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說什麼?」夜狼君皺著眉張開了惺忪的眼眸看著我。
看著他探究的神情,我趕忙板起臉,將偷笑咽回到肚子里,「沒說什麼,趕緊走!自己有床不睡,來佔我的床,我是病人啊,你知道嗎?」
「神經!」夜狼君看著我罵了一句,然後翻身繼續大睡。
大概是由于過量飲酒吧,他一直到了下午才緩緩地醒了過來,一睜眼,便和我嚷嚷著餓。
「來些糕點吧!」我將手邊的點心遞到了他的面前。
「我昨天賞了你鹿肉的,你就拿著破東西報答我?」夜狼君的眼珠好懸掉在地上,看著一盤糕點竟然還無動手的意思。
「餓了還挑嘴,活該餓死你!」我低聲罵道,又把盤子放到了茶幾上,自己拿了一塊兒慢慢的品嘗了起來,故意使勁兒地吧唧嘴,也不去看他那扭曲了的臉頰。
「你吃東西不能文雅點兒?哪像個女人啊?」夜狼君不滿的說道。
「我願意,餓不著就行!」無視!接著吧唧嘴!
「你……好吃嗎?」夜狼君終于被我那欲仙欲死的吃相勾搭得開了口。
「我能吃,不知道人家一國之君稀罕不稀罕!」說著又將糕點遞到了他的面前,「吃不吃?」
「吃!」夜狼君看著我,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兒,拿起了糕點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經驗之談︰犯賤是人的普遍真理,大家都是其中之一!
「你不吃了嗎?」夜狼君吃了一陣,才抬起頭看了看我。
差點把盤子啃了才想起我?我掃了一眼,滿是碎渣的盤子,悻悻地搖了搖頭,「還是鹿肉好吃!」
「你!」夜狼君端著盤子像個要飯的似地看著我,強壓下怒氣,才說道,「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你有孩子嗎?」我看了他一眼問道。
「沒有,問這個干什麼?」夜狼君一頭霧水的看著我,繼續將盤子里的糕點打掃干淨。
「沒有就算了!」我可惜的搖了搖頭,「把你氣死了,這滿城老小誰管呢?要不你傳位給我?我給你來一個高度發達的瑪雅文明?」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一口氣說完!」夜狼君放下盤子,雙手抱胸的看著我。
他的表情有些幼稚,像是和家長賭氣的孩子,在嘴角兒還粘著糕點的殘渣。
我看著他揚起了一抹笑意,伸手輕輕地幫他拿下糕點的殘渣,摩挲著他的薄唇,「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對不起!」盯著我看了好久,夜狼君終于開口說道。
我的心不由得一顫,原以為他會找各種的理由來搪塞我的,可是沒想到,他卻說了一句最簡短,也最管用的對不起。
「哦……」我點了點頭,突然覺得其實臉頰上也不是那麼的痛了。
「我,小東西……」夜狼君長嘆了口氣,大手握住了我的,一雙碧眸將我的表情全都印在了里面。
「鹿肉!」我開口叫道。
「什麼?」夜狼君頭腦短路的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沒吃夠!」我松開他的手說道,想起了昨天那鹿肉的美味兒,舌忝了舌忝嘴唇,「你道歉了,就把昨天的那個再給我做兩份兒,不,三份兒吧!這樣有誠意!」
「你除了吃,記仇,還會記得別的嗎?」夜狼君無奈地看著我,白了我一眼說道。
「我會的很多,只要我開心,但是,才能體現得出來……」說著我佯裝嫵媚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你……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夜狼君的呼吸有些局促,竟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有了落荒而逃的舉動。
這讓我心中巨爽無比,不禁又多送了他一個笑容,「你先忙吧!招財貓!」
夜狼君怔怔的看著我,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半天沒晃過神來,像是想起了某個夜晚的場景一樣兒,猛吸了口氣才逃之夭夭。
據小夜夜同學後來的回憶錄記載到,其實他後來懼內的性格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在這一次交手之後,在心中產生的對女人的徹底由內而外的懼怕!
晚些時候,夜狼君差人送來了香噴噴的鹿肉,被我風卷殘雲一樣地掃蕩個精光。本想還向他伸手要的,可是他卻帶來了一個讓我又驚又喜的消息。
「小東西,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夜狼君看著我的說道,他的神情難得的認真了起來,而且很是嚴肅。
「怎麼了?」我看著他不禁也緊張了起來,心中不斷地嘀咕著是不是花隨風出了什麼事情,在這樣的茫茫大漠上,他該不會是迷失了方向吧!
「那個醫者說你的身子已經很好了,明天要來幫你斷腿!」夜狼君說著拉了拉我的手,「我們這里沒有麻藥,最近的風雪很大,本來該從花朝運來的一些物資到不了了!」
「沒有麻藥嗎?」我重復著他的話,不由得想起了被暗無塵斷腿時那種錐心的疼痛來。于是,嘴唇咬得死死的,手掌也開始不斷的冒著冷汗。
「你可以忍得住嗎?」夜狼君看著我問道,眼神中寫滿了擔憂。
「能!」我堅定的說道,朝著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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