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麻貓打電話問我在哪里我說在我父親家我的意思是不想見他他說叫我去喝茶,他來接我轉念一想,或許是他想著向我道歉來著,再說他還沒上金麗娜,不至于現在就跟他撕破臉,我還得跟他謀生金麗娜有時候容易夸大其詞,我的兄弟請過她吃飯,給其他女孩買衣服時也給她買過衣服,那都是因為給我面子,背過頭她就神神叨叨問我︰那些家伙想打她的鬼主意我理解金麗娜是以這種方式提醒我多在意她,我一疏忽,她就會成為別人的女人但對麻貓,我仍然怒火未消,金麗娜的話未必是真的,但也未必是假的我心有不滿,對麻貓說,我自己過來吧
到了茶樓,麻貓根本不是來向我道歉的,待我一坐下來,也不講究策略,竟然懷疑問我︰「我弄不明白,警察怎麼會把你放出來呢?」
此時根本不容我去想金麗娜的問題,他問的問題才是真正要命的問題,要讓我耗神多了我迅速忘記對他的嫉恨,怒火頓時消了大半
我想起王一多的吩咐,他說,不能對任何人說是他放了我,若是有人問,就說是案子沒證據,只能放人我雄赳赳說︰「哼,那些警察就認為是我干的,我死也不說,打死我也不說,還能把我怎麼的?警察沒掌握證據,只能放了我,總不能冤枉好人吧?大哥,你指揮得好,他們一點證據都沒掌握,他們抓我,是亂抓人」
麻貓還不放過這問題,緊追不舍問道︰「那他們不可能一點證據也沒有,就抓你吧?他們總應該掌握了一點點證據,才會來抓你的吧?」
我喊冤喊得跟真的一樣,氣昂昂說道︰「肯定沒證據,有證據還能放我出來嗎?他們決事那天,有人看見我拿了一根棍棒在逃跑我說無論哪天我都沒拿過棍棒,也沒逃跑過我才曉得,警察辦案是怎麼辦冤案的他們應該沒找到那根棍棒吧」
麻貓擺了擺手,教訓道︰「你看看,真險啊誰像你那麼傻?要跑了,都還帶著棍棒,我教你多少回,你都還是不記得再犯一回,你進了號子就難出來了好在我當時讓你丟了我第二天再讓李飛去找那根棍棒,就不見了,也許是給清潔工清垃圾清走了那樣就好,那他們就真的很難找到證據」
麻貓這樣說起那根棍棒,那是幫了我的腔,合了我的意,我覺得很舒適但是我不忘金麗娜說過的話,惡狠狠信口胡說︰「他們還問我,你認識麻貓嗎?我說,我才不認識什麼麻貓還是什麼狗貓」
這是為了心中泄憤才說的我還想說得更加狠毒,更加具有攻擊性,我還是忍了還是要有分寸感
麻貓問道︰「他們都相信啦?」
我說︰「當然相信!他們又沒抓住什麼把柄,他們不相信我還能怎麼的?不過大哥,我在他們面前就是這麼罵你狗貓,當時我沒辦法,只有這樣才真實我對不起你」想起金麗娜的話,我覺得仍不解氣,非得又把他罵成跟我一個德行
麻貓立刻哈哈大笑說︰「這沒關系!你就狠狠罵唄,我不會怪你罵了我再說,狗貓也好,貓狗也好,都是寵物呢!你不就是狗嘛他們沒證據放你,你還幫我擋了,他們懷疑不到我身上來,這就好啦,太好啦!狗根,果然你聰明!我安排一個時間帶你去見胡恩大哥胡恩大哥知道你出來了,他說,他就喜歡你這麼聰明的人」
沒想到一個小蘿卜頭的成功出獄,驚動了麻貓一直說的,我未曾謀面的那位大哥,驚訝問道︰「那位胡恩大哥?見我?這是真的?」
麻貓一拳頭打在我手背上,「當然是真的!你走運啦!」
他的手表帶掛了一下我的手腕,露出一條紅印痕,我趕緊把手腕藏起來听說那塊手表被一個女孩摔壞了,麻貓用幾十塊錢換了粗糙的表帶,完成了那塊手表巨大差異的配置這根表帶已經不止掛了一個人
麻貓又大笑說︰「你這見面禮,大哥說他已經收到啦!這見面禮夠體面的!」
原來,該死的棍棒讓我陷入了牢獄之災,該死的棍棒又是如此之重要,讓我交上好運啦那根神奇的棍棒就是我的見面禮,是它讓我變得聰明啦
可後來麻貓並沒有帶我去見那位胡恩大哥
有一次,王瘌痢說沒地方吃飯,叫我跟他一起進了一家小餐館,酒菜還沒上桌,忽然詭秘地對我說︰「你知道嗎?為什麼麻貓一直沒帶你去見胡恩大哥?麻貓是怕你去見了胡恩大哥,他在胡恩大哥面前就不受器重了,所以他對胡恩大哥說你回老家了,不帶你去見這都不明白,平時看你那麼聰明,你呀,你那點腦筋,只怕還不是蕃薯藤做的,是鋼筋做的」
王瘌痢臉上滿是譏笑我覺得他的譏笑包含了許多內容,其中包括本來應該是他進號子卻是讓我進了號子的那種狡黠
我問道︰「那位胡恩大哥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翱為什麼會這麼難見到呢?」
王瘌痢笑笑說︰「大哥當然得有大哥的派頭!見胡恩大哥,那當然要按規矩見,不是隨便什麼人想見就可以見的你看你,還沒見著,你心里就著急了吧?」
酒菜來了,我給他斟上酒,吃了兩筷子菜,才說︰「我才不急呢,我跟那位胡恩大哥本來就是陌生人,世界那麼大,多認識一個人少認識一個人又有什麼關系」
「那當然有關系嘍我告訴你吧,第一步,你見到他;第二步,讓他欣賞你,那你的命運就發生改變了,就不必天天跟在麻貓後面,屁顛屁顛跑要說麻貓,大哥也是大哥,氣量不大,難成氣勢,我要是能改投門庭就不跟他了」
王瘌痢說著說著就說知心話了大約他以為已經拿住我把柄,才不怕我告訴麻貓
可是我害怕他告訴麻貓,我說︰「我可沒想過要換什麼大哥麻貓也不錯的,喝酒都那麼大方讓兄弟們喝個夠,有豪氣那位大哥還能比他還大方,還厲害?」
「嗤!你也不像是那麼窩囊,你哪只是做一個酒徒?你的一生只是喝喝酒這麼一個心願?嗤!我拿酒給你喝,我做你大哥,行嗎?嗤!你這什麼檔次?」王瘌痢一路鄙夷嗤下來
我喝下一杯酒,把王瘌痢對我的鄙視也一起喝下我松了松領子,這鬼天氣有些悶熱,牆壁上的電風扇有氣無力工作著,嗡嗡作響然後我頑固問道︰「那位胡恩大哥究竟是做什麼的?他怎麼就那麼厲害,連麻貓都要畢恭畢敬的?」
王瘌痢只喝了一半酒,放下酒杯,賣弄說︰「他什麼都做,又什麼都不做以後你見了他就知道了這才是真正的大哥」
其實不是他們說要見胡恩大哥,我根本不曾想過,還有什麼神秘大哥要去見的
直到很久以後,麻貓惹大禍了,我才得以見到那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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