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歷年六十一年夏,一隊風塵僕僕的人馬出現在蠻遼聖城前,正是從秦帝國出使天龍神山使團。黎山河听聞小太監的提醒,這才放下手中的書籍,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仔細打量著這座陌生的蠻遼聖城。
恢宏的黑se城牆如同地獄的黑se魔龍由南向北橫空架在聖城與荒原之間,嶙峋突出的黑石尖角像是猙獰的龍鱗,詔諭著蠻遼聖城威嚴不可侵,更有從荒原深處而來的族民匍匐膜拜,向聖城獻出誠摯的崇拜。
聖嚴。
黎山河在腦海中搜尋了半響,才找出這個生硬的詞語來形容聖城在他心中的形象,心中更是驚嘆這些蠻遼人的智慧和力量。
猙獰的黑se城牆根下是一條奔騰的長河,從南面茫茫的荒原過來,從北面無際的荒原消失不見。和黑se城牆宛如兩條黑白神龍橫臥荒原。
一座黑se長橋凌空而建,像是白se神龍背上座鞍。長橋全有黑se的石頭鋪成,橋面十分平整,不過橋身就顯得如同城牆一般猙獰。黎山河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除了橋面,整座橋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立足之地,那嶙峋的橋身似乎全是被打磨過一般,堅韌鋒利。
「這估計也是蠻遼的一個防御手段黎山河心中想到,估模著那黑se城牆也是同樣的布局。比之南秦的城牆可要雄武厲害得多。
曹公公走到黎山河他們這兩馬車,見黎山河被聖城吸引,見怪不怪的說︰「你小子是少見多怪,這蠻遼聖城比起我秦帝國的皇城,差遠了
黎山河很無語的看了一眼曹公公,說︰「我從小大到都沒有離開過南秦,自然不可能去過皇城,我只是覺得這蠻遼的聖城比南秦威嚴多了
曹公公沒有在說話,心想等你這次回去就有機會去皇城了,到時候就知道蠻遼這種野蠻之地比皇城是怎麼一個差法。
說話間,一隊黑se鎧甲、黑se兵器、黑se坐騎的隊伍從聖城方向沖了過來,黑se的鎧甲在朝陽的映she下,折she出璀璨的光線,龐大的隊伍看起來盛氣凌人,十分威武。
黎山河本能的眯起雙眼,看著充滿肅然殺氣的黑se隊伍,提醒說道︰「曹公公,對面來人了
「是蠻遼的黑甲軍曹公公滿不在意的看著黑甲軍,又對黎山河說,「黑甲軍雖然是蠻遼聖城的jing英軍隊,但是要比起我們皇城的衛隊,可就差得遠了
黎山河只能心里月復誹一番曹公公,想起馬車中的張小花,問曹公公︰「張小花怎麼辦,好像血匪營的人到哪里都不怎麼受待見啊
曹公公這才想起張小花來,張小花是血匪營一營的首領,恐怕這些黑甲軍人手有一冊關于這些血匪營首領的介紹。一個血匪營的首領出現在秦帝國的出使隊伍中,不說蠻遼皇室,恐怕就秦帝國皇城那邊的人都不免疑心。
突然間,曹公公發現這些黑甲軍氣勢洶洶,更像是來干架的,而不是來迎接出使隊伍的,這一點讓曹公公變得yin沉起來。
蠻遼統治蠻荒幾十萬公里,可稱之為泱泱大國,即使蠻遼再如何好戰,也不可能用錚錚發亮的武器來迎接出使隊伍。實則是一來蠻遼方面隱隱接到情報,有血匪營的人混進了出使隊伍;二來是蠻遼方面想要打擊打擊敵國的氣勢。
作為蠻遼聖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大人潘丹青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其一,萬一情報準確,在出使隊伍中抓出一個血匪營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其二,就算情報錯誤,也可趁機震懾震懾秦國方面的人。
所以,潘丹青並沒有動用禮部人員接待秦國方面的出使隊伍,而是調用了聖城黑甲軍,讓自己的小兒子潘安帶隊前去‘捉拿’血匪營匪徒。這是一個給兒子表現的好機會,真抓了血匪營匪徒,那便立下不小的功勞,沒抓著,也能在聖上面前表現一番,潘丞相認為這次安排是十分完美的。
潘安有些惱怒,正在夢懷樓的溫柔鄉里盡情享受的時刻,卻被他老子給揪了出來,柔香艷體在面前搔首弄姿剛好勾起凶猛的**,卻被硬生生給打斷了,這對潘安來說是一種無盡的折磨。
潘安一怒之下一陣橫沖猛撞草草了事後,便領著黑甲軍前來‘迎接’秦帝國的出使隊伍,此時坐在馬車中的潘安還意猶未盡的回味著那一抹濃濃的氣息,心中一陣躁動。
「听說秦帝國的小公主長得挺水靈的,味道一定要比夢懷樓的那些美人兒更有勁兒吧潘安嗅了嗅手上隱隱殘留的胭脂味兒,自言自語說道。
在潘安內心深處,更想做一個名流紈褲,ri夜逍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至少那些煙柳美人兒不敢沾身,這樣的ri子很不錯。
只是他的老子也就是蠻遼的宰相大人不想讓他這樣過,潘安對此萬分想不通,上面有三個哥哥,個個都身居高位,為什麼還要搭上自己,難道不知道一朝宰相權位過重,會招人嫉妒麼!
潘安越想越不舒服,從馬車里鑽了出來,眼前一片黑壓壓的黑甲軍,看起來十分威武,又一度將潘安心里的不爽給沖散掉,權勢確實也是很不錯的東西,要是能帶著一對黑甲軍去夢懷樓逛逛,估計那濃妝如鬼的老鴇媽媽會嚇得‘花容失se’。
華服著裝的潘安站在黑se的馬車上,配上一片黑亮的黑甲軍,顯得極為突出。弱冠之年的潘安顯得極為消瘦,臉se有些發白,漆黑的眸子沒有半點神采,看上去到像是個沒了jing力的老頭子。這是縱yu過度的表現,雖然潘安每天都服用著上好的野參,但是終究還是不能彌補身體的虛空。
一會兒,黑甲軍前方跑過來一個黑甲戰士,站在馬車旁邊,稟報︰「大人,秦國出使團正在黑龍橋前方!」
一陣河風吹來,帶著濃濃的水汽,潘安不喜扯緊長袍,將有些冷意的身子裹得更緊,看了看黑甲軍前方那一簇人影,沉吟片刻說道︰「看看去!」
那黑甲戰士輕呵一聲︰「列隊!」
整齊的黑甲軍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嘩啦聲,密密麻麻的黑甲軍中間瞬間讓出一條足夠那輛馬車通行的同道來,整齊而干淨利落,殺氣肅然。
潘安滿意的縮回了馬車,虛弱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住肅冷的殺氣和從河里吹來的冷風,還是坐在馬車中的軟塌上比較舒服,可惜身邊少了個暖榻的女子。
馬車行了一小段兒便到了黑龍橋頭,潘安不悅的鑽出馬車,卻發現秦國出使隊伍中沒有那位據說清純麗人的秦國公主,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踩著小碎步的老人妖,這讓潘安更是不爽。
潘安沒有說話,曹公公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站在列隊前面。曹公公雖然面帶笑意,心中卻是大為不滿,作為一個蠻荒大國,縱然是敵對國,也不可能用這種形式來迎接出使隊伍,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挑釁。所以曹公公心里有些yin沉,尤其是看到馬車上那個明顯縱yu過度的紈褲公子,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極度yin冷。
對視良久後,潘安才想起自己的任務,也不下車,沖曹公公說道︰「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秦國那邊來的出使團,怎麼也沒個身份,連馬車也這麼爛,這是路上被打劫了還是造不出一輛像樣的馬車呢
曹公公不甘示弱,沉著有些尖細的聲音,說︰「原來蠻遼皇室竟是如此無禮,難道不知道我秦國公主是出使天龍神山嗎?蠻遼就這樣接待出使團?」
潘安的道行終究比狡猾如狐狸的曹公公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一時語頓,良久後才有些惱怒的說︰「本公子可不是來迎接使團的,而是來捉拿血匪營血匪的
「據我所知,貴國的使團中可是匿藏著血匪營的悍匪,我此番前來,是來捉拿血匪營悍匪潘安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曹公公面se一沉,就知道這群黑甲軍來者不善,定然是使團中出了jian細,要不然蠻遼這邊的人不可能知道張小花在使團中,更讓曹公公氣憤的是,皇城那邊那群小兔崽子但真是六親不認。雖然曹公公也知道一旦一個王朝改朝換代,定然是一片血雨腥風,但看著自己最為疼愛的小公主成為犧牲品,曹公公心中不忍。
「你們蠻遼也太蠻不講理了,拿著道听途說的消息就不顧一國顏面,不知道蠻遼的聖君何來聖明之說曹公公氣急的指著潘安說道。
「哼!我聖君自然聖明,既然你自稱使團無血匪,那就讓我等搜搜便知潘安臉se一沉,原本蒼白的臉se變得更加嚇人。
「黑甲軍听令,給我搜出血匪營悍匪!」
「是!」一眾黑甲軍瞬間將車隊圍攏,一個小隊黑甲戰士徑直走向黎山河的馬車,很明顯,一切都是有備而來。
黎山河一人站在馬車上,將前來搜查的黑甲戰士擋住,大呵︰「你們想做什麼,使團的馬車是你們隨便搜的嗎!」
不待潘安下令,黑甲戰士的一個領隊不悅的挑了挑眉梢,命令道︰「給我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