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阮蕾伴娘
所謂的安排工作,完全是湊在一起吃飯的理由,吃飯喝酒三個鐘頭,安排工作就是一句話三個字︰「做伴郎。」
席間,陳維剛問陳維政︰「那輛車子名聲超級不好,你姑怎麼會讓你要那輛車?」
「不就是克官嗎?我又不是官,不怕他克。你就不行了,要在官場上混的!」陳維政笑道。
「我小小秘書,算什麼混官場,充其量也只能算個官場邊上看戲的。」陳維剛也自嘲起來。
「看著看著自己就下場演了,想當年周星馳演被梅超風拍死的那個龍套時,不知道有沒有想到後來的大紅大紫。你轉公務員了吧?」陳維政問。
「轉了,元旦後還任了個職,縣委辦綜合科副科長,書記秘書任科長,副書記秘書就是當然的副科長。這樣也好,放在鄉下就是副鄉長了,如果資歷夠,還能直接上鄉長的。」官場這些彎彎繞陳維政一點不懂,听了陳維剛一大堆話,就知道了一點,這小子當官了。
「新房放在縣里還是放在鄉里?」陳維政問,說起來還真是失禮,人家都要結婚了,連新房都沒去過,更不用說去幫忙了。
「縣里,元旦前蓮花調市里去了,去衛生局公費醫療辦公室做文員,比做住院醫生好,不用上夜班。衛生局計生辦弄了一棟集資樓,有三十多套,照顧了她一套,一百三十多平方,四房兩廳兩衛。」朝中有人好做官,官中有人好做事。
「好啊!恭喜你,新人新房新官,你是三好新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有個事,明天的伴娘是蓮花的小師妹,剛畢業,蓮花想介紹給你,那小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優秀,你考慮考慮。」陳維剛翻了一下白眼,抬抬下巴。
「可以考慮。不過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把我和情況據實介紹。一、我曾經傻了一年,以後還會不會傻不敢說。二、我現在是一個還鄉農民,沒有收入。三、我家里就我一個,要有多生幾個孩子的思想準備。」陳維政的話估計會嚇跑所有的正常女孩,能接受他的都不太正常。沒收入的傻子,還要多生孩子!這絕對的不正常。
「那有你這麼說的!」陳維剛笑道︰「你的條件比我的好太多,想當官?跟你姑說一聲,官場變坦途。想發財?我們村的房子哪家有你的漂亮。想多生孩子?這個比較麻煩,估計過幾年能同意你生兩個,再多生比較難。」
「女孩子這種事,隨緣吧!也許哪一天遇到個仙女,有錢有勢有手段,不僅治好了我的傻病,還一胎生上三四個。」說到這里,陳維政下意識一笑,「一胎三四個,那是高老莊的外孫女。」陳維剛也笑了。
「切,你才找個母豬!」陳維政在陳維剛的肩頭輕輕打了一拳。
「錯,是仙女!」兩人哈哈大笑。
六點多鐘天才麻麻亮,陳維政起床找了一身正裝穿好,人靠衣服馬靠鞍,一收拾,還挺精神。
把小松從空間里移出來,倒好一杯能量水放在床頭。
陳維政走下樓,發現陳女乃女乃已經在樓下等著他,心里頓時升起一股暖味,叫了一聲︰「女乃女乃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我要檢查你的準備工作,可別走出去丟人。」陳女乃女乃開了個玩笑。
「好好,女乃女乃你檢查。」陳維政伸出雙手,在原地轉了兩個圈。
超市的東西級別都不高,屬于大眾品牌,正好適合目前陳維政穿著。不過好在規格繁多,找到適合的不難。就是新皮鞋有點緊腳,領帶打得有點象紅領巾。
一看他的領帶,女乃女乃笑道︰「看這紅領巾打的,蠻像少先隊員嘛!解下來,我幫你打過。」一邊重新打,一邊說︰「你還算好,就算像紅領巾起碼還會打,你爺爺就慘了,一輩子不會打,我幫你爺爺打了四十年。」
「誰說我不會打。」老爺了從樓上走下來︰「我這不是充分利用你的技術優勢嘛。」
「呵呵。還技術優勢呢」老太太明顯嘲笑。
看到他們倆互塞起來沒完沒了,陳維政打斷他們的對話,說︰「今天中午你們和小松就隨便對付著,我下午回來接你們去吃酒宴。姑姑昨天說也會來,到時我跟她一起來接你們。」
「行行。我們在家等著。」听到女兒也要來,老人們高興了。
「你們不用勉強小松看書復習,別打亂我的計劃,我現在培訓他的自覺姓。」陳維政交待了一句,說︰「爺爺女乃女乃我先去接寶良叔了。byebye」。
听到帕薩特的啟動聲,車子出了大門。
看到陳維政離開,老爺子說︰「好懂事的孩子!我現在特別期待通過一個寒假,看到小松會在他手里有一個怎樣的成長。」小松向陳維政承諾並兌現期末考個好成績一事,全家都知道了,而且都覺得很神奇。
「昨天老親家來電話說,今年過年,他們也來陳村過年,你看我們是不是計劃一下,別到時忙壞了小政。」在她現里,陳維政現在的待遇跟小松小竹一樣。
陳維政的車不能參與花車隊,不是級別不夠,實在是名聲太丑。可是他窗前那一堆通行證卻把整個慶山縣震了個夠嗆,進到公務員小區找到陳維剛住的樓下停車,門衛不僅不敢要求登記,還打了個標準的敬禮。陳維政知道,接受敬禮的是車不是人,如果門衛知道開車的是個農民,估計會直接擋在門外。
坐在車里的陳寶良,看到門衛的舉動,感覺到很有面子,想給門衛發煙,被陳維政阻止了。
接親。進門,發紅包,逗樂,為難姑爺。
吃一碗甜酒湯圓,點一支喜慶香煙,龍山鄉財政所所長藍懷高的臉,笑得條條細紋都在跳動,女婿太給他長臉了!在龍山鄉,書記給他面子,鄉長看他面子。
出門,背上媳婦,抬上嫁妝,點炮走人。
除了陳維剛兩口子,其它人陳維政一個也不認識,大家笑他也笑,該伴郎做的他就做,雖然沒有做到十分完美,但好在沒有錯漏。看了幾眼伴娘,還真是個美麗姑娘。本來藍蓮花就長得不錯,結果挑了個伴娘比新娘還漂亮,只是尚有幾分天真,幾分天然蔭,不像新娘,那已經完全是個婦人了!
中途在民政廣場拍了一些照片,回到公務員小區,萬事大吉。就等晚上吃正席。
下午四點,陳小美坐公車來到慶山。
在汽車總站,接到陳小美後一起回到陳村,接兩位老人和劉公子松照。
老爺子穿得很學者,老太太穿得很簡單,卻顯得很富貴,只有劉公子仍然是那副神態,學生畢竟是學生,學生只管今天晚上去哪里吃飯,至于吃什麼名目的飯跟他們的關系不大,誰結婚也影響不了他們。陳維政問了一下上午起床後都干了什麼,小松的回答是跟昨天一樣,只是午餐後沒有安排鍛練就抽空上了一下網,直到陳維政回來。陳維政表示很滿意。
陳小美撿了一些兩位老人的冬天衣服過來,女乃女乃笑著說︰「在農村不用那麼多衣服,足夠了。」老人們過得很簡樸,清貧慣了。
直接去到酒店,已經五點半,新人們開始站在酒店前供人參觀。
趙長富帶了夫人前來赴宴,目的是陪陳小美,早就等在門口,陳小美一到,趙氏夫妻連忙迎了上去,帶到新人面前,藍蓮花口中叫著陳爺爺好,陳女乃女乃好,姑姑好,手里發著喜糖,臉上樂開花。
小松不想進去無聊干坐,跟著陳維政站門口。陳維政怕他無聊,裝模作樣從車里拿出一台微單,交給他,告訴他,按照他的感覺去拍。拍攝一種觀察事物的角度,也是了解生活的方式,過後看自己拍的照片,會知道自己當時的心態和不足。听他這麼說,小松還有些一知半解,一旁的伴娘听懂了,很以為然,點點頭,忽閃著大眼楮。
趙長富,伴娘是認識的,可與陳維政一起進來的陳小美她就不認識了,看到藍蓮花稱為姑姑,知道是男方的親戚,看到趙長富對她的態度,知道來頭不小。同理可以推斷這個伴郎的來頭也不小。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阮蕾。」伴娘走向伴郎,主動伸出手。一邊的新郎新娘笑容寫在臉上,他們雖然想撮合這一對,可是還是有點知難而退,畢竟在他們兩個眼中,這兩個都是人中的尖子。與其幫他們強行撩開那層紗,還不如讓他們自己發展好得多。
「我是陳維政,新郎的弟弟。」听他這樣自我介紹,新郎新娘笑了。
「我在婦嬰醫院上班,剛去半年,你呢?」阮蕾說話有點快。
「我在家務農,正在學習怎麼種地,家里有地七畝,草盛禾苗稀。」
「啊!」估計是太出乎意料,阮蕾有點反應不過來。望向藍蓮花,希望得到她的肯定或解釋。藍蓮花點了點頭,意思是沒錯,這就是個農民,而且還是個不稱職的農民。
「我不相信。」看來阮蕾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
「那你看看我是干什麼的。」陳維政樂了。這個時候,來吃喜酒的大部隊還沒有到,忙里偷閑,四個人聊在一處。
「你是學生,應該跟我一樣,剛畢業,回家暫時沒有工作做。是不是?」阮蕾說的很對,這是一個很有觀察力的女孩。藍蓮花也很奇怪地看著阮蕾,這一些,她可沒有提前告訴過阮蕾。
「都很對,說說你的判斷思路。」陳維政也很好奇。
「一、你的臉很白,不是那種長期做農工的,甚至沒有做過農工,做農民是很辛苦的,哪怕只是在地里曬一天,臉也會黑。二、你的衣服,很合身,品牌我看不出,不是什麼大品牌,應該不貴,但是我們這邊沒有。能夠買這種衣服的,只有學生,在外地讀書,價格不貴,穿著合適。外地打工的雖然也有這種機會,但他們穿衣服沒有這麼有文化。三、你的領帶,打得非常好,是一種貴族的打法,我敢說,全慶山只有你的領帶打法是最高貴的,我讀書時學過時裝,不然我也看不出來,這種領帶我會打,但我打出來絕對沒有你的好。」阮蕾頭頭是道。
一旁的三人都笑了,藍蓮花說︰「蕾蕾你不用去做婦科大夫了,直接去做偵探得了。」
陳維剛說︰「你個小姑娘,不僅牙尖嘴利,而且觀察能力了得,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不被你看穿。」
陳維政說︰「佩服佩服!解釋一下。我不會打領帶,只會打紅領巾。領帶不是我打的,早上出門時,女乃女乃看我打的紅領巾怕丟了新郎新娘的臉,才忍不住幫我打的。」
「你女乃女乃就是剛才進去的老夫人嗎?」阮蕾問。
「是的。」
「那是我見過的最富貴的人!真羨慕你,陳維政。她的衣服很便宜,但是掩蓋不住周身的氣質,那是一種大家族傳承下來的富貴,跟街上的暴發戶天差地別。」阮蕾由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