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一泓清泉
福惠一擺手說道︰「好啦……好啦,不說這些題外話,你對青雲子以前的事這麼清楚,可知道他現在在哪嗎?或者能不能打听到他的蹤跡?」
「我能理解,福兄是想通過青雲子找到公主的下落,哎……可惜對與青雲子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雖然知道一些青雲子的經歷,但福兄有所不知啊!要想查他現如今的蹤跡,根本就無從查起啊!這青雲子的故人好友,估計早都已經老死了,他的真實年齡怕是已經過了百歲了……」
福惠听到袁方說青雲子已經過了百歲,立刻反問道︰「袁兄,你這不會又是道听途說來的吧?」
這回袁方可是拍著胸脯保證道︰「這件事,我敢拿性命擔保千真萬確,江湖中人有目共睹,老輩人對他更是極為推崇,從他在江湖上留下的眾多事跡,他的生平極易考證出來!還有就是他收若曦公主為徒也得有十二年了,家族中很多子弟幾乎都知道這件事,前後推算起來青雲子的年齡絕對超過百歲
袁方一邊說,福惠一邊開始回憶,當時他遇到青雲子時的情景,回想青雲子的面貌和體態比藥王看起來還要年青,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他居然已經有一百多歲了?當時福惠知道青雲子是藥王和若曦的師傅,看到他年青的面貌多少有些驚呀!但當時也萬萬沒想到此人實際年齡與樣貌的反差居然如此之大。
看來恩師說的沒錯,通過修煉的確可以讓人常保青春,突破人體生理機能的每一個極限,從「煉精化氣」達到「煉氣化神」之後是「煉神還虛」,每一個階段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三個門檻,可惜流傳下來的古籍對于功法的描述都是殘缺不全的,也沒有具體修煉法門,不過眾多習武之人通過親身體驗能隱約感覺出來,這人體修煉三大階段絕非不著邊際的空談怪論,三年前恩師離開的時候曾說過,他已經到了煉精化氣的後期,所以要出去游歷尋找突破的機緣,這青雲子和恩師比起來,確實比恩師顯得更年輕一些,也不知道這青雲子已經達到了修煉的什麼階段?正所謂達者為師,要不是當時救若曦心切,想盡辦法也要拜青雲子為師,學會他的不老之術。
想想自己現在也只是剛剛達到煉精化氣初期,而且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丁點兒進步,福惠就感到有些失落,難道自己在修煉一途上就這樣停滯下去嗎?而且這段時間經歷的眾多危機,讓福惠的身體累積的傷勢越來越重,估計光是運用元氣調理恢復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想在修煉一途上有所成就可就難上加難嘍!福惠在修煉的時候能感覺到,體內不少經脈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損傷,元氣在運行過程中經常受到阻礙,好幾次差點都令福惠氣血逆行,光吐血都不止一次,現在每次修煉都要小心翼翼繞過受損的經脈,不敢強行沖關。
「福兄在想什麼?」
福惠的思緒被袁方打斷,「哦,沒事,我們說到哪了?」
「福兄,也不必過于擔心若曦公主,有青雲子這個厲害的師傅在,沒人能危害到她的,我想青雲子這老頭,應該是準備傳公主衣缽的,只是這老頭也有些太不通人情世故,愣是要拆散公主你們兩個,也著實可氣!」
福惠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哎……都是造化弄人,不知袁兄你為何也會到了這深山里面?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吧?」
「哦……其實我只是路過這里,本來是要穿過這雲龍山,向貴州去的,誰知道在半路上發現兩具無頭的尸體,想必是有土匪山賊出沒,所以為了安全想找一個村莊休息,說來也巧啊!又遇到福兄你啦!哈哈……」
福惠听到袁方也要去貴州,心中生出了幾分警惕,不漏痕跡的隨口問道︰「袁兄要去貴州做什麼?」
「嗯……福兄也真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告訴福兄也無妨,都是為了家族生意,我此去貴州本來是早就訂好的行程,誰知正好趕上若曦公主大婚,我就稍微饒了個小彎來到了彭城地界,這婚禮參加的驚心動魄以外,可是也沒少耽誤我的時間呀!」
福惠好奇的問道︰「你所說的家族生意是指……」
「福兄別誤會,是我袁家自家的生意,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袁家跟姓盧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要是讓我遇到盧震番那孫子,我第一個給他一劍!」
福惠擺了擺手笑道︰「哈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你袁家真的做得是私鹽的生意嗎?朝廷對鹽務可是管控的十分嚴格呀!你們袁家是怎麼能在他們眼皮底下做起這‘私鹽’買賣的呢?」
「嗨!是我精神緊張了,真的是怕福兄你誤會,其實不管是天地會、日月教、還是我袁家的鹽幫,都是各自自成一體的,要說有關系也就剩下我們都是漢人這一條啦!至于福兄問起私鹽一事,這里面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簡單說吧!我袁家的鹽幫能夠存在,也是離不開當今的朝廷的!畢竟官府控制下的鹽到不了所有的地方,而我袁家卻可以辦到,這才是重點!」
听袁方慷慨激昂的說到這里,福惠點了點頭。
之後福惠把自己也要去貴州的事情說出,並且言明去貴州是要去找自己的恩師。
袁方知道福惠也要去貴州很是高興,兩人逐相約一路同行前往貴州。
………………
十日約戰的第二天中午,青稚在彭城一帶找來了十幾個郎中為水仙診治,看這些郎中聚在一起研究診治方案,那種認真的架勢,跟皇宮里的太醫院那幫子人也差不了多少。孟飛也完成了福惠交代的任務,于當晚回到了村中。福惠他們三人又聚在了一起,點燃桌子上的油燈,三人各搬了一把凳子圍坐在桌前。
福惠首先開口說道︰「這幾天老黑主要負責安全方面的事情,把村子周圍方圓百里之內都給我警戒起來,那四百的綠營兵都歸你統轄,讓他們都機靈點別給我鬧出什麼亂子來
孟飛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王爺,你真的要和那匪首一戰嗎?殺雞焉用牛刀!讓我來替您打著一戰吧!」
青稚也在一邊附和道︰「就是的,王爺乃萬金之軀!怎麼能輕易出手呢?還是讓我和老黑趁夜結果了那孫子!」
福惠看著二人像是在唱雙簧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說著自己,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暖意,苦笑著對二人說道︰「我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心意,你倆也不用再勸我了,我身上雖然舊傷、新傷都加在一塊兒,但是咱爺們兒是什麼人呀?不能丟這個份!再說,我也未必就打不過人家,你們兩個那麼緊張干什麼?要是你們現在就去殺了他,萬一這小子身上藏著解藥,或者他知道怎麼配置解藥,殺他不就等于殺了水仙嗎?你們倆忍心看著水仙毒發身亡嗎?!」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王爺我們……」
福惠一擺手打斷二人的話,繼續說道︰「行了,我必須與那匪首穆雷一戰,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說呢!青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我懷疑這彭城一帶就是日月教的據點,你帶上我們的六名侍衛,以彭城為中心去查探日月教的蹤跡,一旦查到他們的據點立刻回報,還有就是,如果能夠找到日月教的據點,要從他們那里找到一種解毒用的,名為‘日月聖水’的解毒物,水仙的命能不能保住就全靠這東西了,距離水仙毒發一共百日的期限,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水仙救過我們每一個人的命,而現在我們也要救她,你們兩個按計劃行事,我則準備與那穆雷一戰!」
接下來的幾天,福惠每日專心于修煉,以求將自己提升到最佳的狀態,等到第十日與匪首穆雷傾力一戰。
一直到第九天的清晨時候,水仙終于睜開了眼楮醒轉過來,福惠高興的一整天都陪在水仙身邊,在這最關鍵的決戰前的一天沒有繼續修煉。
由于水仙中毒之後昏迷了近十天,長時間躺著令她的身體活動起來有些吃力,福惠體貼的攙扶著水仙在村中散步,臨出門時給水仙披上那件雪白的裘皮大衣,這個細節讓水仙想起,之前她照顧福惠時也是這樣為福惠披上這件貂皮大衣。
攙扶著水仙嬌弱的雙肩,慢慢走在雲龍山的冰天雪地之中,低頭看著水仙依然顯得蒼白的面容,福惠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一份憐惜呵護之心,握住水仙冰涼的雙手哈起氣來為她取暖。
兩人站在一處山麓地帶,水仙眺望著遠處,看著那山勢巍峨,曲折回旋,青松疊翠,素裹銀裝的雲龍山景色,醒來不久的水仙感覺現在的一切,都像是恍如隔世一般,感受著上福惠的體貼和關心,水仙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淚水,投入了福惠的懷抱嚎啕大哭起來,將福惠抱得很緊很緊,好像是怕福惠從身邊跑掉一樣。
福惠看到水仙好像哭得很傷心,知道這次她與死神擦肩而過,內心之中是真的有些憔悴了,福惠也張開雙臂緊緊的將水仙抱住,輕輕拍著水仙的後背,不停的輕聲安慰她。
其實在福惠內心一直把水仙當做是一個小妹妹來看待,福惠十歲那年冬天出宮游玩,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年僅七歲的水仙,之後又送水仙、青稚、孟飛三人去一位隱士高人處學習武藝,十年後水仙回到福惠身邊,一直對福惠的救命再造之恩念念不忘,以福惠觀人入微的心境,怎會不明白水仙的痴情,對于水仙的心思了如指掌,福惠自知自己這一生都將會為了皇族利益奔波,包括婚姻在內的許多事情都會身不由己,一直回避水仙的情意,但是當水仙為了他的安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特別是從京城出來以後的這段時間,福惠的心終于有了一絲的動搖。雖然福惠心中已經有了若曦,如果說福惠對若曦的感覺像烈火般在心中猛烈的燃燒,那麼對于水仙的感覺就如同一泓清泉般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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