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完,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中暢快了許多。可能,有些話語若是不通過言語表達出來,即便是自己也不能真正的理解。
慕容宏業看了我一眼,又不著痕跡抽回視線,投向遠處,毫無焦點的望著,「你是個善良的女人,不管怎樣,我會幫你,無條件的幫你……」他的聲音像是遠方,順著有些微涼的海風齊齊的吹進我的耳蝸,弄得我有些刺癢難耐。好似小時候被媽媽揉著耳朵,不禁有些小幸福的揚了揚嘴角兒,笑意滿心間。
「你也是個善良的人,除了嘴巴壞些!」我故意逗弄著說道,想將氣氛弄得活分些,卻不想沒有見到慕容宏業的笑容,唯有一張滿是愁容的臉孔,「哎,你怎麼這麼難過,我都想開了,你一個大男人,別告訴我你還要哭泣,借肩膀什麼的!」
慕容宏業被我逗得笑了笑,但是卻不達心底,「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他看著我問道,聲音很是柔和,完全沒了從前那樣放蕩不羈的表情。
我朝著讓聳了聳肩,「你能讓我回去不時的見見小花他們就好,還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你……」
「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幫你!」慕容宏業並未怎樣思考,就答應了我的請求,看來在他的眼中我也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這樣的願望,恐怕算是我的遺願。他若是再不答應,難免會顯得他太過沒有人性了。
「我想你能不能幫我編些謊話,讓我可以一直在你的身旁呆著,因為,爸媽是去旅行,地方又不遠,過幾天便會回來了,要是看到我這個樣子,不知道要多擔心呢,我想你幫著我隱瞞,直到我真的不再了那一刻,可以嗎?」我輕聲的問道,近乎是懇求他的幫忙。雙眸不爭氣的濕潤了些,可是,我卻全部忽略,只當是一些風沙黏住了瞳孔而已。
慕容宏業面有難色,許久之後,帶頷了下首,算是答應,「可是,我也不知道可以幫著你瞞到什麼地步,你若是一直不見他們,難道不會想念嗎?不會遺憾嗎?」
他的這些難道,都問道了我的心坎兒里。都說骨血連心,他們的傷心,我怎麼能感受不到呢?但是,我能做的只是盡量不要去打亂他們平靜的生活,讓他們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以為,自己的女兒也是長大成人了,遇見了自己的良人,兩人成天膩在一起,難舍難分。這樣,便好了,便不會有人去傷心。
「再過幾日,我便要和祝融商討一下解決宮斗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過抑郁,該為那天做些準備了慕容宏業淡聲說道,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回去吧……」
我朝著他點了下頭,突然又想起了些心中的憾事,不禁拉住了他的手,雙眸滿是水霧的看著他,「你……該知道你的先祖在什麼地方吧?我說的是慕容雅,你,要和我說實話
慕容宏業看著我先是一愣,隨即沉了沉面色,「先祖現在諸侯國,很安全,其他的,我還不能說
看著他真的為難了,我便也不好再問些什麼,不論怎樣,慕容雅都是我的心病,不過,既然他過得很好,那我也不擔心了。也許,遠離了我,對他才算是最公平的。「上車吧,我累了
訕訕的笑了下,我鑽進了車子,卻不知為何,心中一抹悲愴上涌,啊的一聲哭了出來。
慕容宏業沒有勸我,而是將身旁的一盒紙巾丟給我,讓我放肆的哭號。
一路之上,我的眼淚沒有斷過,直到回到了別墅才稍有收斂。
「我先上樓休息了!」繞過慕容宏業的身子,我雙眸空洞的看著前方,猶如,夢游一樣的向前走著。
「等等……」慕容宏業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啞光的藥瓶扔給了我,「這個藥是那個博士醫師研究的新藥,可能吃下去後會有些不舒服,但是,至少可以緩解你的病情,讓你每晚都能安然睡去
我感激的看了看他,給了他一個輕得不能再輕的擁抱,「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之後,便轉身上樓了。
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將那新藥按著說明吞下。本想好好的將自己的麻痹一下,卻是睡意全無。輾轉的看著窗外傾瀉進來的銀色月光,心中冰涼一片……
就是再沮喪,日子都要繼續,我每天都笑著和慕容宏業說話,去做一些平日里自己沒有興趣去做的事情。只是,為了那句不要空留遺憾。
轉眼之間,我心中的不安也愈加的強烈了起來,因為,慕容宏業說的那一天真的到來了。
按照老規矩,我和他早早的變回到了花朝,游走在皇宮之中看著一左一右的動靜兒。準備在那些叛軍發動宮斗的時候將暗無塵救下,不要讓那些奸人得逞。
「你看見了嗎?這些禁軍全都是新面孔,似乎都是從那日楊拂柳的葬禮上被換掉的!」慕容宏業在我耳旁輕聲的說道,雙眸盯著一隊隊來回走動的兵卒們看。
我笑了笑,「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也算是在這皇宮之中住了些日子的,即便不是過目不忘,那些人的體貌特征,我還是能記住幾分的,看來,那攏家還真的動了不少的心思,當真不怕謀逆弒君的罪行嗎?」
「怕什麼?誰不想吃肉喝酒呢?若是再有辦法,誰會甘願去當和尚,都是貪婪的權奴,誰比誰好些呢?若說,得民心,這暗家算是贏家,所以,我們才想保住暗無塵慕容宏業意有所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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