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小知道趙小寶剛剛沒吃什麼東西,便提議換個地方吃點兒東西。可趙小寶哪里還有胃口,沒精打采的要苟小小送他回家。
回家之後,趙小寶整個人就癱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
張嫂熬了骨頭湯,問他要不要喝,他說吃過飯了,不想喝。然後把一碗湯,拌了飯,端去給狗蛋吃了。
狗蛋吃得挺歡實,邊吃邊沖著趙小寶搖尾巴。
趙小寶蹲下去,撓撓狗蛋的背,覺得這狗吃得是不是太胖了點兒。狗蛋的品種其實蠻好,而且經過專業的訓練,是一只導盲犬。趙鑫本來是想把它送給需要的人的,只是趙小寶喜歡狗蛋,又舍不得,才一直留在家里,養到現在。
過了會兒,狗蛋吃飽了,打了個飽嗝,滿意地躺在地上,把肚皮露給趙小寶。那意思很明顯了,想讓趙小寶給他撓肚皮呢。
要是平常,趙小寶肯定會給狗蛋撓肚皮的。這都成為一人一狗之間的默契了。但是今天趙小寶心情不好,不想理人,也不想理狗,就站起來走了。留下狗蛋躺在地上,委屈地哼哼唧唧起來。
音調兒幾幽怨的。
趙小寶趴在沙發上,看著地上躺著的狗蛋,委屈道,「你以為只有你委屈啊。小爺我還委屈呢。要是趙三金給我找個後媽,我就離家出走。到時候我會帶上你的。」
狗蛋打了個響嚏,從地上爬起來。看起來是要準備回窩了。
它的反應讓趙小寶很是不滿,趙小寶撈起沙發上的抱枕朝著狗蛋砸了過去,「你這只死狗!小爺白對你好了。得,你不願意跟小爺走,小爺到時候就一個人走。看我走了,這家里還有誰理你。哼!」
「嗷嗚~」狗蛋躲開朝它飛來的抱枕,哀呼一聲,身姿矯捷地飛向了陽台,跳進它自己的窩里,開始舌忝爪子。
許是跟趙小寶廝混的太久,這狗都沾上趙小寶的惡習了,特別愛干淨。首先,吃完飯後,狗蛋喜歡舌忝爪子。如果這個還可以接受的話,那下一個習慣就令人發指了。它的窩,每隔一天要打掃一遍。
要是被它發現沒有打掃,它當天晚上就肯定不回窩睡覺。或者在客廳的沙發上賴上一晚,或者是在陽台上狂吠一夜。
狗蛋回窩了,趙小寶就一個人在客廳等著趙鑫回來。他覺得自己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有必要跟趙鑫談談。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其他的女人進這個家門的。如果非要進的話,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離開這個家。
這次,趙小寶很堅決,發誓絕對不能跟趙鑫妥協。他在沙發上等到很晚,等的都快要睡著了,才听見門鎖響動的聲音。他立刻清醒過來,擺正了坐姿,直勾勾地看著深夜歸來的趙鑫。
趙鑫看到沙發上正襟危坐的趙小寶,沒理他,換了鞋,直接就回臥室了,把趙小寶晾在一邊。
「你……」趙小寶咬牙切齒的,看著把他當作透明人的趙鑫,氣沖沖地跟著趙鑫進了臥室。
他進去臥室的時候,趙鑫已經進了浴室。他無法容忍這樣的忽略啊,一腳把浴室的門踹開,朝著里面嚷嚷道,「我要跟你談談!」
「等我洗完澡再談。在這之前,你最好先想好台詞,不然等會兒我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削你。」趙鑫說完,把浴室的們再度關上。然後就是嘩嘩的流水聲,從浴室的門上可以看到人影的輪廓。
趙小寶就盯著那輪廓,動也不動。
良久,他反應過來,羞憤地一跺腳,恨恨道,「明明是他的錯,還反過來恐嚇我?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嗎。哼!」
說是這麼說,趙小寶仍是按照他老子的吩咐開始想台詞了。
趙鑫洗完澡出來,只在下半身圍了浴巾。他朝著趙小寶走過去,坐在趙小寶的對面,開口道,「想明白今天錯在哪里了嗎?」
趙小寶把剛剛總結出來的台詞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是你先不忠的。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一聲就去給我找了個後媽。難道你不知道這對一個單親家庭的小孩來說是多麼嚴重的打擊嗎?」
趙鑫听完趙小寶的話,仔細回味了一下,覺得還挺有邏輯。從他對家庭的不忠開端,再以一個小孩對于後母的懼怕結尾。這孩子,胡攪蠻纏,搬弄是非的能耐挺了得的嘛。「還有呢?」
「還有什麼?你想讓我承認錯誤嗎?這根本不可能!我告訴你,你找一個,我就拆一個。我是不會接受其他的女人進入這個家的。而且,我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合理合法的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有什麼不對?」趙小寶握緊了小拳頭。說出這些話來,他還是蠻緊張的,害怕他老子削他。
「還有其他的要說嗎?」
趙小寶搖頭,「沒了。」
「那現在換我說。你今天有三個地方做錯了。第一,你對我缺乏信任。第二,你對女士沒有風度。第三,你影響了整個餐廳的用餐秩序。你僅僅用你的主觀臆想就決定了我跟你溫姨是在約會。可實際上,我們只是在談一些事情。而且我記得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會再結婚了。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最後一句話,趙鑫特意拔高了語調,驚得趙小寶一個寒顫。
趙小寶縮了縮脖子,仍是不確定地問,「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要給我找後媽?你跟溫姨不是在約會?」
趙鑫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趙小寶立刻覺得郁結在心中的所有不快都煙消雲散了,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他朝著對面坐著的趙鑫撲了過去,一把摟住趙鑫的脖子,溫儂撒嬌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爸,你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爸爸。我以後再也不懷疑你了,我保證。」
「不要以為你這兩句好話,我就會饒過你。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你自己說,要怎麼罰你。」趙鑫態度冷硬地說道。他今天是真的被趙小寶給氣到了,不然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直接讓趙小寶滾蛋。
趙小寶是個沒臉的,越是听他老子訓他。他往他老子身上貼得更緊,「爸,我背上的傷口有點兒疼。」
聲音軟軟嚅嚅的,傳進趙鑫的耳中,趙鑫的耳根子就這麼軟了下來。他模著趙小寶背後已經結痂的傷口,便再也下不了狠心去責怪趙小寶了。終究只是個孩子,還沒成年呢,怎麼可能不犯錯呢。
被趙小寶纏著撒了好半天的嬌之後,趙鑫拍了拍小孩的,說,「該去睡覺了,明早還要去上課。你的鋼琴老師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讓你明天一定要去上課,半個月後就是青年鋼琴大賽了。」
趙小寶今晚卻格外地黏人,賴著不肯去睡覺,「爸,我今晚能跟你睡嗎?」他閃著一雙亮亮的眸子,企求地望著趙鑫。
小家伙今天是真的被嚇到了,所以對這失而復得的父愛無比的眷戀。
趙鑫猶豫了一下,不忍拒絕,便抱著趙小寶去了主臥。
上了床,趙小寶還跟小時候一樣,蜷成小小的一團,往趙鑫的懷里縮。
跟一個小火球一樣,灼燒著趙鑫的每一寸皮膚。趙鑫不是沒跟趙小寶同床共枕過,只是這一次的感覺有些異樣,讓他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有些不舒服。
所以,一直到耳邊響起趙小寶均勻的鼾聲,趙鑫的頭腦仍然保持著高度的清醒。又過了半個小時,趙鑫終于有了睡意,旁邊的趙小寶卻不肯安生了。他開始扭來扭去的,一雙手也不老實起來,開始往背上抓。
趙鑫第一時間抓住了趙小寶的手。
最近傷口結痂,就會發癢。白天的時候,趙小寶還有意識,還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撓破傷口。
到了晚上,他就控制不住了,直接在睡夢里對著傷口一通狂抓。
趙鑫只好把趙小寶的兩只手抓在自己的手里,阻止趙小寶去踫觸身上的傷口。可哪里制得住?
趙小寶很快就難受得醒了過來,楚楚可憐地望著趙鑫,哀求道,「爸,好癢。你松開我的手,讓我撓一下好不好?」
趙鑫把床頭的小燈打開,掀開趙小寶的睡衣檢查傷口。趙小寶背上的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淤青都已經消散,兩處比較嚴重的傷口也已經完全結痂。只剩下上的傷口,結痂還不完全。
趙小寶癢的受不了,趁著趙鑫不注意,伸手要去摳上的痂,被趙鑫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不準摳!」趙鑫命令道。
「癢……」
「摳壞了要留疤的。你想想,到時候留了疤在上得多難看。听話,不要再摳了。」趙鑫極是耐心地跟趙小寶解釋,同時加上誘哄。
趙小寶覺得他爸這一番話很不合邏輯,反駁道,「我一個男的,上留疤怎麼了?我又不是靠吃飯的。況且,留了疤不是更顯陽剛之氣嗎?爸,你就讓我撓一撓吧。」說到最後他還是要撓。
趙鑫怕他沒輕沒重地摳壞了傷口,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到時候又要出血,只好親自動手給趙小寶撓癢。
寬厚的大手,帶著些剝繭,覆在了趙小寶挺翹的小上,來回摩挲著。用緩和的力道,摩擦著趙小寶犯癢的傷口。
「快睡吧。」趙鑫給趙小寶撓著癢,見趙小寶不鬧了,便叮囑他睡覺。
趙小寶被模得舒服了,自然就睡覺了。
只是苦了趙鑫,一整個晚上,趙小寶一扭,他就得伸出手主動給趙小寶撓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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