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晨望著斯毅,眸底浮現出一縷幽光,如夜綻的曇花,倏爾不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揭過此事,顏千晨簡單的布置了一下近日的計劃,又去洗手間換了套妝容,一如幾日前那場宴會一樣,回來後,復道︰「走,去看看咱們的戰利品。」
幾人相視笑了笑,一行人出了辦公室,來到頂樓走廊盡頭的一扇房門前。
斯毅上前,用鑰匙打開房門。
暗無天光的室內,一切都隱沒在黑暗中。初一踏入,餿臭的氣味撲面而來,浮塵被漏入的陽光照亮,打出幾道光柱。靜如死水的房間里,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金屬摩擦聲。
顏千晨一行盡數步入室內,走在最後的兄弟回身關上門,又按下燈的開關。
黑暗的房間一霎亮如白晝。
這是一間足有百平米的空置房間,空蕩蕩的沒有擺放任何家具,所有角落均展現在眼前,一覽無余。
頭頂不甚明亮的燈,四周潔白的牆壁,覆滿灰塵的地板……以及,地板上頹然坐著的幾個人,和他們身上沉重的鐐銬。
林克仰在牆上的的頭向著門前的光偏了偏,漆黑的眼瞳深處空洞而死寂。
對上顏千晨的雙眼,林克的瞳孔跳了跳,卻反常的沒有任何反應的垂下眼睫,閉上了眼。
林銳听到腳步聲抬了抬頭,支起身子,緩緩站起來,手上的鐐銬從半截小臂處滑落到手腕,露出被磨出血痕的皮膚。
他眼神極為冷沉,聲音嘶啞,道︰「你們來干什麼?」
顏千晨眯了眯眼,笑道︰「自然是來問問我們的款待各位是否滿意,現在看來,各位好像對我們很是不滿啊。」
林銳冷冷一哼,喉嚨里干澀,火辣辣的痛,他便沒再言語。
顏千晨視線在每個人身上轉過,沉吟半晌,沉聲問道︰「蕭猛,你是怎麼招待的貴客,不是告訴過你決不能怠慢的嗎?」
顏千晨身後,一個身形消瘦的青年滿臉訝異的抬起頭,心中還未反應過來顏千晨是什麼意思,單單她的語氣就已讓他畏懼如泉涌,生怕遭到責罰。
可一瞬間又反應過來,晨姐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幾個俘虜,怎麼還要好生招待?
小心翼翼的瞄了瞄顏千晨的臉色,待看到她的戲謔之色,心頭一松,精神舒緩,腦子靈活的轉了轉,低頭做認錯狀,道︰「晨姐,我可從沒慢待幾位啊,每天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我伺候自己老娘也沒這麼盡心盡力啊。」
顏千晨心底一樂,看了看這小子,暗道︰這小子反應到快。
林銳眼角抽了抽,蕭猛的這番話簡直是將他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猶自不夠,又在上面添了幾腳。
什麼叫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不錯,吃喝是沒斷,可那也得看看吃的是什麼,喝的是什麼不是?剩菜搜飯,隔夜泔水,他現在想起來胃里還在不停地翻騰,直冒酸水。
這麼些年,他一直可謂是天之驕子,卻在這短短的幾天里,被這群原先在他眼中猶如螻蟻般的烏合之眾狠狠地折辱!
林銳曾在斷了兩根肋骨和手臂骨折的情況下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其心性之堅韌,自控力之強可見一斑。可現在,在他的高傲被折磨踐踏之後,在他身處幽閉中漸生焦躁之後,他的心理防線已經瀕臨崩潰,一個巨大的致命的傷口就擺在顏千晨眼前,只待最後一擊,便如潰土之堤,轟然崩塌。
顏千晨見效果已經達到,勾了勾唇,道︰「既然幾位對我們的做法如此不滿,本著知錯就改的態度,我現在有一個好提議,不知各位想不想听?」
林銳充耳不聞,唇邊噙著一抹嘲諷的笑。
可他不相信,卻有人心里升起了一絲希望。
一直靜默的反常的林克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沒有焦距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明,嘴唇微動,道︰「什麼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