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有恩必報
之後又打了幾次電話,區杰都是關機狀態。
天蒙蒙亮時,火車到了南城。陳維政走出車站,找個沒人的地方拿出車,開到學校附近,整個南城市,只有這個地方他最熟悉,知道什麼地方能停車,什麼地方有東西吃。
吃完早點,按照一年前的電話號碼找到區杰父親的號碼,撥了過去。
「是區叔叔嗎?」在對方喂了一聲後,陳維政忙打招呼。
「是,我是區建生。」
「區叔叔好,我是陳維政,區杰的同學陳維政。區叔叔還記得我嗎?」陳維政說。
「記得記得,小陳好久不見,在哪里發財?」區建升不愧是個生意人。
「我回老家了,今天有事來南城,想見見區叔叔,不知道區叔叔有沒有空?」陳維政說得很客氣。
「有空有空,我現在我們家超市對面喝早茶,你有空過來嗎?」區建生說。
「好的,我馬上到。到你們超市停車場再打電話給你。」
「不用,你停好車,問保安,他們都知道我在哪里喝茶的。」
的確,區建生先生是有固定茶位的,這個茶位只有在他同意時才能給其它人使用,不然即使空著也不能讓其它人使用。
這個茶位正對著區大老板家超市的正門,每天區大老板就在里面喝著茶看超市的運營情況,有事也會在這里處理。在這里的時間比在辦公室的時間多。
很快,陳維政來到這里。
看到本人,區大老板才把名字和真人聯系起來,呵呵笑著︰「你跟我們家阿杰最好,不過我就是記不住你們幾個的名字,要看到人才搞得清。」
「區叔,這段時間你們一直跟阿杰聯系嗎?」
「聯系啊。」
「除了這個號碼還有別的號碼嗎?」
「就這一個。」
「哦!」陳維政有點覺得不太對勁。也不敢明說,差開話題說︰「區叔,超市的生意還好吧!」
「還可以。自從那個美國超市被人三更半夜席卷一空後,這一片就是我們一家超市,還算不錯。」區建生有點得意。
「有個事想請區叔幫忙,區叔看看行不行。」陳維政說。
「你說,能幫的我一定幫,你同我家阿杰的關系,什麼都好講。」
「我去年回老家後,把家里的老屋整修了一下,花了大概四十來萬,後來又買了輛二手車,花了六萬。」陳維政說。
「你小子還真有錢啊,一下不見五十萬。」
「就是不太低調,有點顯眼露財,人家問我錢是哪里來的,我又回答不上來。實話跟區叔說,這個錢是我在邊境撿到的。」陳維政說。
「你運氣好啊,出門有錢撿,一撿還幾十萬。」區建生呵呵大笑。
「所以我想給我的錢一個清楚的來路,請區叔幫我出個主意。」
「容易,你上大學時,跟我家阿杰一起搞了個網絡營銷,現在還經營得很好,你回去後,就退了股,一次姓拿走一百幾十萬退股金,夠不夠?我給你證明」區建生說︰「從去年八月開始,我出資金讓你在老家幫我收購山貨,我按規定價收購,差價歸你,每月你的收入可觀。我有你的流水記錄。」
陳維政大喜,說︰「不用這麼麻煩,如果有人打電話給你們財務了解,按照剛才說的回答就足夠。」
「那簡單。你把身份證號碼給小吳,」區建生指著一邊的小姑娘。說︰「小吳你馬上按照我們剛才說的擬一個文件給財務部留檔備案。」
正事處理完,陳維政說︰「區叔,在美國區杰還有沒有什麼熟人?」
「沒有。」
「我昨天跟他通電話,通到一半就斷了,到現在一直打不通。」陳維政想想還是說了實話︰「我听到他旁邊有人威脅他,罵他是黃皮豬,我很擔心。」
听完,區建生連忙掏出電話打了過去,仍然是關機。
區建生「噌」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拉著陳維政的手,說︰「多謝你阿政,我也發現不對,這段時間阿杰打電話回來很少,我總覺得不對勁,要出事,我馬上動身去美國,你放心,你的事會幫你處理好的。」匆匆忙忙,準備離開,「區叔我今天返回去,有什麼事你就打電話給我。」陳維政跟著區建生一起走出茶樓。
正事辦完,陳維政想不起再呆在南城還有什麼理由,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呆幾天,開車去了機場。坐最近的班機離開南城,返回平南。
距離平南八十公里的地方有座高山,山名龍頭山,山上建有微波站,有路直達峰頂,這幾年開闢為旅游勝地,名聲在外。陳維政決定到這上面找個地方隱居幾天。
來到山頂,有一座龍母廟,風水極佳,從龍母廟過去有一段絕壁,人獸難過,陳維政掏出手機,先給姑姑打了個電話,說要去越南旅游,那邊電話不通,要關機一段時間,听完姑姑一籮筐的囑咐之後關機。
取下搬指,對準絕壁上的一處小平台扔過去,隨後身體一掠消失得無影無蹤。
首先,要盡情的吐納一回,不計時間,不計速度,不計效果,只求過癮。很快,陳維政沉浸在混沌之中。
星移斗轉,時空變化,空間一切照舊,混沌依然混沌,陳維政身上紅了黑,黑了又紅。終于,從靜坐的狀態中醒過來。
陳維政站起來,查看了一下自身,感覺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只是覺得自己的精神力更好,更強。
來到屏幕前,沒有說話,對著屏幕笑笑,屏幕彈出了幾個大字︰「傻了一年,還沒笑夠!」
陳維政哈哈大笑起來,說︰「不夠不夠,永遠不夠。」
屏幕又顯示出一行字︰「傻,未必不是一種境界。」
「對,這也就是我這次打坐得出來的唯一感悟。」陳維政回答。
「對于你那傻的一年,你有何評價?」屏幕問。
「雖然傻,但一直能夠堅持自己的底限。」陳維政回答。
「你所謂的底限指的是道德底限還是人格底限?」屏幕又問。
「都有,都有,一個人可以違背道德,違背人格做事,但是要給自己設置一個底限,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只要不擊穿自己設置的底限,都可以。」陳維政回答。
「你如何評價劉德厚。」屏幕問「一個好人。」回答得很簡潔。
「這麼簡單?」
「對。」
「解說一下。」屏幕象好奇寶寶,又象教課老師。
「他首先是一個官員,官員的首責是維護現狀,平穩中求發展,他做得很好。然後作為一個父親,他有一個全市排名第一的女兒,還有一個將來會讓他驕傲的兒子,他也做得很好。作為一個凡人,他敢承擔責任,不顧世俗,有恩必報。敬重老人,愛護孩童。雖然不長于言辭,但是思維嚴謹,算個人才。」陳維政這麼說也是這麼想。
「你對他評價不低!對于一百萬的借條你怎麼看?」
「這應該是一種游戲手段,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一個人為了完成本身的責任,可以在規則許可的範圍內進行一些強硬或者陰謀手段,他做得不錯。」
「對于那輛26號車呢?」
看到這行字,陳維政笑了,這個問題在他的心中曾經出現過很多次,答案也很多,都不確定,想了想,說︰「這可能與他對那輛車的了解有關,這輛車是他升到市里做一般副市長時的座駕,新車購回他第一個使用。後來升常務,配了一輛四圈,才把這輛車淘汰給下面的人使用。如果說車子克官,為什麼不克他?這是他不理解的地方,如果不是發現那兩個靈體,我也不理解。從內心深處,他並不認為這輛車克官,而是對這輛車很有感情,听到別人對這輛車的評論,他不舒服。」
「那他就不擔心這輛車會防礙你?」
「也許我不是官吧,畢竟傳說這車只克官。這里面應該還有一點圖小便宜的意思,六萬元,一輛只開了幾萬公里的八成新車,相當的值。不過這車給我就對了,這車只會助我,不會克我,以後古宜市會有一個傳說,我和姑丈爺倆福大命大,26號車克不住。」陳維政玩笑說︰「至于他偶爾佔點小便宜,只要符合規則就行。能夠靈活運用規則,利用規則,總比那些墨守成規毫無創新的人強吧。」
「往往那些墨守成規毫無創新的人,總能成為社會最穩定的柱石。這又何解?」屏幕又問。
「我不知道,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就是因為這些人,中國的封建社會才綿延了兩千多年。先進文化硬生生的被他們拖成了落後文化。」陳維政說。
「每一個人都想率姓而為,活得瀟灑,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那是。人總是生活在群體中,行為都受到各種準則的規範,想完全率姓生活,除非異類。」陳維政說。
「今天你離開空間,將會是一個全新的你,你會發現你的能力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外面的眾生對于你來說無異螻蟻,你怎樣對待他們,很需要你自己設置一個底限。否則會天下大亂,天不容你。」屏幕顯示。
「質的飛躍?」陳維政覺得還跟過去差不多。
「你去吸風口看看就知道了。」屏幕顯示。
陳維政走到吸風口前,這個地方他一直不敢太過靠近,一來是初次進來就被吸的陰影,二來是對陌生區域的恐懼,三來是對孔孔洞洞一類東西的天然害怕。他問過屏幕,屏幕沒有回答他。雖然隨著力量的增強,感覺吸力在不斷減少,可還是能威脅到他的存在,他一直不敢走近吸風口範圍三米。
他試著走近,發現吸力已經完全沒有,走到吸風口前,把頭伸進吸風口,仍然沒有感到吸力,風洞象一個窗口,在窗口那邊,是一個比這邊大數倍的空間,空間里,整整齊齊碼著無數的鵝卵石。
如果這個窗口更大一點就好,最好是延安窯洞的門。陳維政只是這麼一想,窗口馬上就變形成了他心目中的樣子,陳維政只是略略一驚就恢復了正常。走過去,伸手從那邊空間拿回一塊鵝卵石,這還是他第一次拿回鵝卵石而不是丟過去。他把鵝卵石拿到貨架上放好,擺成一個紀念品的形狀。
回到屏幕前,說︰「對我好的人,對我有恩的人,我會報答他們,跟我有仇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總的來說,我還是想做一個凡人。」
「你努力吧,盡量讓自己成功做成一個凡人。」屏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