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驍走出車站,同時,一輛黑色高檔轎車停在了他身前。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收斂了平日的輕佻散漫的吳凌司下了車,神情頗為肅穆的大步走到岳驍身邊,頷首道︰「驍哥。」
岳驍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問道︰「郝副會長讓你來的?」
吳凌司低了低頭,道︰「曄哥知道您今天到,特地吩咐我來接您。」
岳驍揮了揮手,身後跟隨的精英保鏢會意,上前打開了後面的車門,岳驍坐進車里,另有兩人分別坐到他身邊和副駕駛上,吳凌司愣了愣,才回到車上發動了車,車子絕塵而去。
其余三人打了兩輛車,一前一後,將吳凌司的車夾在中間,目不交睫的盯著,生怕發生任何意外。
這五人的安全防衛工作可謂做到了極致精細,分工明確,配合默契,謹慎負責,將岳驍護的密不透風,力求他不會受到半點損傷。
在他們堅毅無畏的眼瞳中,吳凌司看到了一種可以隨時為之付出生命的虔敬與忠誠。
那種力量,或者可以稱之為信仰,亦曾在他心底溶溶曳曳的流淌,一點點驅散了他十幾年來掩蓋在玩世不恭的姿態下的污濁、黑暗、寒冷,讓他的心如春日的生靈般復蘇。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悲切,一瞬仿若煙花散去,令人捕捉不到。
好懷念啊,那種感覺,那段生活,那樣熱血。
而現在……
他自己也是青龍會的精英,自然看得出岳驍一行人過于緊張和防備的警戒。這樣周密的保護,絕不會是針對雲城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幫小派。
那麼,能讓左興祥最為倚重的岳驍如此忌憚和提防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吳凌司左手不著痕跡的攥了攥,神態卻依然淡然自如。
沒多久的路程,車子很快停了下來,岳驍推開車門,便見一身白色休閑裝,身形頎長挺拔,儀表堂堂的阮天一已經恭候在側。
岳驍微微挑了挑眉。
阮天一道︰「驍哥,曄哥在樓上等您,讓我領您上去。」
岳驍笑了笑,打了個哈欠,困倦道︰「我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實在是累了,這會兒快中午了,困得不行,我先去歇一歇,其他事情下午再說吧。」
語畢,也不管阮天一是什麼表情,帶著自己的人闊步進了酒店大廳,自有保鏢開好房間,一行人很快坐了電梯離開。
阮天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岳驍挺拔沉肅如古樹的身影,眉峰間升騰起絲絲縷縷淡淡的霧氣,將眉眼中一閃而過的某種波動遮掩過去。
岳驍的房間就在郝曄房間的不遠處,踏入房間之前,他偏了偏頭,瞥了一眼間隔幾米的另一扇門,表情有一霎的冷凝,而後面如古井無波,反身關上了門。
闔上門,岳驍唇齒間逸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神態中染上點點疲憊,恰如烈日下曝曬至蔫黃無神的花。
同樣的門被闔上。
另一個房間里,郝曄听完阮天一的話,反常的沒有為一直與之較勁的岳驍以下犯上的無禮舉動而計較,反倒譏誚的笑了笑,撂下此事,看上去並未放在心上。