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此生無憾
在一片被林木包圍著的水潭邊,一條青石小路直通水潭所在區域,這里本是張家村村民的日常生活取水的地方,此時這里也變成了一處戰場,一個手持偃月刀的土匪首領正向著這邊迅速跑來。
水仙看著不斷逼進的匪首,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穩穩的向前邁出一步提升氣勢嚴陣以待,看著來時的青石小路方向,那大胡子匪首越來越近的身形,水仙的眼前時而清楚時而模糊,身中劇毒的水仙也不願就這樣等著對方沖過來,生死對戰絕不能助長對方氣勢,此戰決不能敗,不然她與福惠兩人都得死在這里,低頭最後看了一眼氣息微弱的福惠,水仙堅定的殺向土匪首領,只見水仙一矮身雙腳猛蹬地面,迎著大胡子匪首迅速沖了過去,手中握著的飛針也順勢出手,四枚飛針直奔對方雙眼和胸月復間甲冑的縫隙刺去。大胡子匪首見水仙手腕一抖卻沒看見擲出的是什麼東西,心中頓時生出警覺,寬闊的刀身一橫擋在身前,只听得短暫的金鐵交擊聲過後,兩枚飛針被他格擋了出去。另兩枚飛針在他出刀時身形晃動間,扎在了厚實的甲冑上。兩人沖鋒的速度都不慢,轉眼間身形都已經進入了雙方的攻擊範圍,趁大胡子匪首橫刀格擋飛針的瞬間,水仙借勢高高躍起一腳踏在了對方的刀身上,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身形向上一拔,就到了大胡子匪首的頭頂,運足力氣,水仙用另一只腳狠狠的踹在了對方的後腦上,這一腳的力道許是不小,踹的大胡子匪首向前幾個踉蹌才站穩身形,頭盔也遠遠的飛了出去,橫刀站穩後他用力的甩了甩頭,以消除眩暈感,只見他雙目暴睜,口中大吼一聲,迅速反身,掄圓了手中的大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刀芒,沖著水仙脖頸斬去,而水仙拼盡全力踢出的兩腳,卻引得體內勉強被壓制的毒性又發作了起來,水仙腳尖剛一著地,頓時身形一滯。大將對決,生死搏殺,勝敗只在一念之間,這一遲滯的後果就是致命的,瞬間對方揮出的大刀就已經到了身後,刀鋒離水仙的勃頸處只有不到三**離。
只听得骨頭碎裂聲和泥土迸濺等一系列復雜的聲音,就連地面也為之一顫,隨後「 嗆!」一聲,那純鐵打造的刀身拋飛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粗重的呼吸聲把水仙又帶回了現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我死了嗎?」,此時水仙已經體力不支倒地,她用雙手撐著地面,艱難的回頭向後望去,刺眼的陽光下福惠的身影不知何時立在那里,福惠的手掌在身前虛按,腳下鮮血澆灌的地面,一具沒有了上半身的尸體,像是釘木頭樁子一樣深深的扎在土里,再仔細一看之下,此時的福惠渾身上下都被粘稠的血水浸染,鮮紅的面孔分辨不出任何表情,一雙空洞的眼楮,沒有聚焦的瞳孔,這一幕饒是見慣了生死的水仙看來,也是觸目驚心,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強行壓制著體內不斷發作的劇毒,水仙從地上艱難的爬起,慢慢走到福惠面前,用手輕輕在福惠的眼前晃了晃,「王爺……」,水仙見福惠還是沒有反應,隨即用手指搭在了福惠的脖頸動脈處,感受到福惠的脈搏,水仙這才放下心來,不受控制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猶如決堤的洪水順著臉頰滑落在衣襟上,原來福惠剛剛耗盡了體內的所有內力,以雷霆手段擊殺了土匪首領,一掌將其打了個粉身碎骨,這才救下了水仙,可是這也導致福惠消耗過度失去了意識。
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此時青石小路上遭到機關伏擊的其他土匪,沒死掉的人也棄掉了重傷的馬匹,瘋狂的向福惠和水仙所在的水潭區域殺來,听著遠處傳來的沖天喊殺聲,水仙無奈的笑笑,心想「今天能和王爺死在一起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不知何時一個人悄然出現在水潭邊上,大笑道︰「哈哈哈!好!沒想到今日我袁方有幸能見到這世間的真情真義,姑娘莫怕!有袁某在此,這些盧家的鷹犬??壞媚愣?耍?p>只見這個自稱叫做袁方的人,大步走到青石小路上,擋住了進入水潭區域的入口,手中一把青綠色的寶劍斜指前方,劍身上隱現淡淡的霧氣,這袁方氣勢沉凝,抬眼看著沖殺上來的幾十名窮凶極惡的土匪,就好像俯瞰著一群卑微的螻蟻一樣。
突然兩邊樹林中沖出十幾個人,率先和沖上來的那幾十名土匪打在了一起,這十幾個人個個武功高強,出手必殺,雖人數不佔優勢,但卻與那四十多名土匪殺個勢均力敵。
「我的人都在外面,這些人……怎麼這麼猛……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正待袁方奇怪之時,左耳忽听「嗖!」的一聲,抬眼觀瞧之下,一把三指寬的重劍泛著幽光破空斬來,生死攸關顧不得多想,袁方右手青色寶劍向左格擋,同時腳下步法極動,向左後方搓步堪堪卸去重劍傳來的沉猛的力道,向後退了七、八步才站穩身形。
「究竟何人!竟敢偷襲!」袁方大怒,用劍尖指著前方偷襲他的人,自信的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不敢有絲毫松懈。感受著右手虎口處傳來的劇痛,卻是格擋對方那一擊之後,虎口已經被震裂,整個右臂都有些麻木。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收到水仙的暗號,匆匆趕回來的青稚,只是此時青稚那英俊的臉龐明顯有些走樣,看來水仙放出的馬蜂為了救出蜂王,有不少都已經以身殉職,將毒刺留在了青稚面部肌肉里。
當袁方看清楚來人的樣貌時,心中不禁暗笑,這小子是捅了馬蜂窩了吧?臉怎麼腫的跟個包子似的,袁方也不是個好鳥,剛吃了個大虧,卻是想在嘴皮子上找回來,忍不住譏諷道,「丑八怪!沒想到你的長相和你的劍一樣有殺傷力啊?」
青稚一听他這話,心里的無名火正愁無處發泄,也想回罵兩句,誰知到了嘴邊的話,卻是都變了音調,袁方也沒听清他說的啥意思,之後兩人也沒再犯話,都站在原地沉默了起來,袁方剛剛吃了個啞巴虧,右手的麻痹感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此時卻是不敢貿然出手,而青稚此時冷靜下來,心中的震驚也是不小,十年習劍有成後,青稚已經很久沒有遇到旗鼓相當的敵手了,能接得住他全力揮出的一劍,證明眼前這個白淨面皮的書生有死在他劍下的資格。
「你大爺的!你手里那把破銅劍怎麼還冒煙呀?難道你這孫子練了什麼邪功?」青稚現在感覺滿臉發脹,好像舌頭也變粗了,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丑八怪!拜托你把舌頭律直了再說話!」袁方皺著眉頭,仔細分辨了一下對面的怪人說的話,可是還是一個字也沒听出來,心中暗咐,這小子不會是練了什麼邪功,嘴上念得不會是什麼咒語吧?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呀!怎麼踫上這麼個邪乎的主兒?想到這兒袁方心里一陣惡寒,要不是身後不遠處有個美女在看著,估計袁方早就溜之大吉了。
「等等!二位先別忙著動手!」這時身後的美女說話了,只見水仙緩步向著兩人走來,因為受傷和中毒的緣故,她的狀態顯得有些萎靡,只見水仙徑直走到青稚身邊,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青稚的臉上,青稚也沒躲閃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因為馬蜂的毒刺還扎在面部的肌肉里,這一巴掌就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樣疼,青稚張大了嘴狼嚎一聲,也不敢用手去捂臉,這時水仙將早已拿在掌中的一顆藥丸送進了青稚的口中,感覺有異物進入口中,青稚下意思的干嘔了幾下也沒吐出來,藥丸順著嗓子眼直接進了肚,當他看到水仙身子一軟,直挺挺的向一邊倒下去的時候,青稚連忙一伸手攔腰將水仙攬入懷中,看到水仙虛弱的模樣,青稚的心頓時亂作了一團。
「水仙你怎麼了?」青稚抬起頭用凶狠到極致的眼神看著袁方,他剛待起身卻被水仙一把拽住,同時水仙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不是他!……別打了,他是來幫忙的……」
這時不遠處的戰斗也已經接近尾聲,孟飛也沖著這邊跑了過來,正好听到水仙說的話,心中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剛剛青稚與這書生交手的一幕,孟飛也遠遠的看在眼里,收起手中的雙刀對著袁方一抱拳,滿臉歉意的賠著不是,說道,「多謝!俠士相助,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多多包含,啊……敢問,山下面與土匪廝殺的,可是你們的人?」
既然不用打了,袁方本來想說些場面話就走人,誰知道不遠處又跑過來個人,觀察這人黑黑的又高又壯,走起路來都帶著彪悍勁兒,活像個大黑熊。听到黑大個跟自己說話,袁方也是將手中寶劍一收,抱拳說道,「兄台客氣了!無妨無妨!下面那些與……土匪們交戰的,正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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