食了。
蘇罌夙坐在窗台邊,手中的電話短信被她全數閱完,她波浪長發綁在腦後,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直到看到門口走來的男子,她才微微回神,男子的身材修長,冰冷的氣息混著幾分疲倦。蘇罌夙起身走到了樓下,時間多一分不多,正巧是男子進來。
蘇罌夙看著他,金黃色的裙子到腳跟,她輕輕移到樓下,然後走到廚房里,說道︰「回來了。」
「恩。」
「要吃什麼嗎?」
「隨意」
「恩。」她挽起袖子,動作輕盈的開始料理,不一會兒飯菜的香味就充斥在整個大廳,宮黎如同一具死尸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有些發白的側臉。
沙發上還有著她長卷的發絲,從什麼時候起,她就這麼緊緊束縛在他身上。
「好了。」蘇罌夙笑著將飯菜端到了他面前,兩道菜一碗飯,很快映入了他眼簾,他食欲缺缺的拿起筷子和勺子,費勁的往嘴里塞著,囫圇吞棗。
她默默的看著他吃飯,為他倒了一杯水,似是自言自語道︰「今晚,概飯不在。」
「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蘇罌夙輕輕搖頭,臉上沒有一絲著急。
「你知道。」宮黎看著她道︰「要不然你你不會這個樣子。」
蘇罌夙輕輕笑了笑,動作輕柔的坐在一旁,也不繼續話題,「下午很忙嗎?」
「倒還好。」他輕輕說著,仿佛想起了韓梓蕎,眉頭不著痕跡的一皺。蘇罌夙看著他,破天荒的從櫥櫃里拿出一瓶葡萄酒。
宮黎挑眉看著對方拿出自己的收藏,淡淡說著酒的狀況,「馬桑德拉家的加烈葡萄酒。」
「于是呢?」她撬開瓶蓋,給自己灌下一大杯,然後仰頭喝掉,茶紅色的酒水順著她雪白的脖頸一路溜進她的衣衫里。
她灌下一杯又一杯,他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很快,她的臉頰就浮出紅暈,仿佛一只會害羞的人偶般。
「你喝多了。」他放下碗筷,也不阻止,只是言語間帶了一份冷漠。
「沒有。」她動作頓了頓,笑看著對方,「怎麼?心疼酒了?」
「沒有。」
蘇罌夙輕輕笑了下,道︰「喂,我說……如果我接近你目的不單純的話,你會怎麼辦?」
「什麼也不會做。」他冷冷的說道。
似乎覺得答案很不滿意,蘇罌夙癟了癟嘴,晃著好看的手臂道︰「說你是冰山,你還真是冰山啊!
宮黎蹙著眉頭,再次重復那句話。「你喝醉了。」
蘇罌夙拼命的搖著頭,道︰「沒有。」
「那就回樓上睡覺去。」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你不管是喝醉還是不喝醉,都很難纏。」他感慨性的說道。
蘇罌夙勾唇道︰「你今天很不對勁,怎麼了?和韓梓蕎吵架了?」
「沒有。」他話剛落,似乎想起了對方的種種,還是保守道︰「但總覺得哪里很怪,尤其今天。」
「哦……是嗎?」她輕笑道︰「該不會是你又招蜂引蝶了吧?」
「我從沒有過。」
蘇罌夙手支著下巴,一對漂亮的眸子里帶著幾分狐味,「你知道嗎?韓梓蕎其實很怕的,即使你沒有招蜂引蝶,也會有人自甘墮落的靠近你。」
「比如你嗎?」
蘇罌夙不否認的笑了笑,「我之前說過,讓你不要靠近我……你怎麼想?」
「沒想法,和我沒關系,只是你的一方言辭。」
「你果然令人討厭。」蘇罌粟夙笑道︰「那些話過去了,只是我當時的胡言亂語。」
宮黎冰冷的眸子里閃過幾縷異樣的色彩,只是她的胡言亂語?恐怕不是這樣吧,當時的她,歷歷在目,那復雜的表情讓他一度難受,仿佛自己傷害了她般,令她難受了一樣,這會兒再說自己胡言亂語?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記得休息。」她不多說什麼起身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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