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本來覺得就他們這樣的三個人組成的小組,肯定沒有什麼人願意參加的,可是等他從外面回宿舍的時候,簡直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看見長長的隊伍,從宿舍門口一直排到了宿舍樓的外面。
「這麼多人是干什麼的?」蕭鈺問道。
艾克森道︰「我猜是來參加面試的。」
「面試?」
艾克森道︰「到里面看看就知道了。」
他們一起回到宿舍,就看見郝易、莫科一本正經的坐在一張桌子前面,手里拿著一張紙,一臉嚴肅的對著前面的人。
「這是在干什麼?」蕭鈺問道。
郝易道︰「二少,這是來應征我們組員的人。」
「不是吧!怎麼多!」
郝易笑道︰「這還是篩選出來的,原來的更多,放心就好了,我們一定挑出最好的。」
他們一副極其認真的樣子,蕭鈺笑道︰「好好,你們繼續努力。」
蕭鈺直接就回了屋,艾克森也跟著進來了,他向來一直是跟著自己的,有時候一句話也不說,就是跟著。蕭鈺剛開始還是有些不習慣,慢慢的就習慣了。
「你說我們能得冠軍嗎?我說的是,你不幫助我們的情況下。」
「不可能。」艾克森道。
「不是吧!就這麼肯定。」
艾克森道︰「卡菲爾學校每年只能選出兩只小隊去參加帝國的機甲大賽。今年一個洛斯特,一個去年的冠軍,就這兩個小隊,憑你們的實力,就不行。」
蕭鈺有些逗他道︰「如果,我說如果啊!你要是參加我們小組,你說我們會怎麼樣?」
艾克森道︰「絕對是冠軍。」
「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吧!」蕭鈺鄙視他道。
艾克森道︰「你可以試試。」
「怎麼試試?」
艾克森伸長脖子到蕭鈺的前面,「你可以讓我參加你們小組。」
蕭鈺奇怪道︰「你不是不參加嘛。」
艾克森微微笑了一下,「你要是讓我參加,我就不會拒絕了。」
蕭鈺推開他些,「老大,我記的沒錯的話,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家大姐嘛,怎麼突然間就對我這麼好。我可不信什麼一見鐘情,況且我們小時候都見過面,也沒見過你對我有什麼興趣。所以,你現在這樣是為了什麼?」
艾克森道︰「我只是不想一個人了。」他的話語里有些淡淡的悲傷,卻輕如羽毛,瞬間就不見了蹤跡。
「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相信任何人。我能真的相信的只有你,只有在你的身邊,我才是輕松的。」
蕭鈺不僅暗暗感嘆,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的出身,嫉妒他的才華,可是,這個人卻是遠遠沒有外人看的那麼幸福。
「那你為什麼會相信我?」
艾克森道︰「我其實在受傷昏迷的時候,早就醒了。他們說的話我都听到了。蕭雅婷要跟洛斯特定親,我被從軍隊趕出來。我當時是不願意醒來的,覺得醒過來也不知道干什麼,為了什麼、也許就那麼一直睡著倒是不錯的。」
「可是,後來我卻听到了,你竟然願意嫁給我。甚至在你媽媽打的渾身是傷的時候都不肯反悔。」
「那個時候,我忽然覺得,也許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沒有拋棄我,他想讓我繼續活下去,那麼我就不能讓他失望。」
他的語氣一直是輕輕地,就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好像只是再講別人的故事。
蕭鈺心里覺得有些愧疚,這些決定可是那個蕭鈺做出的,那個蕭鈺已經死了。自己卻享艾克森的感激,想到這里更是覺得慚愧。
「其實,這些都是……」蕭鈺想要告訴他卻有些說不出口。一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艾克森未必肯信。二是,如果他真的把那個蕭鈺當成了自己活下來救星,現在知道了那個蕭鈺已經死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艾克森不知道蕭鈺心里想的這些東西,接著道︰「你知道嗎?如果你不簽那張婚書,我就要跟希思黎公主的女兒訂婚了。」
「公主的女兒?那不是更好嘛。」蕭鈺道。
艾克森苦笑一下,「希思黎的女兒,今年八歲,是個傻子,听說到現在都不會自己吃飯。」
「不是吧!他丫的太過分了吧!怎麼能這樣對你?」蕭鈺听的真是義憤填膺。這皇室也太過分了,艾克森好歹也是歐德將軍的兒子。歐德將軍可是為了這個國家死的,艾克森十五歲就當兵,為了保衛其蘭兒星球更是連命都快沒了。皇室就是這樣對他的!
「真是一群混蛋,這樣的皇室真是讓人火大,太不公平了。」
艾克森道︰「你不必這樣,自古就是這樣,當臣子的,要是遇上了主上不明,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落個悲慘的下場。我爸爸已經夠好的,至少他死在了戰場。」
這些話說的倒是真的挺對的,看看歷史上的人物,大宋的岳飛、明朝的袁崇煥。那個不是個頂個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是他們死的卻是如此的慘烈,甚至都是死在自己的主子手里,不能不讓後來人扼腕嘆息。
「他們僅僅就因為你是歐德將軍的孩子嗎?歐德將軍已經死了,他們為什麼還不放過你?」
艾克森站到窗戶處,關上了窗戶,「剛剛我提到的希思黎公主,是上一屆王最小的女兒,也是現在王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希思黎從小就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人,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那個時候我爸爸媽媽已經結婚了,可是希斯特卻看上了我的爸爸。」
「先王直接就命令我爸爸把我媽媽休了,迎娶公主。我爸爸跟媽媽敢情很好,自然不願意。我爸爸那個時候已經是上將,手握重軍,權利很大。也是喀什人攻擊帝國最凶狠的時候,那個時候,只有我爸爸能夠抵擋凶狠的喀什人的進攻。」
「爸爸寧願辭去將軍的位子,也不肯休掉我的媽媽。當時正是國家處于戰爭時候,自然是離不開我爸爸的。」
「所以先王做了讓步,就是讓我媽媽仍然為正妻,讓希思黎公主嫁過去當小。這已經是皇室最大的底線了,也是皇室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可是,我爸爸不願意讓我媽媽受委屈,希思黎公主是有名的潑辣性子,即便她是來我們家做小,以她公主之身,我媽媽必然還是要受她的欺負的。更何況我爸爸常年在外,即便想護我媽媽,也未必能護的住。」
「對于皇家最大的讓步,我爸爸還是堅決的決絕了。這次讓皇家丟進了面子,據說當時先皇直接就摔碎了酒杯,回到宮里,更是把寢宮砸了個粉碎。」
「這件事在爸爸毫不退讓的情況下,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皇室雖然丟了面子,也不能把手握重兵的爸爸怎麼樣,只能吞下了這口氣。」
「想不到的是,希思黎竟然仍然不肯死心,也肯出嫁,一直住在宮中。」
「這件事過去一年半以後,有一次我爸爸打了一個勝仗,先皇非常的高興,在王宮中舉行盛大的歡慶盛典。」
「席間我爸爸被人灌了很多酒,便直接留宿在了王宮。大臣也是有留宿王宮的專門房屋。爸爸也不是第一次留宿。想不到等他第二天醒來,竟然在希思黎公主的寢殿,而爸爸跟希思黎竟然都是赤條條的,沒有穿任何的衣服。」
「希思黎哭的是悲慘欲絕,不停的要去自殺。先王氣的是雷霆大怒,直接就要讓人就把爸爸槍斃了。」
「希思黎公主又趕緊求情,說已經是爸爸的人,要是殺了爸爸,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先王又是唉聲嘆氣,又是痛心疾首,最後決定讓我爸爸立刻休了我媽媽,把希思黎公主娶進門。」
「我爸爸等他們把話說完了就道,自己根本沒有踫過公主,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醉的人事不醒的情況,竟能進入公主的寢殿。而且守衛森嚴的公主寢殿,竟然就要一個酒醉的人直接闖了進去。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踫過公主。」
「我爸爸喝醉了,從來都是呼呼大睡,雷打不動,別說什麼酒後亂性了,喝醉了,他就跟死尸一樣,連眼皮都不會動一下,根本不可能去踫公主。」
「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听爸爸的解釋,先王更是直接就下了令,讓爸爸回家趕緊休妻。」
「爸爸本來都是性格有些沖動,看到王室的人竟然這樣算計自己,當真是火冒三丈。他假意答應,回到家中,立刻派人悄悄的入宮綁架了希思黎公主。」
「等綁架回來,爸爸直接就讓女醫生去驗看公主是否有行房的痕跡,結果醫生檢查出希思黎還是個處女。」
「爸爸直接把檢查的結果拿到了先王的面前,先王後氣的直接昏了過去,先王也是又羞又愧。希思黎更是直接就要撞牆死掉。終究還是被人救了下來。
「听說她因為這件事,在王宮里瘋瘋癲癲的鬧了好幾年,一直等事情過去了五年,才嫁了出去。」
「這件事,也讓王室對爸爸恨之入骨,卻又懼怕爸爸的威勢,真能是隱忍不發。當時媽媽就勸爸爸,這個將軍當不下去了,要早做後路。」
「爸爸卻不肯相信,他一直覺得,只要自己為帝國鞠躬盡瘁,就足以顯示自己對王室的衷心,我爸爸真的好傻。」
「你知道嗎?我媽媽其實是被毒死了。是被希思黎公主送的藥慢慢的毒死了。我媽媽早就知道了,可是他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我媽媽臨死的時候對我說,‘不要為我難過,我死了就去見你的爸爸了,我很開心。我死了,你一定要乖乖的,你還小,相信他們還不回對你動手。但你要記住千萬不要相信王室人的話。還有雖然我不在你身邊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是你的,而你也將是那個人的。她會陪你一輩子的,就像我一直陪著你爸爸一樣。’」
「媽媽死後,我的爵位一再的被貶,很多人已經發現了王室是故意在打壓我們家。我的族人、親人、朋友一夜之間都消失了。」
「僕人不把我這個小孩子當主人,開始不停的偷東西出去變賣。有一天夜里竟讓偷到了我的房間,被我抓到,竟然直接就用花瓶敲暈了我的腦袋。」
「從那以後,我解散了所有的僕人,宅院太大,我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抱著匕首,睜著眼楮等著天亮。」
「那個時候,唯一還來看我的,就只有蕭雅婷的,她拉著我的手說,‘你知道什麼是夫妻嗎?夫妻就是一輩子都要在一起的人,就像我的爸爸媽媽,還有你的爸爸媽媽。所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哦。’」
「我一直記著她這句話,沒有一刻忘記過,可是,她恐怕早就後悔說這句話了吧!」他一直說的很平靜,這是說到這句的時候,臉上帶著些哀傷。
「你說,人為什麼會變?不過是三年,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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