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今天李鐸不是很忙,終于不用一會兒拉練一會兒干嘛的,作息暫時恢復正常,也就能和晚秋多聯絡了。
一邊用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挖著飯,晚秋一邊等李鐸接電話,早上的幾條短信遠不夠解她的相思之苦,加上林梅沒能給她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她有些急切地想通過直接語言交流來證明什麼。
撥號音一直在響可就是沒人接起來,晚秋心急的要死,一遍又一遍撥,越是沒人接心里的惶恐越是大,莫名其妙的,她就是覺得李鐸出事了,不是忙到無暇顧及電話,而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隱瞞,這是她從未想過的詞,甚至她從不覺得這會發生在她和李鐸之間。
再撥最後一次吧!看著手機,晚秋再次按下撥號鍵。、
這一次,她以為會遇到和之前相同的情況,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手機接通了!
悉悉索索的幾下聲音後,那頭傳出李鐸遲來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听那麼迷人,壓低的嗓音帶有一絲沉著的性感,讓晚秋從耳朵邊開始熱,燥熱席卷全身!不過現在可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擎著電話,晚秋察覺到自己的手微微發抖,她強自鎮定,問︰「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打了好幾遍都不接,你干嘛去了?」
「有點事。」那頭,李鐸遲疑一下,才回答。
顯然這個短暫到幾乎只有0.1秒的沉默讓晚秋起了更大的疑心,成為了點燃她這顆炸彈的導火索,她不退反進,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又問了一遍,「你干嘛去了?為什麼那麼久才接電話?」
「有點事忙,接晚了,對不起。」此時李鐸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鎮定,語氣也有些輕快。
他的輕快顯然沒有為晚秋帶來安全感,甚至讓她覺得有些怒,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道︰「李鐸!」晚秋第一次用那麼憤怒的語氣叫他全名,「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對不對,為什麼我剛才問你問題,你要遲疑,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那頭李鐸又沉默,半晌才無奈地嘆口氣,「沒有,球兒,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沒有事情瞞著你。♀」
「可是我覺得不安。」最終,李鐸的心平氣和裹著寵溺的愛話終于撫平了晚秋的毛燥不安,她略帶委屈地說︰「李鐸,我覺得不安,感覺不對了,我們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我好怕就這麼和你淡了,怎麼辦?」
「傻瓜。」李鐸笑了,「你還愛著我,怎麼會淡呢?我也愛著你啊!」
這話並不特別煽情,只是平凡地表述愛,卻讓晚秋心里原本淡淡的漣漪瞬間掀成滔天大浪,一瞬間怔忪——這不正是和李梅說的一樣麼,只要你們還願意互相親吻和擁抱對方,那就不存在問題,最怕的是連踫觸都排斥,那才是真正的走到盡頭。
晚秋終于平靜了,為自己剛才突來的無理取鬧感到臉紅,也為自己這幾日來莫名其妙的脾氣感到奇怪,她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情緒化的,什麼都會忍讓克制,大約是真的被寵壞了,寵到無法無天了吧!不過萬幸,一切都還安好,在事情被自己弄得一團亂之前,及時收回了。
「球兒,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對你的感情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淡呢?你不信我,也要信咱爸媽的眼光是不?」說到後來,竟有調笑。
「誰是你爸媽了!」這死李鐸,開口閉口咱爸咱媽的,晚秋竟然沒發現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連叔叔阿姨都不叫了,兩人私下相處他一概用咱爸媽來稱呼李琛和吳翠萍。
「你爸媽就是我爸媽咯,遲早要改口,不如乘早先習慣起來。」至此,兵痞李鐸回來了。
晚秋一听他不正經就樂,愛的就是他這不正經和外人面前表現出的剛正不阿,剛要開口再和他絆幾句嘴,一道嚴厲的嗓音闖進她的耳膜,那人似乎離李鐸很近,只听他說︰「老李,下回你再這樣我可不管了,老規矩,一天來換一次藥,傷口盡量別踫水。」
那人語速很快,可是晚秋听覺更勝一籌,她听清了內容,遲疑著問李鐸︰「老李是誰,是你?」
「是。」李鐸覺得自己的努力白費了,好不容易讓晚秋打消了奇怪的念頭,卻立馬被身邊這位過分負責的軍醫給揭穿了,簡直是自己打自己臉!
「你受傷了?」
「是。♀」李鐸頓了頓,「不過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沒事的。」
「還說沒騙我,你說不會騙我的,可是你受傷了卻不告訴我!說什麼沒事瞞著我!」晚秋的聲音忍不住又拔高。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剛才沒接你電話也是換藥疼的厲害,怕不小心叫出來,你又會多想!」
這時,剛才那道揭穿李鐸的嚴肅聲音又響起︰「李鐸你放屁,剛才換藥一聲都沒叫,你怕痛?我就沒見過比你還不怕痛的人!」
「」晚秋這是听出來了,這人在拆李鐸的台,感情受傷還有原因了?
她當然不笨還聰明得很,審時度勢下,覺得此刻並不是「審問」李鐸的好時機,有什麼話兩口子私下說,給外人听去看去了,多沒面子?
清了清嗓子,晚秋做柔順狀道︰「哥哥,你有事先去忙吧,有什麼賬咱倆回頭算。」說到最後,听得出是咬牙切齒的。
掛了電話李鐸失笑,好好的一通電話,原本期待著那
重生之首席紈褲妻
久違的甜蜜,卻這麼不歡而散。
真是浪費!回頭看著拆自己台的戰友,李鐸無奈搖頭。
那人看也不看李鐸,邊整理東西邊說︰「你這麼多事情瞞著她,以後總要說的,瞞一時可,瞞一世,你良心過得去嗎?」
李鐸無言以對,只能說︰「我那年就不該喝多了酒找你聊天,聊上你這麼個損友。」
「我那年也不該听你放屁,放著好好的大學畢業前程似錦不要,跑來跟你們這群糙漢子一起過有家不能回的日子,媽蛋。」
「誰讓你軍醫大畢業自願入伍,高材生的思維我們這群糙漢子不懂。」
「放屁!」
「文明點,高材生!」
「滾你丫的,明天給老子準時來換藥。」
被秦臻罵出來,李鐸也不怒,誰讓那年秦臻剛入伍,第一次不能回家過年偷偷哭,正巧被喝的微醉的他撞見呢?部隊里的漢子們過年過節都不能回家,也就年夜飯時候瘋一回,李鐸就這麼一次借醉多話,是為了安慰這個成長環境太優越的高材生。
「你還挺娘娘腔的,大老爺們為了不能回家哭,害不害臊?」然後李鐸因為這句話付出代價,挨了還紅著眼楮的秦臻一記老拳。
當年,秦臻還手無縛雞之力,只拿的好手術刀。
這麼多年,秦臻磨礪成長為一名優秀的軍醫,擁有一切合格軍人該有的素質,早就不是當年被李鐸說成娘娘腔的秦臻了,可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那一年李鐸和他分享了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一個秘密換來一記老拳,听起來不太劃算,可中間的得失,李鐸自己知道。
秦臻從沒有停止過勸說李鐸,要他放下,也要他將來一定要坦然將此事告訴伴侶,在這方面李鐸一直優柔寡斷,仿佛變得不是他自己一般。
呼吸著漸漸燥熱起來的空氣,李鐸在心里長嘆一口氣,這秘密到底該不該說呢?
天氣漸熱,已然是要入夏的節奏,听父母說,離開家鄉的時候也是夏天,那時候村民們異樣的眼光比陽光更炙熱,更能燒死人。
該不該說,該怎麼說,李鐸都沒想好,大概心里還是有些逃避,他想。
這次以後,晚秋雖然也擔心李鐸的傷勢,可是被不信任更讓她生氣,居然一氣之下一個多月沒和李鐸有聯絡,更讓她著惱的是,李鐸居然也不來個短信認錯!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心里的嫌隙更大,那縫里像是鑽進風似的,每天吹一吹吹一吹,將晚秋的心吹得涼撥涼撥的。
又到周末,晚秋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腦子里還在回轉人事經理對她說的話。
生活中的情緒不要帶到工作里,如果再這樣下去那就要被調走做內勤,不能再站上要和游客接觸的崗位,如果職位調動還不能解決問題,那麼就只能對不起您請回了。雖然人事經理說的很隱晦,但是晚秋听出來了。
哎!什麼時候,她為了愛情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家里,吳翠萍早就習慣了女兒一周回家一次,見她回來,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繼續看電視,晚秋胡亂應了一聲,進房鎖門。
這個不尋常的動作讓吳翠萍皺起眉頭,一般女兒回家不都是飛奔到自己身邊撒嬌的嗎?
放下手上的瓜子兒,吳翠萍來到女兒房門前敲了敲門,「球兒?」
里面沒有回答,吳翠萍又敲了幾下,大約是嫌煩,晚秋應了一聲,聲音悶悶的。
「什麼事?」
「沒事,媽就問問你,是不是工作不開心受欺負了,實在不行就別干了,回家來吧?」反正最近那董三也沒再有什麼動作,全季節的蔬菜多得很,他們大可以種一些拿去賣錢補貼家用。
「媽!」一听又要她回家,這許久不提的事情怎麼又翻出來算賬?晚秋不干了,一把打開門,「沒人欺負我,農莊里的同事都很好!」
「那你怎麼了,一回來話也不說就回房,看上去悶悶不樂的。」
晚秋一愣,「看上去有那麼明顯嗎?」
「當然明顯了,平時你回家就跟我嘮嗑,今兒個回來話都不說半句就回房間,肯定是情緒不對啊!再說了,你是我女兒,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你肚子里幾根腸子,我這做媽的還不知道?」
晚秋看著母親,眼神閃了幾閃,最終還是沒說出真相。
「是是是!媽你最厲害了!」勾住老媽的手臂,晚秋扶著她坐回沙發,「我這不是怕你怪我不敢說麼,今天整棚子的時候,我不小心把瓜苗給剪斷了,被姚姐看到說了一通。」
「這孩子,就為這點小事悶悶不樂?」
「嗯!」晚秋用力點頭。
吳翠萍實在是失笑,點了下她的額頭,「你說你傻不傻,不就剪斷一根瓜苗麼,用得著悶悶不樂成這樣?你那師父姚姐也真是的,這麼嚴厲。」
「還好啦~」晚秋在心里吐了吐舌頭,向莫名替李鐸背了黑鍋的姚姐說對不起。
說真的,晚秋還不太想把她和李鐸之間的問題展現給父母,一方面是不想他們擔心,希望自己可以獨當一面處理好這事情,另一方面其實佔的比重更大,那便是不希望父母對李鐸失望,畢竟他們是那麼喜歡李鐸,那麼真心地希望自己和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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