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里等到中午，魚身上冰都化了，我的再過這麼長時間魚要變質車內空調到了最低溫度，壓縮機哄哄響著，我听著就像一個老人在車內哮喘，費油錢都還算了，吵得耳煩老態龍鐘的寶馬處處都見毛鉑每每開著車，我的最大願望就是它能夠堅持賺別趴下，否則丟了我的面子不要緊，丟了寶馬的面子就難堪了它的其它毛病我都還能容忍我焦慮地望望魚，又望望車外，現在到了下班時間，回到怡蘭園的人和車越來越多了，可還是不見南曉紅我想打南曉紅電話，前次為了鋼琴她的電話號碼已經留在我手機上了但這顯然比讓她看見寶馬還要愚蠢，她會接我電話，那我就不必每次都要大費周章了
又看看那些魚，忽然覺得它們分外珍貴，並不僅僅是因為大哥抓來的，還因為也有我的勞動成果，它們理應送到南曉紅的廚房和餐桌，給南可也給南曉紅帶去歡笑
南曉紅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我想看見她笑，她笑著接受這些魚，今後也笑著接受大哥其他心意，融合她和大哥的關系他們關系融和了，今後就不需要我費腦筋在中間穿插做這種事我樂意做，可我看見大哥難受就消能夠改變他們的實質關系，回不到戀人關系，也不必像仇人
可是，看看大哥伸手到辛欣胸前的那副痴迷德性，就覺得大哥難受也是假惺惺的，那里取得的歡樂抹滅了他心底尚存的愛情火花
我搖搖頭，倒是我自己先笑了，將自己催醒︰讓她在我面前笑，那豈不是天方夜譚我不是惡魔，可誰讓我與大哥同伍
再抬起頭時，忽然看見南曉紅在怡蘭園大門口朝一輛車里的人揮揮手，然後就轉身往怡蘭園里面走了我首先疑問的是送她的人是誰，並不急著去看南曉紅，而是去看那輛車，那輛車拐彎時我看見是一個戴墨鏡的漂亮女人，不禁為大哥舒了一口氣
還以為又有一個麻貓之外的人出現了
大哥並沒有布置這種警戒看守任務但是我也不知這是怎麼了，容易將與南曉紅在一起的人視之為敵
然後，我將三扎鈔票用塑料袋包裹放入紙袋，提起紙袋準備下車跟進去，將紙袋強行推進她房子里去就這麼簡單，沒有別的辦法我無法做到出現在她面前時，是一個具有良好社會公德精神面貌高大的青年形象，並使她欣然接受這滿滿一袋子魚我是干什麼的，決定了南曉紅怎麼對待我，而不是取決于她對這一袋子魚的態度
我剛剛打開車門，就見南曉紅汀了，站在離我五步遠的地方莫名望著我和我手里的袋子，眼神充滿疑惑和厭惡我一下子傻了，不知該說什麼好，尷尬著，等著她發難我在她面前就像有天生缺陷，心里鬼鬼祟祟的
她身著一款無袖短衫和一條判褲，雙腿修長筆直，襯得她身材柔軟，亭亭玉立，又是素面朝天，顯得清新淡雅她跟辛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路子我感覺我站在春天陽光里，柔風輕拂，心波蕩漾我想好好仰望她，可我很快低頭看著自己腳尖，似乎我干盡了令人害羞的勾當
她語氣譏諷說道︰「你又奉什麼命令來了？」
不過，這應該算是一種比較溫和的神態，有點出乎我意料
我趕緊說︰「大哥到雅溪江里抓了一些魚，讓我送過來大哥說，南可非常喜歡吃魚大哥還說，要是他能給南可燒一次魚就好」
她沒有憤然離去，沒有蔑視我，眼神甚至露出了一絲溫馨我想，她應該有所觸動，大哥的溫情關懷是能夠感動她的但是，她的堅強同樣出乎意料，她說︰「你總是那麼費心為他做事嗎？你前面做的兩件事都是那麼挖空心思」
這話傳遞出來的意思卻是好兆頭我立刻為大哥說話︰「其實，大哥心里總是時刻想到你們」
南曉紅馬上不悅，說︰「你今後別跑腿做這種事了，別去為他做這種破事！即使他還想著我們母女倆，都讓我感到骯髒！我們不需要他關心！沒有他關心我們活得更好！」
我听她這麼說，才知我解錯意，她的恨不是簡單就可化解的，便想將魚交給她就算完事我多呆一分鐘都會使她的仇恨發酵更快那包含了傷心往事，不可去觸踫可紙袋子不爭氣，它底下已經濕透了，二十幾條魚選擇在這時候集體掉到了地上，還有那三扎鈔票與它們結伴這真丟人艾鈔票分外扎眼，增加了我完成任務的難度我立即蹲下用袋子蓋住鈔票南可愛吃魚才是完成任務的有利條件想起第一次送錢的情形就心里打鼓，害怕南曉紅隨時飆出經典︰我不要你的臭錢！
她不要這臭錢，可畢竟我也不能要啊
南曉紅抬腳就走，走過了我前面，走出約兩米遠我立時覺得這次要雞飛蛋打，弄砸了，我的腦筋和行為都死攤攤的，恐怕只好收攤子回去向大哥復命，等著大哥一陣臭罵，改變對我的看法我非償氣，大哥終究會看清我是窩囊廢
沒想到，那**白色皮鞋又調整回來了，尖尖鞋頭朝向我，判褲裹著的修長的腿，到了我身旁我猛地松一口氣，趕緊到後備箱找來塑料袋，將紙袋子蓋著的鈔票抓起放進塑料袋，再將魚撿起放進去
然後，我抬起頭望著南曉紅，我覺得我現在可以交給她了
南曉紅看著我滿手髒污，忽然嘆了一口氣，無奈說︰「你的手弄髒了，進去洗洗手吧」
這是友好和意外的表示內心欣喜若狂，我便故意提著魚將手腕翻轉過來，讓手上的髒污盡顯，以說明洗手的必要性和迫切性，以說明她的邀請是多麼正確而恰到好處
就這樣，我到了她住處一進門，我看見客廳靠窗位置擺了一架鋼琴，琴蓋還沒有合上，琴鍵上應該已經留下了南可的小手指頭的快樂敲擊，我感覺心頭分外溫暖，那架鋼琴的怡然存在與我密切相關
我將塑料袋拎到廚房，放在案台上，我想保證在我離開前不讓她發現鈔票然後，我打開水龍頭洗手，偷偷打量廚房，廚房很整潔，不見一件散亂小物件南曉紅在我身後嗯一聲，我還以為有什麼驚喜，慌張回過頭去，原來她拿了一條毛巾遞給我，讓我洗洗臉
不知是由于剛才驕陽的暴曬，還是由于心情太激動太緊張，我頭上冒滿了黃豆大的汗珠子
我接過毛巾，小手指頭觸到了她柔女敕的手腕，我像觸電一般渾身抽搐幾下，以至我們之間出現了微妙的尷尬惶急之下，我背過身，拿著就往頭上去，以為直接用毛巾擦擦頭就算完了干干的毛巾提醒我，我才將毛巾放到水龍頭下，一邊沖洗，一邊搓了搓，擰了努然後在臉上完整鋪開，洗過的毛巾柔柔地擦在臉上，感覺分外舒適，好像它也不是毛巾，是南曉紅充滿柔情的手輕摩在臉上，來來回回擦了三遍，還不願意放下，想一直擦下去然後又在手上反復擦，從胳膊擦到手腕，又從手腕擦到胳膊，左手換到右手，又來一遍或說不是用毛巾擦手，是我揉模著毛巾
進而猥褻想著，這毛巾定是南曉紅也用過的一瞬間，忘了我是來送魚的，忘了我是胡恩大哥派來的，忘了麻貓栽的大跟頭，忘了即使是對皇帝棄妃也不能有妄念，我竟然滿腔柔情，心里呼喊道︰艾這條無比親愛的毛巾！渾身熱血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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