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開會主要是針對在座各位的參賽曲目。據資料統計,在座中有1/3用的是自己編曲的曲目參賽。而根據規定,這一類的曲目日後發行權是要簽在本公司的。相信大家之前也了解過這個規定。lee,把協議書給大家發放一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希望各位今天能簽署一下這份合作協議。」
助理lee按照談晉的要求將協議書發給在座諸位。到談小哲和趙小寶的時候,lee猶豫了一下,低頭在趙小寶耳邊輕聲問道,「請問你的監護人有陪同嗎?你的個人資料上顯示你還不滿十八歲。」
趙小寶完全沒意識到還有這種規定。此時被lee問及監護人,趙小寶有些尷尬,剛想說我自己可以全權代理,就听到旁邊溫恆遠陰陽怪氣地接了lee的話,「那豈不是沒辦法參加比賽了?他的監護人可不在這里,還留在老北京呢。」溫恆遠說的人自然是五叔,當時為了官司的事情趙小寶暫時把監護人轉給了五叔。
趙小寶听出來溫恆遠話語中的幸災樂禍,不易察覺的皺起眉頭。明天他就要參加比賽,總不至于現在這個時候再讓五叔跑一趟。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
也許,可以讓趙鑫幫忙代簽一下。
事實上,趙鑫簽署的依然有法定效力。但是,趙小寶不肯做這樣的事情,他已經決定跟趙鑫掰清關系,這時候再來這一出,總覺得自己前面所做的一切決定都要不攻自破了一樣。然後,生活可能再度回到以前那樣。
他有個爸爸,然後,一切都沒變。
可是溫恆遠那幸災樂禍的聲音不時地提醒著趙小寶,這一切早就不一樣了。他抬頭很認真地問旁邊的lee,「如果不用自己的曲目參賽,是不是就不用簽署這份協議了?如果是的話,我可以換曲目的。」
「你要換曲目?」lee難以置信地問道。誰都知道,臨比賽換曲目是大忌。每個選手都是拿自己最擅長的曲目參賽的,這樣中途替換,很容易導致場上發揮失當。「你考慮好了嗎?或者有陪同你的家屬,都可以幫你簽署的?而且這份協議今天必須簽署的,不然明天不能參賽。」
趙小寶搖頭說,「我一個人來參加比賽的,沒有家人。規定我會遵守的,我可以換參賽曲目,但是比賽我是一定要參加的。」
lee無奈地抬頭看向坐在正中的談晉。
「隨他。」談晉稍頓片刻,朝著lee吩咐。
lee也不再勉強,把屬于談小哲的那一份協議拿給談晉。談晉沒說什麼,拿起簽字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談小哲的協議自然是他這個兄長操刀處理。至于趙小寶的,談晉假裝不經意地盯著趙小寶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談晉確定趙小寶的眼楮是真的有問題。
下面交上來的資料上並沒有提及這一項,所以談晉並不知曉這個問題。看著趙小寶一臉倔強地在lee遞給他的曲目單上寫上新換的曲目,談晉心中有些不舒服。其實這種規定歷屆的比賽都會有,都是私下里公開的。他今天也是按照規矩辦事。再說,他這幾年這樣的事情也做過不少,偏偏今天有種欺負人的感覺。
但當著其他人的面,談晉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他仍舊是一副大權在握的模樣,坐在那里,等所有人都在協議書上簽了字,他才微微露出笑容,站起來對著大家說道,「謝謝大家的配合,祝各位明天都能賽出最高的水準,也祝我們合作愉快。」
其他人紛紛客套著,陸續離開。趙小寶是第一個來到會議室的,為了不讓自己出丑。而現在,他卻要最後一個離開。等眾人都走得差不多,趙小寶才站起來,扶著桌面慢慢地往門口走。
溫恆遠故意留到最後,就是為了等這一刻。他走在前面,在趙小寶即將走上來的路線上悄悄將已經放妥的椅子挪出來一個角。剛好足以阻住趙小寶的路線,讓趙小寶摔上一跤。溫恆遠還沒忘記今天挨得一巴掌,現在是要討利息回來。
然後,他安靜地站在門口,靜等著看趙小寶出丑。此時趙小寶正挨著牆邊往前走著。並不曾注意到凸出的凳子角,以及前方站著的溫恆遠。
「你在做什麼?」
去而復返的談晉目露鄙夷地掃了門口的溫恆遠一眼,而後快步上前將趙小寶即將踢上的椅子拉開。
仍不忘回頭朝著溫恆遠望出冷冽一眼。以談晉的聰明不會看不出剛剛會上溫恆遠和趙小寶之間的火藥味。可溫恆遠使出這樣令人不恥的方法,真的是小人行徑。談晉把手里拿著的耳機放在趙小寶的手里,低聲說道,「你的耳機。」
趙小寶在听見椅子挪開的聲音時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微微笑著,客氣,卻疏離地跟談晉道謝,「謝謝。」
而後,他將耳機裝進自己的口袋里,扶著牆繼續往前走。
換了別的人,或許會主動要求眼前的人幫忙帶個路回去。或者是來人主動要求幫忙帶路回去。
但是,眼前這兩個人。趙小寶一向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而談晉,剛剛幫趙小寶挪開椅子的行為在過去的他看來,那叫多管閑事兒。
趙小寶走他自己的,到門口時,听到談晉喊他。
「趙小寶對嗎?」談晉是被談小哲給鬧的。小屁孩兒剛剛跟他一起出去的時候一個勁兒地罵他沒人情味兒,說我旁邊那個小哥哥都那麼可憐了,你還要逼人家換曲目。你知道人家小哥哥看不見的,練一個曲子有多麼不容易嗎?
要是換了旁人敢這麼說,談晉絕不會給他活路。可說這話的人是他自己的親弟弟,他總不好不作回應。
「關于你的曲目可以不用換的。等比賽結束之後,我們可以找時間再單獨簽署。這個你沒有意見吧?」談晉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在生意場上談過的最不利自己的條件。他何時這樣跟人談過條件。
听到談晉的話,趙小寶面露出少許的欣喜。比賽前換曲目,趙小寶確實沒有多大的把握。畢竟他的參賽曲目已經練過好久,而且陸釋還特地幫他請了老師過來指導,讓這首曲子力爭完美。臨場被替換掉的話,趙小寶覺得很遺憾。
原先在門口的溫恆遠早已經開溜,此時會議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和另外兩個收拾整理文件的工作人員。跟在談晉身後的lee大跌眼鏡,實在驚奇自己的老板會做出這樣不利自己的事情。
老板,這是有風險的好嗎!
以前您可是干過寧願封殺某位藝人,也不允許任何破例出現的。
「我沒有意見!」趙小寶快速地回答道,生怕談晉再突然反悔。他跟談晉保證道,「你放心,等到比賽結束我會簽署協議的,決不食言。」
「嗯……」談晉應了一聲,抬頭想喊個服務員送趙小寶回房間,卻發現房間里沒有多余的人,只好吩咐lee,「lee,你送這位趙……小朋友回房間。」談晉原先是要說趙先生的,話到嘴邊,突然改了口。叫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先生,似乎不太合適。
趙小寶心情愉悅,並不去介意談晉對他的稱呼。他揮著手,很樂觀地對著兩人道,「不用麻煩,我一個人可以的!」
說完,他邁著比方才輕快許多的步伐繼續往前走。他一只手的手心按在牆上,一路腳步輕快地向前走,手心與牆面輕輕地摩擦。觸到金屬電梯按鈕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站在右邊的服務人員主動幫他摁了電梯按鈕,並幫他按了樓層。
這一晚,趙小寶睡得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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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凱文約好了,凱文今天會過來看他比賽。凱文今天特意請了一天的假,一大早就趕了過來,特意買好了早點。
趙小寶剛起床,由凱文幫他從行李箱里挑選了正式的小禮服,小皮鞋,他穿戴整齊,這才精神奕奕地和凱文一起出門。
趙小寶是五號。號碼算是排在前面的,凱文便直接帶著趙小寶去了後台。到了後台,發現大部分選手已經在沙發上坐著等待比賽開始。趙小寶有點兒小緊張,他有些害怕失敗,害怕再一次輸給溫恆遠。
並不是承受不了失敗,而是那人要是溫恆遠,要是總是溫恆遠,趙小寶真的承受不起。
凱文幫趙小寶找了座位休息,正準備扶著趙小寶過去坐,趙小寶卻站在原地不動,陡然心情好地笑起來。
因為趙小寶又听到了熟悉的游戲背景音樂。他朝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談小哲正一個人佔了一排座位在玩游戲。見趙小寶過來,談小哲抬了下下巴,打招呼,說,「你號碼牌怎麼沒帶?」
凱文听了,微帶歉意地開口,「我給忙忘了。」說完,他掏出趙小寶的號碼牌給趙小寶戴上。
倒是談小哲一臉怪相,「你有男朋友啊?」
「沒有。我們只是朋友。」趙小寶解釋道,而後在談小哲身邊坐了下來。
談小哲哦了一聲,再沒下文。
直到听到主持人喊一號選手談哲準備的時候,趙小寶才知道談小哲的號碼牌竟然是一號的。
談小哲把手里的平板塞進趙小寶手里,托付一般道,「等我回來。」然後就信步地朝著台前走去。
平時看著挺不正經的一個小屁孩兒,真正經起來還真像一回事兒。走起路來,舉手投足間與他哥哥談晉有著兩分的相似。趙小寶拿著被重重托付給他的平板哭笑不得,听到旁邊的凱文開口說,「听說這個談哲是今年六月份少年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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