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十日約戰
此時就在張家村中心地帶,得到土匪被消滅的消息,不少撤離的村民都返回了村子,膽子大的人也都開始幫忙清理戰場,將地上的尸體扔上推車運到後山掩埋,看到演武場的中央圍著一大群人久久不散,很多好奇的村民也圍攏過來看個究竟,場地中心站著四五個人,隱隱的都已福惠為首,正在爭論著什麼事情,幾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福惠沉默了片刻,等所有人的勸說聲逐漸停歇下來之後,福惠已經拿定了主意,屏蔽掉所有議論聲,福惠一轉身往人群中走去,走到人群邊緣的時候,福惠忽然又停了下來,周圍人被福惠的氣勢所迫,不自覺的向兩旁退去,所有人都關注著福惠的一舉一動,福惠也沒轉身就這樣默默的站在那里,過了片刻福惠的聲音打破了演武場上的沉默,福惠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令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十日,十日之後在這里,將有一場比武,準備履行你的承諾吧!」
說完福惠邁開步子離開了演武場的區域,漸漸月兌離了眾人的視線範圍。隨後孟飛、青稚等人也都朝福惠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這時,袁方也回過神來,對身邊的人一揮手說道,「把他帶下去,好好看管,這十日好吃好喝也別虧待他,說完就有十幾個人從人群中排眾而出,繳了匪首的兵器,十分警惕的押解著匪首離開演武場區域。
此時周圍的人也都漸漸散去,雖然早已不見了福惠的身影,袁方還是在往福惠離去的方向注視觀望,不遠處的白爺朝他走了過來,順著袁方的目光看去,
「少主,這個福惠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
「別問,他的事我們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管他以後怎樣,我袁家永遠只能是他的朋友!」袁方這話說的有些一語雙關,他身邊的白爺听得也是心領神會,白爺心中也起了一絲明悟,少主居然如此忌憚福惠,看來這個人來頭不小,就連勢力遍布天下的袁家也招惹不起,其實,白爺不知道的是就連他家少主也不全然清楚福惠的底細。
福惠離開村中心演武場,直接來到了水仙的住處,一進到院子里,就見到幾個村中的婦女正在院外和伙房里面忙碌著,燒火添柴的、打水做飯的、還有在院子里面熬藥的。
來到屋里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水仙靜靜的躺在床上,福惠的心里懊悔不已,只要能拿到解藥救水仙,他願意做任何事,他不願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親近的人,他也不想再承受這樣的痛苦。這時,在外面熬藥的中年婦人將熬好的藥端了近來,據她說藥方是水仙昏迷之前自己開的,福惠拿過藥方看了一眼,中年婦人繼續說著,村長安排她們過來照顧水仙姑娘,剛剛福惠到這里之前也遇到了村長,交談中也提起了此事。現在水仙昏迷不醒,由這些村中的女人來照顧水仙再好不過了,畢竟福惠他們這一幫老爺們兒整日在這里還是有些不妥。
福惠恭恭敬敬的說道︰「多謝幾位大嫂幫忙,辛苦各位了,福惠感激不盡……」
「你們可是我們全村人的恩人,照顧仙兒姑娘是我們自願的,有我們這些女人照顧仙兒姑娘你就放心吧!」中年婦人的話很真誠,福惠不禁感嘆這地方果然民風淳樸。
說話的工夫兩人慢慢把水仙扶起來,福惠接過中年女人手中的那碗湯藥,一勺一勺喂水仙把藥喝下後,看著水仙的臉上氣色稍微好了一些,福惠這才起身離開房間,出來一看原來青稚和孟飛都在外面等著,三人一起回到了福惠的住處,福惠安排了一下這幾日要做的一些事情,福惠讓青稚去城里尋找最好的醫生來為水仙診治,醫者難自醫水仙的醫術再好也沒辦法給子看病,更何況她身上還有箭傷,雖然她自己開了藥方,但也只會暫時壓制毒性發作,要想保住水仙的命,在拿到解藥之前,還是需要一個醫者為她診治療傷的。
青稚也很擔憂水仙的傷勢,剛听到福惠的安排,就立刻動身趕往城里尋找最好的郎中去了。
之後,福惠安排孟飛去當地的府衙支取銀子,順便去趟軍營,現在他們的盤纏幾乎已經用光,再加上安全的問題也顧忌不得暴露身份了,福惠再三思量,決定還是讓孟飛去最近的軍營調配一個綠營的兵力過來,以確保這里的安全萬無一失。其實這個「綠營」就是當時清朝在各地駐守的漢人軍隊,這些清軍中的漢軍用的是綠旗,所以稱為綠營兵,是清朝八旗以外的不可或缺的軍事力量,由于八旗的兵力幾乎都住守在內蒙古和京城一帶,所以中原地區基本都是綠營軍在駐守。
孟飛是個直脾氣,直接說出了心中的疑慮,「爺,您真的決定調一個營過來嗎?那可有四百號人啊!這個小山村可住不下這麼多人吧?而且這麼多官兵是不是太顯眼了,會不會嚇到這里的百姓?再加上袁方的底細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那幫人雖不多,卻個個都是高手,萬一他們跟咱們有梁子,咱們不是更危險?」
福惠點點頭,表示同意孟飛的觀點,但是轉念福惠又說道,「老黑你說的很對,這些我早就想到了,這一個營的人讓他們住到後山去,並且全部穿著常服,扮成走馬幫的人,具體怎麼弄你去調配。袁方這個人我對他還算有些了解,借兵的事決不能向外傳出半點風聲,去吧!」
「好,我這就去辦
等孟飛也離開後,福惠找到村長,費了好大得勁才找來了筆墨紙硯,卻是從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里淘弄出來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村里住的都是些獵戶,沒幾個識文斷字的人,能找到就已經很不錯了,把這些已經破破爛爛的東西拿過來時,村長很是歉然,福惠也能理解,安慰了村長幾句,福惠就回了屋里。
福惠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派遣身邊的一名侍衛火速送回宮里交給皇帝,其實信的內容很簡單,福惠向乾隆皇帝索要西域進貢的千年天山雪蓮,據說這東西能解百毒,雖然福惠也很懷疑這千年天山雪蓮的功效,但只要有任何一種可能,他就不會放棄。土匪首領的話福惠也沒有全信,不管能不能從土匪首領那里拿到解藥,他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拿不到解藥該怎麼辦?他在比武中如果敗了或者死在土匪首領手上,又或者對方反悔怎麼辦?所以福惠擬定了一系列的方案,不管怎樣他一定要想辦法把水仙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村中的某處院子里,有十幾個人在這里輪流晝夜看守,土匪首領正是被關押在這里,準確的說應該是軟禁在這里,因為他的飲食起居都有人負責照顧。
福惠來到了軟禁土匪首領的這間屋子,此時在一張桌子上擺滿了豐盛佳肴,兩人面對面而坐。
福惠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對土匪首領說道,「我說……別愣著了,來,喝一杯
「哈哈!好香的酒啊!」土匪首領看了看杯中的酒,灑然一笑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福惠也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叫穆雷,你,是朝廷的人?我之前听你自稱本王,看你這麼年輕難道是世襲的親王?嗯……又或者是哪家的郡王?」
看來這個穆雷也是個話多的主,而且好奇心極重,城府也很深,他顯然很享受此時的氣氛。
明明知道福惠的來意,卻顧左右而言他。
福惠也看出了穆雷的心思,卻又無可奈何,只有穆雷知道解藥的下落,福惠必須陪他玩下去。
福惠煞有介事的說道,「我也是佔山為王
穆雷笑道,「哈哈哈……這麼說是同道中人了?為同道中人干一杯!」
「錯!我跟你不一樣,我在乎身邊的每一個人,而你只在乎你自己說完,福惠端起酒杯在面前晃了晃。
「這話說得有理,所以你的弱點比我多
福惠反駁對方說道,「沒錯,所以你現在是我的俘虜
「哈哈哈……有意思,那就為了俘虜再干一杯!」
兩人都端起酒杯,踫了一杯,隨後又一飲而盡。在這種氣氛下喝酒的兩人,這酒喝進肚子里,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其中滋味了。
這頓酒喝到後來,福惠與穆雷推杯換盞無話不談,當然福惠說出的內容里要刨除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皇宮這兩個字,兩人從童年一直聊到現如今,歷數自己坎坷的人生經歷,福惠的真性情也打動了穆雷,穆雷也是個血性男兒,呼嘯山林戎馬半生沒想到居然全軍覆沒在這大山里,他被圍之時本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雖然身在草莽無惡不作,但也造就了他的傲骨,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臨死前還能受到如此的禮遇,況且當他說出了是自己射傷了水仙後,福惠依然面不改色態度如常,穆雷徹底被福惠的人品和氣度折服,終于說出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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