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光年 第51章 陌生人

作者 ︰ 莫離

她狠狠地握緊手指,指尖嵌入手心,撕裂了的疼,漫步全身,卻怎麼也比不上心里的痛。「那麼,我們分手吧,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兒了……」她說不下去了,淚水已浸濕了她的臉,她正欲轉身跑開。空蕩的城市,無人的街道。在記憶的深處,我應該拿什麼去繁衍生息我們的那些記憶,我更應該怎樣去淘洗他們呢?許多的東西,只能怪我們有太多的差異,只能怪後悔來不及的初始,就像那盛夏的果實,一點一點地散發著香氣,然後迷惑著我們,令人陶潛,而當我們回頭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在。

梓涵卻抓住了她的手︰「陳希,你不決定考a市大學了

陳希用力地點點頭︰「對,出國之後,我們就再也不見面了……」

他的手略有些僵硬︰「不是說好的嗎?一起去……」

「我反悔了她不忍心地甩開梓涵地手,看著著她︰「我想考哪里是自己的事,沒有人可以決定!包括你

梓涵臉微微笑起︰「陳希,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生氣!啊

「我……」她依舊怒視著他,「說聲不見吧,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陳希梓涵輕聲念到,令陳希一顫,這一聲顯然沒有了以往的溫柔了,帶著生氣、不解。

「為什麼?厭惡這里了——嗎

「是……」似乎滿眼淚水都肆無忌憚地流淌出來了,陳希的聲音漸漸模糊,整個人都模糊起來了。

那一刻的一分一秒都想起來了,心卻痛得麻木了。

晶瑩的淚水從她大大的眼楮里流淌出來。

周圍的人都安靜地看著陳希,心里百感交集,為她惋惜,為她同情。

也許注意到眾人異樣的眼神,釋落慌亂地擦掉眼淚,跑了出去。

梓涵追了出來。

「陳希,別傷心了……」她拍了拍釋落的肩膀,看著身後光禿禿的花壇,不禁悲涼起來。這是一個悲涼的冬天,這是一個悲涼的釋落。

梓涵把陳希拉到花壇邊的石凳上,那兒落葉滿地,倒有些古道西風瘦馬的意境了。一年了!如當初的約定一樣,這一年來,我們彼此沒再聯系。你在你的故事里演繹,我在我的故事里游離。一年了,我拼命讀書,每天熬夜到一兩點,把午睡的時間都擠出來啃書,只是為了去你的城市,和你上同一所大學,甚至連春節同學聚會都沒去,指引不想見你,拒絕了和所有人聯系,包括你。高考結束的那天,我松了一口氣,笑了;因為我知道我可以如願考上你的學校了。你是否還如一年前一樣,笑得那麼燦爛,那麼讓人覺得踏實;是否還會笑著罵我笨;是否還會買我喜歡的女乃茶等我;是否……還如以前般愛我;是否……還在等我?嘴角不自覺彎起一個弧度,想的那麼美好,笑得那麼幸福……總是喜歡在累極時默默祈求平靜,而又在平靜的時候暗自為逝去的昨天傷懷。很想做一件永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就像在這永劫不復的長河里,塵封起這顆破碎已久的心。那樣,我可以任自己的軀體顛沛流離;可以讓腦中的故事瞬間消逝;可以目睹日漸蒼老的容顏一笑而過;可以經歷生離死別而不再感傷;可以在愛的人得不到之後,勇氣依舊,繼續自己的路……

「陳希,你真的決定不考a市大學了嗎

陳希遲疑地看了看梓涵︰「梓涵,我舍不得離開這兒……」

這所a是高中的學生畢業後可以直接去考a市大學,大多數同學都選擇了留在a市,可是不僅釋落不願留在這傷心處。

「你會去哪兒呢梓涵略有些試探性地問道,她幫釋落捋去額邊雜亂的頭發,濕漉漉的頭發還帶著檸檬味的清香。

「出國吧……」陳希垂下睫毛,眼角還掛著淚珠。

「你舍得離開這兒的人或物嗎梓涵隨意地說道,使得陳希慌亂起來。

陳希——真的要走了。

陳希,我走後,我會慢慢忘記你的,永遠都不會在記得你,不記得你的臉龐、你的微笑、你的話語,關于你的所有所有的回憶,你會介意嗎?

陳希看到了大大小小的行李,對這個還有峻熙的校園,是了無牽掛了嗎。

該分的分了,該說拜拜的說了,該寫同學錄的寫了,該笑的笑了,該哭的哭了,什麼都埋葬在歲月里了,釋落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對于這里的回憶,還是忘了吧。

同學們都來送別了。

梓涵緊緊地擁抱著釋落,淚水橫流︰「陳希,再見了,再見了,你在那里要記得我們哦!要是忘了我們,哪天我們來扁你說著說著,她又笑了起來。

陳希一一向同學們說再見,眼楮不禁意地在人群間搜索,卻沒有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張臉,心里有些苦澀。

分了手,就什麼也不是是嗎?

峻熙就是這麼個冷漠的人,對于他在乎的東西他連正眼都不會瞧。

梓涵微笑著催促著陳希快點上車,陳希緩慢地轉過身,目光匆匆掃過那個荒涼的花壇。

——枯樹邊,竟躲著一個身穿米黃色長裙的女生,她正不安地向著兒望來,踫觸到陳希不禁意之間目光,她慌忙低頭,一眨眼之間消失在釋落的眼簾里。

是她!

陳希的呼吸緊促起來,她是來看自己是怎麼落魄地離開的嗎?

她憤憤地關緊車門,倒頭便睡。把童年丟了,把青春忘了,去換取一個叫事業的東西;把父母拋了,把自己棄了,去追求一個叫愛情的名詞。成長是需要代價的,是我們都逃不過的劫難!身邊的朋友,有的已經塵埃落定,有的還在執著堅持,而我,仍舊居無定所,獨自飄零,我也曾用很長的一段時間來思考,我的人生應該是什麼顏色,又該如何去描繪,當我攤開稿紙,想讓指尖開出恣意花來,吐露出芬芳的清香,潑墨紙上,卻寫了一行字——成長是一個人的苦旅。我明白,對于命運,我們都是這般的無能為力,于是我學會了看淡,學會了不強求,學會了深藏,學會了理智,學會了假裝的成熟,至少那樣,夢碎了心不會很疼,心在,夢就在,夢無痕,心相伴。有人說天空在很藍的時候會掉下眼淚,我不會像旁人那樣自欺欺人。蹲在蔚藍的天空下,用零度的手擁抱溫暖自己零下一度的心,一切冷暖自知。

我也曾幼稚地以為,輕輕一閃,世間紛擾便可與己無關。很多年後當我回望時,卻發現我還做著年少時那個輕狂而又遙遠的夢,默默地守望在燈火闌珊處自成一道的風景,走近,輕輕一觸,便如散落了一地的浮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于是,夢醒,便猶如一枝臘梅獨放寒冬漠視了世俗的冷淡,堅持著不滅的理念,唯與眾不同。一直都不甘于自己的平庸,也曾厭倦過單調的工作,更無數次地抱怨過每天重復無聊的生面臨困境,猶疑過、徘徊過、掙扎過。我不放棄,依舊疲于奔命,喜怒哀樂,嬉戲人生,追求成功我用堅強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撥開了籠罩在生活上空的層層迷霧,不斷地洗滌著內心的塵埃,升華著自己的靈塑造著偉大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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