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氣結,但是,更為好奇,「你懂方術?」
琉蘇笑著看著我,許久,才輕輕點了下頭,「只是毛皮而已,不過,這只雙眼楮卻是天生的陰陽之物,呵呵,地下好玩嗎?」
我白了琉蘇一眼,坐在他身邊的草坪上,「我沒死,大哥,你不要總想把我弄到地下好不好?還說我這身衣裳奇怪?要是真有陰曹地府,那里的人們都能穿得和我一樣,現在許多人都排著隊自殺了!」
琉蘇皺了下眉,伸手向我的胸部戳來,可是,他的手指卻是穿過了我的身體,直接戳向了空氣。
我瞪著他,雙手護住胸口,「你往哪兒戳呢?喝醉了色相畢露了啊?」
「呵呵,你穿得可真少!」琉蘇笑著,眼眸瞟了瞟我,「你說你沒死不是嗎?那為什麼我這雙可以看見幽魂的眼楮,卻能看見你,而這只肉眼前面卻沒有影象呢?啊?」
「其實……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借了別人的身子才能在這個時空自由生活的,可是,現在,楊拂柳的身軀徹底的不能用了,我也再也不能與她合在一起了,所以,就回到了幾千年以後,我生活的年代我輕聲的解釋著,用著盡量簡潔的語言,將這麼久以來發生事情的起因交代給他,然後靜靜的坐在一旁,等著他的反應。
琉蘇目光呆滯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把我看得有些發毛,這才算是活動了一下,眼珠兒,「你是妖怪?能不能讓我看看你是什麼東西變的?你的法身是什麼?」
「你去死吧!」我憤恨的起身,一甩袖子,便打算離開!這人說話,簡直就是不經腦子嘛,我這麼一個大好青年,怎麼能被他和妖怪扯在一起呢?不知道是不是聊齋志異看得多了,人變得迂腐了!
「別走……」琉蘇伸手,想要拉住我,可惜,卻是抓了個空,「陪我說會兒話吧,行嗎?」
看著琉蘇眸中乞求的神色,我有些心軟,「好吧……」我說著,又坐了回去,看著琉蘇,等著他繼續開口。
「你還會回來嗎?」琉蘇突然一臉正色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我想我會的……」可是,自己的心中卻是沒有把握,也不知道慕容宏業口中的時機未到,指的具體是什麼時候。
「其實,這個樣子也不錯,你可以每天來和我說說話,而那個暗無塵,卻是永遠的見不到你!」琉蘇的聲音有些壓抑,也听不出是憤怒,還是抵制情感的宣泄,沉默了許久才又開了口,「那日的婚禮沒能繼續,我有些遺憾……」
他的話,讓我覺得非常的意外,不過,細細的想了下,這也難怪,我是他可以報復暗無塵唯一的手段,如今水到渠成,卻偏遇到了時運不佳,不能作為,換做是誰,都會崩潰。
我淺淺的勾了下嘴角兒,「這次回家,我明白了許多,感恩,珍惜,和拼搏,一個人若想讓自己沒有白活,就不能總是執著于過去無法自拔,你曾經是皇帝,是萬人之上的天子,既然你生來就比別人優秀,那你為什麼就不能將這種優秀保留下去呢?不論做什麼,只要懂得拿起和放下就好,你該好好的打算一下自己將來的生活的
琉蘇側目看了看我,揚起了嘴角兒,「你這樣的賢良當得起我的皇後,呵呵,可惜,我卻沒了皇位!」
他的神情有些傷感,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曾經書中描寫的大唐後主,李煜。那是個懂得詩情畫意的男子,眉宇之間總是帶著淡淡的哀傷之色,在國破家亡之際,在自己被幽禁之時,寫下了‘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他們不是同一個年代的人,但是,遭遇卻是相似許多。如今故國依然在,可是,一切卻都已經顛覆了,心中的悲憤怎麼能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呢?
「你懂方術,難道從來不為自己測算的嗎?」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還是將疑問問了出口。按理說,他若是料準了時辰,就該能守住江山才對,可是,為什麼卻被暗無塵攻破了皇城呢?
琉蘇輕輕的挑了下眉,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掃了我一眼,舉起酒壇又喝下了大口,才動了動薄唇,「我早就料到了今日,可是,天意難違啊,琉家本就是奴僕之身,當了三代聖主,這江山的氣數已盡了,就該還給暗家,但是,我真的是,不甘心,要知道,若是我死了看不見這一切也就罷了,可是,我活著,卻是無能為力……」
我輕輕咬了下唇,「世事大多都是這樣的,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琉蘇瞥了我一眼,「我等你回來!」
我有些怔住了,看著他的臉上並無戲耍之意,不由得迷糊起來,「等我?為什麼?」我找不到什麼他該等我的理由,可是,他的表情卻是難得一見的執著。
「我就是要纏上你,即便你不許,我也要出現在你的身邊,哪怕他暗無塵只是朝著我瞪瞪眼,我也會快慰許多!」琉蘇幾乎用無賴的腔調和我說道。
我的頭腦有些發暈,不曉得到底是他被雙耳鼎砸了腦袋,還是自己。
這麼幼稚的話語,他竟然也能說出口,怎麼好似向著花隨風的方向發展了呢?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總要生活的,難道,就不想找到一個新的領域讓自己的才能得以施展嗎?」我好心的勸慰道,因為,他畢竟不是花隨風他們,我與他也為許下過什麼承諾。他這樣的賭氣實在是沒那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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