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護城 第十七章 黎明之前

作者 ︰ 呱呱的呱

原來昨天小樂走後,大傻等一眾鳥兒也都各自飛散。天近黃昏,正是倦鳥歸巢之時,于是,各回各的家,各找孩兒的媽!

很多鳥兒飛前飛後忙活一天純粹是跟著瞎起哄,就圖個熱鬧,或者看個熱鬧。可是,鳥兒也跟人似的,每一個或者每一只都不是**存在的,雖然身有羽翼,雖然天高任飛,但也並不那麼自由!絕大部分家有「妻」,很多還是「悍妻」,更有一部分家里還有幼雛嗷嗷待哺!早上出來之前說是為妻兒老少「打食「,結果一天不見影,日落之時才回,哼哼,不著調啊!

唉,這一天到處都不安寧,此地飛禽類家庭不和諧指數飆升!

你看這里,一只雌野雞咆哮道︰「……你還知道回來啊?說,又上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小妖精了?你到底還愛不愛我?你……」

雄野雞在一邊臊眉搭眼地立著。

這里,一只雌喜鵲又啄又撓,狀如潑婦︰「……玩、玩、玩!整天就知道玩!你都當爹了你知道嗎?孩子們都還餓著你知道嗎?人家是怎麼當爹的你知道嗎?哎喲,老天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小喜鵲們昂著脖子唧唧亂叫︰「爸爸,爸爸,我餓,餓餓……」

雄喜鵲羞愧不已。

還有這里,一只雌畫眉鳥幽幽地道︰「……我原以為你是愛我的,可是,可是,你……罷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唉,唉,唉!……」

雄畫眉蔫頭耷腦︰「我,我,我……唉!」

……

祖國的大好河山空自波瀾壯闊,然而家家卻都捧著一本難念的經,經雲︰「愛有幾分能說清楚,還有幾分是糊里又糊涂……」

大傻的家在十幾里外的一個水塘,之所以在這里安家,不僅因為這里有水、有吃的,還因為這里是它和愛侶分開的地方。

待到吃飽喝足休息夠了,已經到了晚上。不知怎麼的,它心里一直有些不安。想著回來看看小樂究竟成功了沒有,于是,它又連夜飛回來,結果卻發現小樂不僅沒有成功,還陷身其中!

它沒有驚動小樂,而是立即開始行動,它需要幫手,很多很多的幫手!它飛入夜色之中,四處喊叫著尋求幫助,于是,剛剛有些安寧的此地又開始喧囂。

望著各家雄性飛入空中的背影,雌性們怒火中燒。

這里,雌野雞咆哮道︰「你走,你走,你走了就永遠別回來,哎——」

這里,雌喜鵲痛心疾首地吼道︰「混蛋!我發誓,你會後悔的——」

雌畫眉︰「輕輕的你走了,正如你輕輕的來,你輕輕的揮一揮翅膀,輕輕地死在外面!我恨你——」

……

祖國的夜色如此美好,然而家家的門口都掛著一副別離的畫卷︰「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在大傻召集之下,加上許多熱心鳥兒的動員,快天明的時候居然給它們集合了上千只鳥兒!天快亮的時候,大傻覺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帶著隊伍飛到了婚禮現場的上空。

此時,眾人正好都睡倒了!

大傻飛在最高處,嘴一張,一只可憐的青蛙立即自它嘴里急速墜落,接著它喊道︰「孩兒們,听我命令,開始空投!」

只見數千只鳥兒組成的烏雲開始下「雨」。這是一場千載難逢的「蟲雨」,你能想象無數半死不活的大青蟲、螞蚱、螳螂、蚯蚓、蜘蛛,甚至蠍子、小蛇等等活物像暴雨一樣自空中墜下的場景嗎!你能想象,你置身其中,會是什麼感受嗎!只能說太恐怖了!

怎麼回事呢?原來,很多鳥兒為了看熱鬧,竟然還精心地準備了「夜宵」。大傻在了解到這一情況之後,覺得可以利用這個優勢。本來它就擔心這麼多鳥兒聚在一塊各自都唧唧喳喳的,恐怕還沒等靠近小樹林就被敵人給發現了!可是如果每只鳥兒的嘴里都餃著東西那就不一樣了,同時這些東西可以空投下去,嚇不死敵人也砸死他們!于是,它要求每一只參與行動的鳥兒都必須餃著點東西,最好是活物;如果沒有,石頭或者樹枝也行。這無疑是一項十分英明的決定!

蟲雨剛剛落地,睡夢中的人們立即就有了反應!也許是蠍子,也許是蛇,也許是青蛙,也許是其他某種動物,反正很快就有人暴叫著跳了起來,然後用無可匹敵的尖叫聲吵醒了所有人!

人們上一刻還在甜蜜地夢中,下一刻睜開眼卻看見滿身爬滿各種蟲子,尤其還有更多的蟲子從空中飄落下來,尤其在那些蟲子的上空,還有數千只惡鳥的黑影和怪叫,噩夢都沒有這樣恐怖!只見所有人都連滾帶爬,各種驚叫輪番上演!天爺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蟲雨落下之後,不待大傻再次命令,上千只鳥兒已經叫嚷著俯沖急下。它們落在地上,落在人們身上,興奮地啄啄點點。這麼小的空間里,這麼多的鳥,這樣突兀的變故,這下現場更混亂了!

小樂和小夢當然也被驚醒了,只不過小夢非常不淡定,小樂非常淡定而已。畢竟在野外呆了三年,那是吃過見過的主兒,這個小意思!所以,小樂一腳踹開洞房的門,抱著小夢跑了出來!赤火棍就在門前,拎起來往前走,正听到大傻在前面叫喊著︰「哎,你在哪里?我來救你了!」趕緊抱著小夢迎上去,兩人一鳥相逢後立即向著外面突圍……

與此同時,在短暫的無序之後,人們也開始反擊了!

那老大渾不顧身上爬蟲亂動,群鳥抓啄,只見他左臂護著眼楮,右手揮刀劈砍,很快就在身前清出一片空間。這可是來真的,鳥尸落地,鮮血飛濺,擋者立死,當真是悍勇非凡!他一路劈砍著向洞房靠攏,在混亂中還不忘喊叫著︰「保護陽主!」

眾人吆喝著,彼此應答著,或是揮舞鋼刀,或是用柴枝抽打,三十多個人齊心協力之下,很快就佔據了主動!群鳥本是烏合之眾,哪見過這個,尤其一見血腥就沒跟蒼蠅似的亂飛亂竄,所以來得快去得也快!

群鳥散去,遍地鳥尸堆積。

祖國的疆域無邊遼闊,祖國的人民白日放歌,然而家家都做著一個盼歸的夢︰「達達的馬蹄聲響起,那不是歸人,只是個過客……」

那老大︰「陽主呢?」

有人道︰「好像是往東邊去了!」

那老大咬牙切齒地︰「追!」

那麼小樂他們真的去了東邊嗎?對,沒錯,當時混亂中也無暇辨明方向,看東邊有空隙就沖了過去!

大傻在空中飛,他抱著小夢在地上跑。一路上,就听大傻一個勁地催啊︰「你快點,快點!你怎麼這麼慢!哎,快啊,他們追來了!快!哎呀,你快點!!」

小樂跑得都快要吐血了︰「我已經夠快的了!」

大傻︰「快什麼快啊,慢得要死!」

這個沒有翅膀的快,有翅膀的永遠無法理解。

跑著跑著,當小樂看到前方的兩個人影時,簡直要絕望了!他這才想起來,這里是小夢的「娘家」,當初扛著小夢往外跑的那兩個人一直就留在了這里,自己還往東跑,那不是自找死路嗎!所以,他放下小夢,拉著她的手調轉方向往南方跑去,跑,跑,跑……

追的人們漸漸靠近,跑得人卻越跑越慢。就在這時,「娘家」的一個人已經來到了身後,只見這人跳在空中,雙手持刀向著小夢劈去!

那刀破空而來,來勢甚急。

當是時,小樂立時松開拉著小夢的左手,同時身形一頓,右手執棍前送,左手迎上,雙手執著赤火棍向後揮去。

那棍帶動風聲,去勢甚猛。

誰知,這時大傻卻撲了過來,正橫亙在了這一棍一刀之間!

持刀那人身在空中,眼見大傻沖來欲要收刀已自不及,用盡全力也只將刀鋒偏了一偏。

小樂乃是回身橫掃,待到瞥見大傻其時更是不及收勢,只得立即用盡全力將棍往前斜送。

刀快如閃電,棍飛似霹靂。

祖國的黎明難覓曙光,祖國的愛恨無人能夠看破,然而家家都哼著同一首歌︰「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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